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人还是妖？

“你血口喷人！”李倩的父亲挣扎着就要上去跟王大力拼命，奈何被人抓得死死地，根本挣脱不了。

这是在我们村子，村里人多少都向着王大力。

不过，王力大的话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纷纷指责于他。

“那姑娘好好的，怎么会是妖怪？”

“如果你杀人了，就要承认。”

我也觉得王大力确实过分了，杀了人不说，还反咬一口，若不是看在他昨晚救了我爷爷，我现在就要去跟他对质了。

王大力双手叉腰，大声问：“谁说这女崽是我杀的？啊？谁看见了？”

大伙面面相觑。

李倩的父亲叫道：“是有人看见了！你这个杀人凶手，杀了我女儿，还想不承认？”

“是谁？”王大力左看右看，双目喷火。

“是我。”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这人约摸四十来岁，极瘦，留着两撇八字须，眼珠子在看人时转溜转溜地，看起来有些贼眉鼠眼地。

王大力将那人打量了一番，问：“你是谁？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杀人？”

“我叫猫二爷，今天早上在山上挖草药，看到你杀人了。”猫二爷将手往后山一指，“就是那座山！”

我的心顿然提了起来，没想到不只我一个人看见王大力追杀李倩。这个时候，我该不该站出来也一同作证呢？

王大力哼道：“是她要杀我！你们听我说，这个女崽真的是妖怪！”

“你疯了吧？”猫二爷冷冷地道，“你杀了人，所以装疯卖傻。”

李倩的父母再次挣扎着朝王大力扑去，咬牙切齿地叫道：“就算你疯了，也要给我女儿偿命!”

村长板着脸道：“王大力，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你必须把事情说清楚，你若真杀了人，谁也保不了你！”

“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王大力想了想，向我们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今个儿一早，王大力所设的陷阱发出警报，看来又有动物中招了。王大力麻溜地穿好衣服，带着一把猎刀和袋子欢喜喜地朝后山走去。

当他到了陷阱那儿，却发现不但没有捕着野兽，反而陷阱被人给弄坏了。

“哪个王八蛋弄的？”王力大边收拾陷阱边叫骂着。突然后脑勺一痛，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打在了他头上。王大力回头一看，一个女孩站在离他两米外的地方正笑嘻嘻地看着他。

那女孩就是李倩。

王大力摸了摸头，手掌全是血。他怒不可遏，质问李倩为什么打他。李倩依然笑嘻嘻地，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尖刀，身子一窜就出现在王大力面前，挥刀乱舞，刹那间，王大力身上挨了十几刀，鲜血淋漓。不过，这些刀伤极浅，并不致命。

“靠！”王大力抓起猎刀就朝李倩砍去。

李倩掉头就跑。

王大力身上的伤口辣辣地痛，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李倩碎尸万段。

李倩跑得很快，王大力紧追不舍。但是追了整整一座山，也没有追着李倩，反而将他累得气喘吁吁，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儿。

谁想李倩也停了下来，回头望着王大力，依然笑嘻嘻地。

王大力变着腰，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用猎刀指着李倩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李倩说：“因为，你多管闲事！”

说着，李倩身子猛地腾起，手持尖刀朝王大力直直砍去。

在李倩跃到半空中时，王大力的眼睛似乎花了一下，只见李倩摇身一变，竟成了一只狐狸的模样！

王大力大惊失色，吓得朝后一连退了数步。

突然脚下一空，他从悬崖上滚了下去。

好在那悬崖上长着茂盛的蕨类植被，王大力虽然受了重伤，却并不致死。

“你们看，这些伤都是被她砍的。”王大力说着，脱下衣服，只见他的背上、腹部以及胳膊上全是刀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这……”大伙面面相觑。

我心中也是极为震惊，不知道王大力所说是真是假。

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只狐狸？

但李倩的反常，这又怎么解释呢？

李倩的父亲手指王大力，愤怒地叫道：“你胡说八道！你杀了我女儿还诬蔑她，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你以命抵命！”

人群议论纷纷。

“还是报警吧。”

“对，出了人命，肯定要报警。”

“等警察来了再说吧，先把尸体抬回去。”

“大力说的有些离谱，这恐怕得要法医来。”

“我说的是真的！”王大力苦着脸道，“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突然，我想起，昨晚在给李倩摸骨时，她骨头极为异常，我当时就怀疑，那根本就不像是人骨。

“她当时的确变成了一只狐狸！”王大力一把抓住村长的手焦急地说道。

猫二爷上前一步，冲王大力说道：“你凭什么说人家姑娘变成了狐狸？这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辞。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警察来了，你依然难逃一死！”

“我！”王大力百口莫辩，一眼瞅见了我，立马朝我叫道：“宁柘，你不是会摸骨吗？你摸摸她，她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众人齐朝我望来。

我犹豫不决。

一是我只摸过人，哪知妖骨是哪样的？

况且，李倩现在是一具尸体。我的心中，除了悲痛、愧疚，更多的，其实是恐惧。

“是啊，人骨与狐狸的骨头肯定不一样的。”有人接茬道，“你快来摸摸看，看她到底是人还是狐。”

村长也对我说道：“宁柘，你去摸摸。”

骑虎难下，我只得来到李倩的尸体前。

控制住心中的恐惧，我小心翼翼地抓起了李倩的右手。

昨天，她的手还白皙滑嫩，充满紧致，现在，却已僵硬冰冷，犹如一块冷冰。

可是，我一连摸了好几块骨头，发现其骨，并无异样。

“是人骨。”我站起身，轻声说道。

王大力先是一愣，随后指着我叫道：“你到底会不会摸骨啊？人骨和妖怪的骨头，你到底摸不摸得出来？”

“我——”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我来!”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我闻声望去，不由叫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