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知是福还是祸

“月月……你没死？”后知后觉的欣喜在他颊边升起。

是的她没死。

占月轻扯唇角：“大概，是没死吧。”

她坐起来，随后雪世铭让出了位置。

她临空一跃，便脱离了那个小空间。

雪世铭动了动唇，正要问是什么情况，忽然耳边便听得“噗通”一声，那个叫小莲的丫头便跪了下来。

“小姐，奴婢对不起你，你待我如同亲姐妹一般，我却亲手害死了你，我该死，奴婢该死。”

这话占月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她在回忆之前的事情时，小莲在哭，回忆原主的记忆时，小莲也在哭，现在都已经活了，她还在哭。

原主是个傻子，从小到大身边就小莲这么一个丫鬟，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全部都给了她。可她最后还是背叛了原主。

占月不是原主那傻子，她除了原身的记忆，对小莲毫无印象，反倒是对她给原主递毒粥的事情耿耿于怀。

虽说错不在她，可她递了刀。

一旁的雪世铭冷冰冰的扯了扯唇，“那便以死谢罪吧。”

他从怀里拿了把匕首出来，扔到小莲面前。

小莲看了眼占月，擦了擦眼泪认真道：“好，奴婢以死谢罪。”

随后她打开匕首便往自己的脖子处刮去。

“慢着。”

占月无奈道：“我还没死呢，谢什么罪？”

她上前将匕首塞回刀鞘，又将小莲扶了起来：“小莲姐姐，我从未怪过你，先起来吧。”

小莲呐呐：“小姐……”

占月面带笑意。

“你怎么，不傻了？”

占月：“……”

雪世铭皱眉，“月月你……”

占月打断他，将匕首还了回去：“如此名器，别大材小用了。”

雪世铭没接，敛眉一笑，“月月若是喜欢，拿去用便是。”

“别叫我月月了，膈应得慌。”占月不客气地开口，“雪世子，你是有未婚妻的。”

雪世铭一时间面色微僵，缓了良久他才缓缓笑开：“占月脑子清醒了，也不喊我哥哥了，也罢，是我没了礼数。”

这人虽说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但到底少根筋，单纯得要命。

占月点头：“世子莫怪我说话太直白，我那姐姐心胸并不宽广，我担心她生着闷气又要使坏来对付我。”

雪世铭随着她的话表情渐渐陷入疑惑，还不等他开口，忽而从灵堂门口进来一大群人，“妹妹才刚醒就要诬陷姐姐，当真是觉得姐姐是个坏人吗？”

开口的正是那位气质通透一身白衣的幽兰小姐。

她语气中带着笑意与无奈，似乎就是一个宠爱妹妹的姐姐。

雪世铭向那人看去，随即眼中流露出几丝温柔，走到了她的旁边：“幽兰，不要计较你的妹妹说的话，她刚刚清醒，许是糊涂，将你当成坏人了。”

陌幽兰柔柔地将手臂搭在他臂弯间，“我知道的，世铭。我听说妹妹原来没死，便急忙赶来看了。”

远远看去，两人倒真有点天生一对的璧人模样，男俊女靓，令人羡慕。

占月扯了扯唇，没有对陌幽兰的话进行反驳。

原主记忆中甚少看见这位家族中的大天才陌幽兰，但是只要雪世铭在她院子里照顾她，陌幽兰便总会来坐上一通，刷一刷存在感，随后再带着雪世铭一同离开。

似乎担心原主那傻子能将她的未婚夫抢走一般。

“对了妹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陌幽兰说着便期期艾艾地看向占月。

占月耸耸肩，也是皮笑肉不笑：“姐姐放心，妹妹没死成，好着呢！”

陌幽兰倒是不生气，无奈地轻笑：“你啊！”她莲步轻移，来到占月面前，关切的将她的手拉起来，“都是自家姐姐，你对我还如此生疏，我来给你把把脉。”

她说着便要将手放在占月的脉搏之上，笑容也越来越流于表面，眸中尽是一片冰寒，望死人般冰冷的目光。

占月与她对视数秒。

她把手抽回来，“就不劳烦姐姐了——”

“不是说了么……你我是姐妹……”陌幽兰忽的又笑起来，秋眸漆黑，手上使了玄力，占月无法动弹。

在外人看来，两人方才这番较量，不过是姐妹间的互相谦让罢了。

陌幽兰将手指放在占月脉上。

说是把脉，但私下里，她却是将玄气灌入了她的体内。

若是习了玄力的，对这东西是毫无反应的，可若是一个普通人，将这些东西灌入筋脉，却足以致死！

一股小虫进入筋脉啃食一般的痛苦通过陌幽兰的玄力灌入身体，占月一瞬间面色便惨白下来。

“你干——”

她才说两个字，陌幽兰便看出了她的动机，蓦的加深了灌入的剂量！

占月闷哼。

对上她痛苦的目光，陌幽兰眸光微闪，弯着唇笑得明明白白。

“妹妹可还好？”语气却是分明的担忧和关切。

占月白眼一翻，痛苦加倍之下，昏死过去。

“妹妹？！”

“月月！！”

“小姐！”

耳边是陌幽兰惊疑的呼唤，雪世铭担忧的叫喊，以及小莲的惊呼。

随即，占月再也没了意识。

……

不知昏迷了多久，耳边趋于安静，占月似乎被一团轻飘飘的云雾托起。

她感觉到自己凌空于半空，却没有抬眼的力气。

“月月。”雾白担忧的声音近在耳边：“你还好吗？”

占月想开口，但身体的疲惫令她无法动弹，只好从鼻腔中呼出稍微重一些的气息回应它。

空间是与占月进行了绑定的。

雾白没有感觉到空间与她的联系断开，微微松了口气，旋即骂道：“那陌幽兰简直不是人，居然这样对自己的妹妹！”

不知它说了多久，占月意识渐沉之际，身子被放入了一池温水之中。

许是药浴，占月在温水的洗涤之中又一次失去意识。

水雾久未散去，朦胧雾气间，雾白与升腾的气体融为一体，稚嫩的气声随即叹息。

“原本不想给你用这个的，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这话占月自然是不晓得的。

睁眼的时候，占月没有在那间破破败败的弃月轩，而是在一处四四方方的阁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