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不是嫌弃老婆子

楚箐本意就打算等到天黑的时候翻进院墙里，也就没有拂了大娘的好意。

一进屋，大娘又是端茶又是给点心的，楚箐因为职业关系，很少吃没有经过自己过手的东西。

“大娘，我刚刚吃过，现下不饿，大娘莫要客气。”

“姑娘不吃这些，是不是嫌弃老婆子？”

“怎么会？”楚箐刚想向这位大娘解释，蓦然的瞥见大娘的手一直藏在后面，午后的光线正浓，照到这位大娘的身后，折射出一道森寒的光。

“阿二哪里来的什么老家表妹。”大娘话音刚落，急刀如风般得像楚箐砍来。这大娘看着都有四五十了，出手却如此迅猛，楚箐措手不及，差点被砍到。

楚箐脑力值有多高，武力值就有多低，就好比现在，她在一个老妇的毫无章法的砍刀下，也只能堪堪躲过。

“着火啦~”

虽然丢人，但是楚箐不想还没回到现代就被砍死在一把菜刀下，只能如此连喊了好几声。出门的路被大娘的刀影堵死，屋里的东西被撞得七零八落，楚箐脚不小心踩到了个滚落下来的杯子，一打滑磕在了桌角上，大娘的刀随即落下。

楚箐强忍着疼痛扭身避开，门在那一瞬间被撞了开来，一个黑影在楚箐眼前闪过。

只听大娘一声惨叫，那刀也砍在了楚箐身旁的桌子上。

“宋大人？”楚箐看着宋亦龄有些不可置信。宋亦龄明显也有些气急，但他没有先解释，而是过去夺下了大娘手中的菜刀，一把将她扼住。

楚箐看见远处的一个小石子，那个应该就是刚才楚箐眼前的黑影了。楚箐深谙，她和宋亦龄的武力恐怕是云泥之别。

“你和那阿二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为他杀我？”

那大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梗着脖子道：“你们一直就不肯放过阿二，如今他十有八九遭了你们的毒手，我老婆子也就这么一个牵挂，现下你们要杀要剐轻便。”

听这话阿二一直在遭到什么人的追杀，难道他是死于仇杀？

“那阿二确实死了，不过我们是来查案的。”宋亦龄拿出自己提刑官的令牌，大娘见此眼中满是悲愤，杀心却已消散。

“阿二早和我说过有这么一天，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

原来这大娘早就听说了西街河道旁的案子，但是书生很快就投了案，所以衙役也就没有访查，大娘才一直心存侥幸，死的不是阿二。

“前些天你不是派了人出来调查么，怎么会没有人来这查？”

宋亦龄若有所思，他早就看出这个知府表面和气，实则不配合的样子。所以他没有多和知府扯皮，抓紧翻阅了兄长留下来的案卷，想看看有没有相似的可以借鉴。

翻来翻去他都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仇杀，所以才想着私下里过来探访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新线索，没想到一到这快就听见了楚箐的声音。

“你说一直有人追杀他，你可知是什么人？”宋亦龄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但大娘却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就是他邻居，不过我一直把他当儿子看待，他有时候也会和我说说他以前的事，但是说的都不深，怕连累到我。”

“那他平常可有和什么人往来？”

“他平时经常出去，我也不知道他去干嘛，到是没看见有什么人来找他。”

宋亦龄和楚箐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担忧，若这真是个江湖仇杀，那查起来恐怕就遥遥无期了。

楚箐最终也没有追究这个大娘，和宋亦龄一道出了屋子。

“大人文武双全，人中龙凤。”没有宋亦龄，楚箐今天就交代在这了，楚箐不擅长恭维人，但还是使出毕生所学放了个彩虹屁。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在此？”

“大人操劳忧民，亲力亲为，国之大幸。”

宋亦龄原本想邀个功，被楚箐一顿猛夸之后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人有什么想法，可有继续查下去的头绪？”楚箐倒也不是恭维宋亦龄，她是真的觉得宋亦龄不是尸位素餐之人，否则身为提刑官也不会亲自过来调查死者身前关系。

“江湖仇杀固然难查，但我们可以换个思路，这里的知府有问题。”

宋亦龄一针见血地提出了问题关键，和楚箐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刚刚在屋子的时候就在思考，这边的地方官好像都对这件事漠不关心，甚至有意阻止。这又是为何？

“狗狗~狗狗~等等我。”

一只白色的短毛小狗，甩着粉红的小舌头朝着他们跑来，后面跟着一个丁点大的孩童，一人一狗跑得正开心。

跑到宋亦龄面前时，那小狗居然停了下来，围着宋亦龄闻了又闻，末了，扒上了宋亦龄的腿求抱。

楚箐以为男人不一般不会亲近小动物，就像小动物不会亲近她一样。没想到宋亦龄却蹲了下来，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状，对着小白狗头一顿乱摸，还要抱在怀里蹭蹭，小白狗的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都不在意。

“大人看起来很喜欢狗?”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会有人不喜欢吗？楚姑娘要不要抱抱？”

楚箐摆手拒绝，她对狗说不上喜欢，倒是很熟悉，心肝脾肺肾在哪都知道得熟悉。

“可是大人，人家小朋友看你好久了。”

宋亦龄笑呵呵的一张脸与对面孩童泫然欲泣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宋亦龄明显有些尴尬：“别哭，给你抱。”

孩童接过宋亦龄递过去的狗，咧开嘴刚想笑，小狗就挣扎着又回到了宋亦龄身上。那孩童见小狗头也回地抛弃了他，悲从心中来，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阿宝~不是让你别在外面贪玩吗，当心有索命鬼把你索走。”一布衣打扮的少妇听见哭声，边骂边把孩童抱起来哄，警惕地看着惹哭她孩子的两人。

“什么索命鬼？”

少妇对着两个陌生人缄口不言，抱着孩童就往回走，像是再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