第10章 山楂糕和贝壳粉

黄嫂子家的蜜饯摊儿，有很多老主顾，还大多是女的，偶尔有男的，家中也大多有女眷。

总之，只要是来买了蜜饯儿的，云竹几乎都能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客户。

到了下午的时候，云竹准备的五十多包胭脂粉，就卖的差不多了，一共得了七百多个的大钱。

“小姑娘，知道你能说会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黄嫂子向云竹竖起了大拇指。

“我还得谢谢您呢，黄嫂子。”云竹谦虚地笑道：“我是沾了您家蜜饯儿摊的光，这里还剩下三包胭脂粉，都送给您用。”

“不用不用。”黄嫂子直摆手，“我要向你买，不要你送的。”

她见云竹昨天穿的衣裙还不错，今天却换上了一身粗布带补丁的衣裳，猜她只有一身好衣裳，哪里好意思白拿。

云竹拗不过她，只好收了钱，心里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她想到上午莹儿说，她家里的老太太喜欢酸甜口儿，于是对黄氏道：“黄嫂子，我家有道祖传的糕点手艺，做出的糕点酸甜可口，软糯多汁，非常适合老人家。”

“真的吗？”黄氏眼睛都亮了。

现在是九月底，梅子早就下市了，家中存的干梅子也不剩多少，下次莹儿再来，都不一定还有糖梅子卖给她。

“当然是真的。”云竹道：“方法其实不难，您肯定一听就会。”

然后，她将制作山楂糕的方法步骤，一一讲给了黄氏。

“现在正是山楂成熟的时节，这山楂糕可以一直做到入冬。”

黄氏感激不已，“这是你家祖传的手艺，就这么告诉我了，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您以后多多关照我就好。”

云竹觉得无所谓，黄氏只当她是年纪小，不懂秘方的重要性，便道：“那这样吧，以后我卖这道糕点赚的钱，咱们五五分。”

云竹想了下，回道：“三七分吧，毕竟以后做糕点的材料和人工都是您出的。”

两人达成共识。

黄氏还硬塞给云竹一大罐子蜂蜜，还有一大包蜜饯果脯，云竹的篮子比来时更重了。

云竹回到家时，见徐氏已经将所有红花的花瓣都摘好了。

她拿出一颗金丝蜜枣塞入徐氏口中。

“娘您尝尝，甜不甜。”

“怎么买了这么多蜜饯？”徐氏有些心疼。

“不要钱的，是我用胭脂粉和一位卖蜜饯的大姐换的。”

为了避免麻烦，云竹没有将山楂糕的事告诉徐氏。

“您身体太弱，大夫说了，适当吃甜食有利于健康，您以后喝完药，再喝一碗蜂蜜水。”

徐氏笑着答应了，闺女什么都为她考虑，她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娘，这是我今天赚钱，给您收着。”云竹将一包大钱递给徐氏。

“这么多，全都卖光了呀！”徐氏捧着一包大钱，除了高兴，还有惊讶。

她们从前零售的胭脂，品质还更好些，也没云竹今天卖的多卖的快。

“是啊，您闺女我是不是很能干。”云竹蹲在徐氏跟前，眨巴着大眼睛。

“你确实很能干。”徐氏由衷地夸道。

她抚摸着云竹的头，到现在，她还不太敢相信闺女已经好了，生怕哪天云竹又变回之前的模样。

“娘，这次我准备做胭脂膏。”

在做胭脂这方面，云竹虽然前世就有过研究，今生也是耳濡目染，但到徐氏这位专业大拿面前还是得保持谦虚。

“这次的红花品质做胭脂膏是没问题的，不过做胭脂膏费时费力，投入也大。”

徐氏却并不很赞成云竹的决定。

“而且胭脂膏一般百姓用不起，不适合散户零售。”

制作胭脂粉，只需加入花油和少量蜂蜡即可，而制作胭脂膏需要的精油和蜂蜡量大不说，还有一种重要原料珍珠粉，尤为贵重，几乎卖到了天价，直接导致做胭脂膏的成本是胭脂粉的几十倍。

徐氏在经营胭脂坊的时候，也从未批量生产过胭脂膏。

云竹自然知道徐氏的顾虑，她将从集市上带回来的一个布袋子打开，让徐氏过来看。

“娘，你看这是什么？”

徐氏往袋子里看去，然后眼带疑惑，问道：“你买这么多贝壳做什么？”

云竹下了集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西市最大的杂货铺，想购买更多的辅料。

一问价格，精油和蜂蜡还勉强可以接受，珍珠粉却要五两银子一两，当真是天价。

“我当时都想放弃做胭脂膏了，走时发现，店铺门口胡乱堆着一些贝壳，就问了下价格，才三文钱一斤。”

云竹拿了一片贝壳指给徐氏看。

“这里面的一层叫珍珠釉，和珍珠是差不多的材质，我准备用贝壳粉代替珍珠粉，这样就可以降低成本，用老百姓能接受的价格售卖。”

“这样也可以吗？”徐氏担心道：“贝壳粉到底不是珍珠粉，咱这样做不是以次充好吗？这是犯法的呀！”

“您放心，贝壳粉虽然比不上珍珠粉，可也是好东西，还是一味中药材呢。”

“而且我在售卖的时候，会事先告知买家自己用的是贝壳粉不是珍珠粉，价格也会低很多。”

经过云竹的解释，徐氏这才放下心来。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云竹做了晚饭，母女吃完便各自睡下。

第二天天不亮，云竹就起床开始研磨贝壳。

她先将贝壳敲碎，再用石磨碾，忙了一天终于将所有贝壳全部碾成粗粉。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她还需要从粗粉中筛出细粉，再将细粉进一步研磨，最后得到的细腻粉末，才是可用的贝壳粉。

徐氏心疼云竹劳累，自己又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陪着她说话解闷。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里正的叫门声。

云竹忙去开门，却见里正站在门口，脸色奇怪，要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还带着几分尴尬。

云竹让他进屋，他也不进。

“季大叔，是不是王屠夫那事，有结果了？”云竹问道。

里正嗫嚅半晌，才从袖中拿出那三十两银票，递还给云竹。

“那老小子不同意退婚，他说一旦收了彩礼钱，就是同意了婚事，想要简单的退钱退婚，是不可能的。”

云竹问：“那他提出了什么不简单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