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遗嘱的下落

“悦姐你考上哪个大学了？”

“A大电子工程专业。”

“哇，瑟厉害了！”

原本江水也是从这个专业毕业的，她接受这帮孩子的赞美毫好不心虚。

一手叉腰，笑得只见鼻子不见眼睛，就是才整过容的脸让她非常不适应，不一会儿就捧着脸抽气。

笑闹间，一点也看不出来一个月前才经历过生死，一点，也不知道身边的人有多担心她。

袖子一撩，把着话筒嘶吼得格外投入。

包间二层，五彩缤纷的镭射灯晃得人眼花缭乱。

池清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柠檬水感慨万分，“她们两个真的好像。”

说完看向抓着栏杆的甘为一，只看得见他泛白的手，池清误以为他还在伤心担忧，在心中微微叹气。

甘为一盯着和别人打成一团的家伙，眼中酝酿着暴风雨，忽然抓过身来抓起茶几上的话筒。

“歌唱得不错。”

男人的声音清冷而低沉，好似隐隐藏着怒火，从没被人夸过歌声的简悦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虽然觉得那里不对，但还是得意地抬起下巴，“那是，我倾情演唱还能不好听。”

“声音很好，就是跑调了。”

简悦顿时跳脚，“胡说，明明是伴奏声音太小！”

说完她倏地愣住，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来她和甘为一第一次在KTV唱歌的场景，所有人都在笑话她，只有甘为一笑着夸了她。

一抬头，男人的俊脸就和记忆中的模样重合了，只是当时甘为一笑得勾人，而现在嘛……

咕咚~

简悦咽了口唾沫，讷讷地放下话筒跟着甘为一离开包间。

穿过灯火明亮的走廊过道，来到大厅外的阳台上，背对着简悦的男人点燃一根香烟，猩红的火光和他背后的霓虹映成一片，透着堕落而优雅的气息。

“什么时候回来的？”

甘为一的声音散落在夜风中，低得几不可闻，却让简悦心里头百感交集，唯独没有害怕。

简悦知道，这时候掩饰也没用了，甘为一就是那种如果直白的问出来就是已经知道了真相的性子。

她背着手踢了踢脚尖，“一个月前整了容……啊！”

她的手被甘为一夹着烟的手抓着，整个人按在落地窗上，面前属于甘为一的俊脸蓦地靠拢，距离近得让她不自在地别开脸，盯着楼外如深海一般的夜景、

“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知不知道大家找你找得快要疯了？你就这样抛下我们，嗯？”

“我没有！我受伤了嘛，江川海不会放过我的……”

简悦也委屈，这么多年她都挺过来了，但是被甘为一这样质问却根本受不了，泪哗哗掉下来，缀在饱满的嘴唇上。

“受伤了？在哪里？”

甘为一吓得手指上的烟都骨碌碌落在地板上。

看他这副恐怖的表情，简悦哪里敢隐瞒，连忙磕磕巴巴地把最近的事情说了，把甘为一气得背过身去站了好一会儿。

他一手紧紧抓着栏杆，一手扶着额头，在夜风中沉默了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转过来。

“那个……”简悦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以为他要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拥进怀里。

“江水，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拿回来，你受的伤，我也会一点一点替你报复回去。”

腰上的力道在不断收紧，简悦却觉得安心极了。

“嗯。”憋了一个多月的眼泪，不期然落了下来，“甘为一，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队长。”

简悦看着他熟悉的笑脸，神秘却又有点拽兮兮的样子，噘着嘴把他的手打开，“你怎么看出来的呀？池清光说我像，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说完狐疑地觑着他。

“池清看不出来是因为他对你了解不深。”甘为一了解她所有的习惯，她的神态，甚至是她叫他的名字的音调。就像是简悦记得他所有刁钻的口味一样，并且熟练到忘了掩饰。

“切，说得你多了解我似的。”

简悦翻了个白眼，说完却见面前的男人的眼神变了。

“我不一样的，江水。”夜风撩起了甘为一的额发，让他的脸都变得恍惚，“我能认出你来，是因为你笨。”

“……”

“你失踪这段时间，我调查了江家人的动向，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甘为一慢慢给她说着最近的发现，“不然他们应该早就公开了你的死讯了，有印象吗？”

简悦趴在栏杆上，想了一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是遗嘱！出事之前，我正准备联系秦律师公开遗嘱，没想到却被江川海先下手为强。”简悦头疼了，“遗嘱恐怕落到江川海手里了。”

“也不一定，凭江川海的手段，他动手前会不想办法把遗嘱拿到手？这么久了还在找，那遗嘱的下落恐怕出问题了，我们立刻去找那个律师。”

现在遗嘱就是决定双方主动和被动位置。

江川海先拿到，那他就能立刻宣布江水的死亡，简悦想再翻身就难了。

简悦先拿到，就能放开手用简悦的身份，寻找江川海害死兄长和谋害江水的证据。

为今之计，就是先找律师。

“先打个电话。”

简悦掏出自己的手机正要拨号，却被甘为一按住，“用我的手机，你还不能暴露在江川海他们面前。”

电话叮咚两声，却响起提示对方关机的声音。

机械的声音散入两人沉寂的瞳孔中。

“这个秦律师，恐怕凶多吉少了。”

正如甘为一猜测的，第二天他托人一查就有了结果：秦律师在江水失踪的前一三十五天就前出了车祸，夫妻双双死亡，只留下一个十六岁的儿子秦秋，现在带着遗嘱下落不明。

简悦无力地把脸埋进枕头，狠狠揪着胸口的衣服，试图缓解这股恨意和愧疚，“三十五天前，就是我请他公示遗嘱前一前天！”

无疑是江川海的手笔，难怪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敢对她下死手！

“江川海，江川海！”

简悦魔怔了一样念叨着这个名字，不用怀疑，要是人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扑上去咬住他的喉咙，喝血啖肉！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在头顶上，揉了揉，“不是你的的错，所有的账，往江川海头上算。”

“那我现在脸上的刀口有点痛也是他的错。”

“当然是他的错，等他绳之以法，我照着你脸上的刀口在他脸上划。”

简悦立刻就被逗得眉开眼笑了。

她不知道，甘为一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