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与狐

“宁老爷子来了！”

有人高声叫道。

“既然宁老爷子来了，只要他一摸，就立刻能分辨出是人还是妖。”

“对啊，还得靠宁老爷子，宁柘毕竟年纪还太小，经验不足。”

人群议论纷纷，顿然让出一条路来。

爷爷走到我面前，看了看李倩的尸体，问我：“你摸过她，确定是人，没有异样？”

我心里五味杂陈，笃定道：“没有异样，确实是人。”

爷爷蹲下身，对着尸体低头默念了一句，然后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开始摸骨。

人群顿然安静下来，齐盯着爷爷。

爷爷先是摸了尸体的手骨，眉头微皱，随后又摸了锁·骨、趾骨和跖骨，然后望着尸体，一言不发。

“怎么样，爷爷？”我迫不及待地问。

“是啊，宁老爷子，这是人还是妖怪？？”一旁的人也问道。

王大力更是焦急地道：“老宁，有你在这儿摸骨我放心多了。你快跟他们说，这个丫关是个妖怪，不是人！”

李倩的父母则紧张地望着我爷爷，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爷爷站起身，说道：“是人。”

“啊？”王大力的脸顿然变了，大叫：“你真的摸清了，是人？”

我舒了一口气，既然是人，那说明我刚才没有摸错。

可若说是人，那王大力刚才说的，岂不是编造的？

李倩的父母显然松了一口气，指着王大力叫道：“我就说我的女儿是人，你杀了她，还说她是妖怪，你这个挨千刀的！杀人偿命！我要砍了你的头！”

村长与村民的脸色很难看，站在一旁没说话。

我见李倩的父母冲上来就要对王大力动手，忙挡住他们前面。我爷爷也伸出双手挡住他们说：“请冷静。这具尸体，的确是人，但王大力的话，也不是说全是假话。王大力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可能杀人。这件事，还是先交给警方，待警方查明了真相再说。我们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杀人的凶手！”

“所以，你说怎么做？”李倩的父母问。

爷爷说：“待警察来了再说。王大力暂时先在村里，哪儿也别去。这女娃的尸体，我看，先放在祠堂，或者你们先搬回去……”

李倩的父亲立即说道：“没找到凶手前，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爷爷看了眼村长，村长赶紧站出来说：“这样，尸体先放在我村的祠堂里，王大力呢，你们也别对他动手，暂时由我看着，我保证他不会跑。”

李倩的父母想了想，同意了。

爷爷朝尸体看了一眼，掉头朝人群外走去。我见爷爷神色凝重，似有心事，赶忙跟了上去，问：“爷爷，既然李倩是人，你又为什么说王大力说的话不是假话？”

难道，是因昨天王大力救了爷爷，所以爷爷才给王大力说话的？

不料爷爷却说：“有些事情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轻易断言。我之所以说王大力说的不全是假话，是因为，我跟他有过类似的经历。”

“什么？”我不由一怔，忙问，“您也遇到李倩变成了狐狸？”

爷爷摇了摇头，道：“这个我没有看到，不过，这样的狐狸，可能真的存在。”

“这样的狐狸？你是说能变成人的狐狸？”我紧紧盯着爷爷。

爷爷说：“不是能变成人的狐狸，而是，拥有灵智，跟人一样聪明的狐狸！”

“这怎么说？难道狐狸成精了？”我疑惑更甚。

爷爷若有所思，道：“我把我昨晚经历的事跟你说说，或许你就会明白了。”

昨天下午，爷爷给李倩摸了手骨，发现李倩手骨异常，觉得这事情很奇怪，于是想去问问她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李倩走得很快，爷爷追了一阵后，连她的影儿都没有看到。爷爷便决定去她家。

可在半路中，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呼救声。

爷爷仔细一听，是女孩子的声音。他没有多想就朝呼救声那儿找了过去。

进了树林约摸半里路，并没有找到人，反而在发现一块空地上有一个大坑。坑上面的泥土很新鲜，像是才刚挖的。在坑底，躺着一只黄皮子。

爷爷跳下坑，想把黄皮子抓起来。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黄皮子，一阵恶臭传来，爷爷被熏得头晕目眩，站起身想跳出坑，可他的头才抬起，一阵剧痛从头顶传来，他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他想爬起来，可费了好大的力也无济于事，反而是有泥土刷刷地从坑上方落下来。爷爷抬眼一看，有好几只动物在坑上面用后腿不断往坑里推土。

它们要将爷爷活埋！

那些动物，有好几只黄皮子。同时，还有一只狐狸。

爷爷刚才被黄皮子一个臭屁一熏，头顶又被重敲，这时已完全起不来了，任坑上方的泥土不断落下来盖在他身上，直到将他埋住。

好在狐狸与黄皮子以为爷爷已死，土埋得并不是很深，爷爷在头脑清醒一些后，费力地将一只手伸出泥堆，换得一丝空气，勉强呼吸。

也幸亏王大力因捕兽器警报响了去了那儿发现了爷爷，将爷爷救了回来。

听爷爷说完，我异常地愤怒，同时，细思极恐，我心中一阵胆寒。黄皮子和狐狸，不过是两种野生动物，竟然会像人一样，懂得用陷阱计算人，甚至，还会活埋人！

这要是所有动物都懂得这么一招，咱们上山还能安全吗？

“那些黄皮子和狐狸为什么要害你？”我问爷爷。

爷爷的嘴唇动了动，沉思半天，才缓缓地道：“我也不知道。”

过了片刻，爷爷又说：“那黄皮子和狐狸不简单，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它们，它们既然杀了我一次，见我没死，肯定会杀我第二次。它们实在太阴险狡诈，我担心我会遭遇不测，所以将祖传秘笈《摸骨术》和《摸骨三忌》交给你，你要熟记我们宁家的摸骨术，替人摸骨治病，同时镇妖驱邪！”

“嗯！”我重重地应道。

没多久，一阵警鸣传来。

警察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一名法医。

既然法医都来了，应该能看出李倩的死因，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用什么残忍的手法，将李倩的脑袋给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