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复活后遗症

林婉珲：“是不是来时乘坐的航班，回去的时候一定还是这趟？”

茶爷解释道：“一般来说是，但有例外，我来时不是乘坐的这趟，但是我和你抵达的是同一个目的地，你的航班到了，玫瑰酒店消失，所以我可以乘坐这趟航班，因为除了这趟，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航班来了。”

“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来的时候，人们可以乘坐不同航班，但是离开的时候，同一个目的地的人，乘坐的肯定是同一航班。”

林婉珲对这些还是特别清楚，也不知道自己理解的对不对。

“对。”茶爷肯定道。

“我来时有个爱哭鬼女孩，现在她没在飞机上，不是死了吧？”林婉珲揪心地问出这句话。

“不一定，可能她已经乘坐别的航班走了，也许她所在的漂流瓶世界比玫瑰酒店更早突破。”

希望是这样。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鸭舌帽CP，他们是不是再也离不开了？”

林婉珲觉得奇怪，他们在大厅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而且那个时候几乎也没有厉鬼了，为什么鸭舌帽CP没有赶上飞机。

虽然两个人很讨人厌，但是……林婉珲觉得自己也有一点圣母。

“他们，死有余辜。”

林婉珲发现，茶爷超级讨厌收集怨气的人。

回到付费者联盟后，岳凌通知了许宁的父亲，许海成很快就来了。

“人带回来了，你的事情尽快处理。”

许海成的身体微愣，他看着神情呆滞的儿子，点了点头。

“尾款已经打给你了，只要把许宁安排妥当，我就走。”

茶爷没有和许海成说太多话，只是告诉他，许宁大约几个小时候就会醒，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许海成离开后，茶爷起身进了收藏室。

收藏室里一个个漂流瓶大小的玻璃瓶，瓶子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彩。

茶爷拿出一个空瓶子，在标签上写上许海成的名字，很快收藏室里就会多一个色彩缤纷瓶子了。

林婉珲在别墅里无所事事。

听说苏是昨天去处理佛牌的事情了，而苏非还实验室搞研究。

提起这个，她就来气，什么朱砂啊，明明是一种药，害她真以为符纸有效，像傻子一样去问苏非能不能多画些符纸给她保命。

林婉珲想，她一定要找个时机，坑茶爷一次，以报自己被坑之仇。

作为一只不用吃饭不用睡觉的节约型鬼，林婉珲这些日子就是在这座别墅里飘来飘去，她去和茶爷商量过，能不能去见她爸妈，结果被茶爷怼了一顿。

“鬼只能在漂流瓶世界存活，你以为自己是很强大的鬼吗，可以四处闲逛。”

“我这不在别墅闲逛吗？”

“别墅磁场异常，离开别墅，你很快就会消失。”说到最后，茶爷的神色已经变得严肃，“除了去漂流瓶世界，任何时候不能离开别墅，起码现在不行。”

“你哄人的技巧一点都不高明，不过我会乖乖听话的，谁让我是惹人爱的小仙女，据说听话的女生会让男人有保护欲哎。”林婉珲继续口是心非地说着。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还不能偷跑还是咋地。

“对了，你怎么会有陈优优小时候的照片？”林婉珲转移话题。

“闫肃老先生的书里夹着陈优优的照片，我刚好看到。”

“啊？”

“估计闫肃老先生对当年的事情十分清楚，也关注过陈优优，照片他一直保存着，大约是为了替自己的学生赎罪吧，照片上还保存了陈优优的一滴血，所有鬼魂存活下去，一般都需要一件寄存物，而照片就是他鬼魂的附着体。”

林婉珲觉得自己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所以如果陈优优不选择自爆，你会烧掉照片？”

茶爷还没有回答，手机收到一条推送。

文章的标题是。

“S市首富许海成突遇车祸身亡，独子许宁正式接任许氏董事长一职。”

林婉珲嗖地一下坐起来。

“许宁他爸死了！”

“嗯。”

“你为什么一点不惊讶？”林婉珲问，儿子刚回来，父亲就过世了，父子才团圆了几天啊，人间悲剧大概就是如此。

“让付费者联盟做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除了金钱，我们遵循等价交换原则，一个人的命需要用另一个人换。”

茶爷用极其平和的口吻讲述。

“世界上没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好处，全部需要代价。”

