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有事瞒着我

这个芯片的用处还挺大，看来也是他们找对了方向，才会解锁这样的功能。

“去附近的义庄。”

楚箐不知道该如何朝宋亦龄解释这个事情，索性蒙着头朝前走，不理会宋亦龄的疑问，并在到达义庄后，将宋亦龄关在了门外。

义庄里常年停着无人认领的尸体，楚箐掀开一具白布，那人的浮肿惨白的脸随着楚箐的到来渐渐转化为了另一副完全不同的面孔。

这个应该就是当时的布商了。外面传来了宋亦龄不满的拍门声，楚箐抓紧速度检查了起来。

AI芯片所展示的应该是布商被人发现时的样子，那时也是夏季，尸体腐败速度迅速，尸身上已然出现了尸斑。

但尸斑的样子却和阿二的大相径庭。布商的身上并没有阿二那样密密麻麻的尸斑。

但是他的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楚箐也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毒药都会伤及五脏六腑，可布商的五脏完好无损，且骨头也是正常的颜色，没有发黑。

布商的身上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布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死去。凶手要么是偷袭，要么只能是布商的熟人。

楚箐找的很仔细，终于在布商太阳穴附近的头发里，发现了个极小的红点，这种伤口应该是一种极细长的针状物造成的，这也是布商的死因。

说书人的话中表示，很多受害者死状十分可怖，面容扭曲。

楚箐觉得他们也和阿二一样，生前遭受过虐待。但是布商的面容还算安详，再加上身上的尸斑状况，楚箐判断他是没有受过虐待的。

这么多受害者只有布商没有遭受虐待，而是一击致命，说明当时凶手只想着让他赶紧死，至于那些折磨人的变态心理是后面才衍生出来的。

楚箐剖开布商的胃，一股浓重的酒味夹杂着未消化的胃液恶臭朝着她铺面袭来，看来那天的布商确实和壮汉一样喝了很多酒。

宋亦龄终是忍不住好奇心，推开了门，迎面闻到这样的味道，立马又被熏出去吐了。楚箐盖上白布，脑子里不由的建立出了这一系列事情的联系。

“你在里面做什么？”宋亦龄吐完就赶紧过来询问，见楚箐好像在沉思什么，也没打扰她，狠狠心解开白布，打算自己查看。

入眼却是一具极为普通的尸体，身上也没有被检验过的痕迹，更重要的是那股恶臭似乎也慢慢消散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此时的宋亦龄觉得楚箐身上的可疑之处比案子都多，连问了两次，楚箐终于开口，说的话却与宋亦龄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

“布商应该从小就觊觎小厮，小厮长年怀恨在心。”楚箐将自己的分析全部说了出来：“布商死的那天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又想对小厮动手动脚，才被忍无可忍的小厮用针刺死。”

“小厮因为长年的压抑和仇恨变得逐渐变态，他憎恨那些色坯，更憎恨喜欢男人的色坯，所以看到阿二欲对书生下手，触发了他经年的恨意，阿二的下场才那么凄惨。”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布商喝得酩酊大醉，然后被针刺死？”

布商的卷宗上并没有他的死亡原因，宋亦龄不知道楚箐已经解剖过了布商的尸体，所以觉得楚箐在想当然。

“我看过他的尸体。”楚箐并不擅长隐瞒，她也懒得编谎话。

“你什么时候看过他的尸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我们仵作这行，每个人都得有些不为人知的秘技才能混饭吃。再说了宋大人作为一个饱读圣贤书的提刑官，一进青楼就如鱼得水，我不是也没问？”

楚箐的意思大家都有秘密，我不问你，你就别问我了。

宋亦龄被说得有些心虚，他岔开话题：“好，就如你所说，那我们得加紧回去追查这个小厮的去向了，这么多起案件就发生在周边，说明他并没有走远。”

嫌疑人都推理出来了，现在就剩下抓捕凶手这一步了。楚箐想着虽然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发达的监控系统，但是户籍制度还算是完善，只要没走远，就还好查。

“小厮肯定已经改名换新，回府衙重点查一下五年前从外乡过来落户的商人。”

“那小厮从小耳濡目染布商家做生意，他又善刺绣。”宋亦龄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他以前虽然是个混混，但那是因为兄长太优秀了，他便想着能整天招猫逗狗就好，不想努力。

但都是一根藤上的瓜，宋亦龄也差不到哪去。这些天他一有空就会补习兄长的案卷，已然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人往往会做自己熟悉的事情，他卷了钱后肯定会想着从事此类生意。所以重点应该查成衣铺、绣品坊或者布庄。”

两人默契地看了彼此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欣赏。

有了侦查的方向，两人立马回到了府衙开始着手查起了户籍信息。刚刚有了点眉目，就听见衙役来报，临县又出现了一具尸体。

楚箐和宋亦龄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已经开始肿胀发臭，临县可没有临江府的条件，没有冰块保存，再加上最近气温极高，这人已有些巨人观之势。

“怎么样？”宋亦龄捂着鼻子凑了过来，他看着尸体浑浊凸起的眼球里蠕动着些许蛆虫，终是受不了又吐了。

“也是身上中了数针，后脑上的那一针是致命伤，不同的是，死者生前有与人打都过的痕迹。”

楚箐解剖的时候虔诚又认真，宋亦龄吐完，觉得她才不是为了什么混饭吃，她是真的喜欢和这些尸体打交道。

“等一下，这是什么？”

楚箐从死者齿缝中抠出来一点黄色的碎屑：“看这样子像是布匹的纤维。”她沿着死者的消化道一路寻找，终于在死者的胃部上端发现一块黑色的东西。

“这是布匹，被胃液灼焦，原来是黄色的布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