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玉和买药

里正为人公正，徐氏这才放下心来，终于同意了云竹卖玉牌的提议。

现下已经到了傍晚，玉牌只能等明天再去街上卖了。

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填饱肚子，云竹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已经开始抗议。

她让徐氏在屋子里休息，自己去了厨房，准备做饭。

云竹见米缸里的米快要见底了，徐氏的药也还只剩下两副，想到徐氏手里的钱也不会超过三两。

她忍不住感叹，这个家的家底，真的是被掏的空空的了，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搞钱，不然吃饭和吃药都成了问题。

云竹熬了些米粥果腹，又服伺徐氏吃了药喝了粥后，她找出之前做胭脂的工具做清洗保养。

小碳炉子，小陶锅，石臼石杵，小银勺，所有工具一应俱全。

“小竹，你这是要准备做胭脂吗？”

徐氏听见外面的动静，走出来看云竹正在摆弄做胭脂的工具，便问道。

“是啊，娘，我如今不傻了，没有青荷带着，也可以出去卖胭脂赚钱。”

云荷被卖掉之前，云竹每日跟着她到街上零售自家做的胭脂，以此赚钱贴补家用。

云荷被卖掉后，家里就断了进项，一直在吃老本。

落了灰的小银勺，在云竹手里重新变的光亮。

“咱们没了胭脂坊，可是手艺还在，那些老客户认咱的东西。”

“那是自然。”

徐氏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若不是生了病，凭着胭脂坊，娘三个过的也是富足的日子

云竹将保养好的工具摆放好，又拿出从前存的干花瓣仔细挑选。

她把有霉点子的和成色不好的花瓣分拣出去，剩下的，又按颜色深浅，分两部分平铺在竹扁中。

等明日拿出去再晒晒就能研磨成粉，是做胭脂粉的主要原料。

徐氏有些恍惚，眼前动作利落的姑娘真的是她的傻闺女吗？

该不是在做梦吧？

“阿娘，你怎么了？”云竹见徐氏发怔，便道，“累了就先去休息。”

徐氏擦了擦眼角，“娘不累，娘就是高兴，你是啥时候学会做这些的？”

云竹搪塞道：“从小看你做，后来又看云荷做，就是傻子都学会了。”

她上一世是一名视频博主，走的就是农家复古路线，什么木工，种植，养殖，通通有所涉猎。

再加上原主脑子里原本存的东西，自然上手就能做胭脂。

动手能力强，学啥都快，脑子里也有东西，自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娘，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云荷赎回来。”

“哎，娘信你。”

徐氏受到感染，常年苦着的脸，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天刚亮，云竹就带着玉牌去了街上。

她先去了一家成衣铺子，用五十文钱买了身新衣裳。又惊喜地发现，铺子里还备着胭脂水粉，她又给自己上了个妆。

额头上的口子经过一天一夜，便已经愈合结痂，这副身体的自愈能力着实让云竹惊喜。

接着云竹进了玉器行，大概了解了下各种玉器的价格。

等到日上中天，街上热闹起来以后，云竹直接进了邕城最大的当铺，唐记典当行。

她急需用钱，实在没时间一家一家的跑当铺，对比价格了。

掌柜见云竹衣着得体，模样也好看，本着的一张脸，难得露出些许笑意。

云竹拿出玉牌递给掌柜看。

“当这块玉，麻烦看看值多少。”

掌柜眼睛一亮，很快又掩饰过去，他咳了一声道：“您这玉一看就是新玉，绝不会超过二十年，我们这边收新玉，死当最高价给的是五十两，活当的话是三十两。”

云竹盈盈一笑，用水亮的大眼睛看着掌柜。

“我这块玉，玉质上乘，雕工精美，即便是新玉也不止三十两，掌柜，您要不要再看看？”

掌柜满脸假笑。

“那小姐您说个价来。”

云竹对玉只是喜欢并不精通，早晨在玉器行见到最贵的一块翡翠，有碗口大小，卖一百两。

普通玉佩也就几两，十几两。

她秉持着上一世砍价时，折价一半的理念，大胆加价。

“六十两，活当。”

“好嘞，成交。”

老板一口应下。

云竹心中瞬间涌起一股被掌柜宰了一刀的憋闷感，脸上笑容都僵住了。

掌柜笑，“您别觉得价钱低了，整个邕城，除了唐记，活当给到这个价的，您找不出第二家来。”

云竹一想反正是要赎回来的，六十两也差不多够她运转的了，僵掉的笑容这才重新明媚起来。

她要了六张十两的银票，和当票一起收好，又向掌柜再三确定。

“半年后，我就来赎回玉牌，也可能不用半年，你们可不能把这玉牌私下转手。”

掌柜打包票。

“小姐，您看看我们的招牌，唐记典当行，唐家是大虞国四大家族之一，又是皇商，怎么可能贪您一块玉呢？”

云竹走后，掌柜立刻拿着玉牌去了后面的厢房。

“黄主管，您之前说要寻一块玉给少东家当生辰礼，看这块怎么样？”

黄鑫接过玉牌，捋着胡须细细看，脸上逐渐浮现满意的笑容。

“是块好玉，龙鱼兽，尊贵又吉祥，雕工也是上乘，是死当还是活当？”

“活当，六十两银子，半年后赎回。”

“到时候，按规矩，三倍赔偿。”

黄鑫把玩着玉牌，想到几日后少东家生辰宴上自己的礼物惊艳众人，获得少东家欢心，忍不住洋洋自得。

出了当铺，云竹直奔回春堂。

回春堂的刘大夫认识云竹，见到云竹一脸惊奇。

“哎呦，小丫头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开了灵智啊？”

“被马车撞了一下，脑子就清醒了。”

云竹向刘大夫行礼，“您上次说，专治肺痨的清灵丸，是多少钱来着？”

大约半个月前，徐氏咳嗽加重，带着原主来这里看诊，刘大夫说起过清灵丸对治疗肺痨有奇效。

因为手里没钱，徐氏只开了一些便宜的药回去吃，如今咳嗽越发严重了。

昨晚从后半夜开始，徐氏一直咳嗽到天亮，早晨脸色青白，嘴角还有血迹。

大夫见云竹神情就知道徐氏怕是不好了。

“一两银子一颗，用水化开，每日一次。小丫头，实话跟你说，这药只能续命，治不了病根。”

在古代，肺痨是绝症，这一点云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凡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刘伯伯，您看我娘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如果一直服用这药，不受累不受气，后期好生养着，活个三五载的都有可能。”

刘大夫叹气，“只是这病不是一般人家能负担起的，要知道病死的人少，穷死的人多啊。”

一两银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三个月的嚼用，吃一天的药等于吃掉一家人三个月的口粮，普通人家哪个吃得起。

“只要能让我娘活着，多少钱都行。”

云竹毫不犹豫地拿出十两银票。

“今日先拿十颗清灵丸，十天后我再来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