林婉珲握手机的手有些脱力，“那我复活的话，是不是也需要？”

没有人知道她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允许父母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

“你是内部员工，我可以给你优惠。”

回到现实里的茶爷一直带着面具，林婉珲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语气还算正经。

反正茶爷嘴里没几句真话，林婉珲放弃追问。

虽然不能离开别墅，但是有网啊，林婉珲觉得自己鬼生还不算太黑暗。

“小婉，在吗？”

正在她刷新闻的时候，微信收到一条来自许宁的消息。

林婉珲除了惊讶，还有点不可言喻的滋味。

许宁他爸去世了，该不是来找她麻烦来了吧。

“在的，有什么事情吗？”林婉珲回答地十分谨慎。

“我想见见茶爷。”

好直接！

她害怕的就是许宁会询问他父亲死亡的事情，现在找茶爷，肯定是……

“你之所以能复活，是……”

“我知道。”

许宁似乎急了，直接用了语音。

“我见到父亲死前留下的信，我并不是想让他起死回生，而是想知道……”

难不成老爷子银行卡密码忘了告诉他？

“我想知道，茶爷是怎么做到，让我复活的。”

林婉珲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bug存在，但秉着员工守则第三条规定，不得向任何人泄露付费者联盟机密，她只能回答。

“不知道，可能是巧合吧，你前八辈子做好事了，积德行善，祖上庇佑。”

“小婉，我不想跟你兜圈子，实话告诉你，常兰兰在上次事件中已经死了，可是前些日子，我见到她了，所以是不是玫瑰酒店中所有人都活了？那么陈优优呢？他在哪儿？”

要不是陈优优和许宁相杀，林婉珲都要怀疑他们有私情了。

许宁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激动，幸好自己没站在他面前，否则一定会被提着衣领质问。

不过！

“你在见到她？”

“就在许氏集团门口，她似乎故意来找我，只是我追过去的时候，她不见了。”

“不会是见鬼了吧。”林婉珲犹豫道。

“绝对不是，我确定，之后我派人调查过她，常兰兰就在S市白林小区住。”

这对林婉珲来说，绝对是个大新闻，难道在他们离开后，玫瑰酒店又出事了？

“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挂掉电话的林婉珲立刻找到茶爷。

付费者联盟这样的神奇组织是不会在网上留下联系方式的，客户找到他们的方式极其特别，即使有过生意往来的客户，茶爷在交易完毕后也会消除一切联系。

在玫瑰酒店的时候，林婉珲加上了许宁微信，这才让许宁能够联系到他们。

“怎么可能，所有的漂流瓶世界，离开时只有一辆航班，怎么会有人活下来？”

岳凌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正是她准备的下一个任务。

“只能亲自去见见常兰兰了。”茶爷道。

他执行力极强，立马驾车离开。

白林小区203室，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坐在镜子前，用一只木梳子缓缓地梳着头发，她面色惨白，梳头的动作十分缓慢。

她专注地望向镜子里，可里面什么也没有。

常兰兰隐约记得自己死了，可又隐约记得自己活了。

她从玫瑰酒店离开，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直到看到房间北墙上悬挂的背白照片。

刘昊然，那是她最爱的男人。

房间里住着一位中年妇人，墙上的照片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丈夫。

常兰兰的到来没有引起妇人的注意，她收拾了家里，就出门买菜了。

常兰兰惊慌失措，跑出去追上妇人，想要清楚，可是妇人已经走远了，她站在街头，看到了对面的许宁。

许宁站在阳光下，男男女女簇拥着他。

他看起来是那样的鲜活，同样是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他，而自己，却仿佛鬼魅一样。

玫瑰酒店里，所有人都死了，可是现在，他活了，那么自己也应该是活了吧。

可是为什么她害怕阳光，身体可以穿透物品，为什么镜子里没有她的影子。

一辆红色越野出现在白林小区楼下，一个眉眼深邃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

他一向谨慎，避免怨气漂流瓶的破碎对其他人造成影响，他很少会触碰机关。

微小的影响都可能会对现实世界造成巨大的干扰。

许宁的复活需要徐海成还命，就是为了保持一种平衡，茶爷不希望任何多余的能量出现在现实世界。

而这次玫瑰酒店，果然出事了， 那对鸭舌帽CP一定有问题。

他一步步走上台阶，这是他最不喜欢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