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时间不多了

要知道从周毅的视角来看，赵山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顾怀中的存在才对，毕竟顾怀中在此之前做了八年牢，最近一段时间才刚刚刑满释放，而刚一刑满释放以后顾怀中就得知了自己的消息，于是满心愤怒的他就选择了直接要替自己的女儿报仇。在这个过程当中，警方完全没有公开过任何与顾怀中有关的个人信息，因此像赵山河这样一个还在学校里面读书的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顾怀中就是顾小美的父亲，更不可能知道顾怀中最近正在替自己的孩子复仇才对。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赵山河确实知道内情。

想到这里以后，周毅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比较冷静：“你是从哪里知道顾怀中这个名字的？你又怎么知道顾怀中是顾小美的父亲，并且正在替自己的女儿报仇？就算你都知道这些信息，那么你怎么可能知道顾怀中杀人以后掩埋尸体的位置呢？要知道对于顾怀中这样一个为了给自己女儿报仇，不择一切手段的杀人犯而已，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出了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埋尸地点。”

“况且你的身份本身就有些特殊不是吗？你不也就是当初参与了顾小美案件的参与者之一吗？虽然你并没有直接参与能杀死顾小美的行为，但是当时你也在现场，至少从顾怀中的视角来看，你也是害死了他女儿的凶手之一，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让顾怀中知道你的存在，他应该会杀了你才对。可是最终的结果却与大家想象当中的截然不同。顾怀中不仅没有杀死你，你反而还知道了顾怀中最大的秘密，也就是他掩埋尸体的地点。”

“我不知道顾怀中的埋尸地点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顾怀中是什么时候杀人的，用什么样的方法杀人的，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没有亲眼看到过。”

赵山河忽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用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周毅，然后又用毋庸置疑的眼神说道，“我知道你们不可能相信我的话，但是我之所以知道这一切全部都是黑白无常告诉我的，是因为黑白无常的出现，所以才引导着我发现了那个埋尸地点，所以我才会把那些尸体挖出来。”

听到对方的话以后周毅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周毅记得在此之前张妮也曾提到过赵山河之所以会开始变得奇怪，就是因为赵山河从某一天开始一直都在强调所谓的黑白无常。赵山河就像是忽然患上了某种精神病一般，坚定的认为自己能够看到传说当中的黑白无常，并且就像是电影死神来了的主角一样，当自己看到黑白无常的那一刻，那么就代表着有一个人即将死去。

但是对于所谓黑白无常的说法，周毅可以说是完全不相信：“你认为你能够看到黑白无常？你口中的黑白无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是你精神压力过大的时候产生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那个东西的呢？”

当听到周毅质疑自己的时候，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的赵山河，忽然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只见他双手死死的攥着桌子的边缘，然后怒目横睁：“我不是一个疯子，我没有发疯，也没有产生任何的幻觉，我真的看到黑白无常了，而且只有我一个人能够看到。黑白无常就是传说中地狱的阴差呀，他们负责把死去的人带到地狱里面，这一切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是他们指引着我，不仅仅是这一次，之前只要我看到黑白无常的话，那么就会有一个人死掉。”

“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关于顾怀中的事情吗？就是因为黑白无常告诉我，顾怀中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报仇，杀死了那些孩子，所以我才会知道这些事情，而且顾怀中还不断的指引着我找到被顾怀中埋起来的这些尸体。”

“而且黑白无常还告诉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顾怀中的谋杀还没有结束，对于顾怀中而言，还差最后的一个目标没有找到，现在顾怀中还要杀死最后的一个孩子，只要那个孩子死了以后一切就都完结了。”

当听到赵山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毅和常青藤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异，并且两个人相互对视的意义都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来茫然不解的神情。

他们两个现在真的有些看不懂赵山河了，诚然，就像赵山河所说的那样，顾怀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彻底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他还差最后一个人才能够彻彻底底的把所有的仇人全部杀死，可是这句话怎么样都不应该从赵山河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才对，因为赵山河不就是顾怀中正在寻找的最后一个人吗？

还是说其实连赵山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顾怀中的最后一个目标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们两个人看向赵山河的眼神再度发生了变化。

就在周毅他们那边如火如荼的展开调查的那一刻，顾怀中这边的情况也有些差。从前一段时间开始，顾怀中的身体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并且每一次不怀中咳嗽的时候都会咳出一些血液，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已经让顾怀中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就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顾怀中清楚的知道，或许用不了多久，自己的生命就会因为疾病的原因而走到尽头，但是对于顾怀中而言，这显然是不甘心的。顾怀中其实不担心自己死去，自从他知道自己女儿死讯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他完全已经没有办法找到自己活下来的最后价值了。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死去，因为他还没有替自己的女儿报仇。

他必须要把当初害死自己女儿的那些人全部都杀死，现在他已经无限接近自己的目标了，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他只要找到最后一个孩子，那么他就能够彻底的给自己的女儿报仇了。明明他已经距离自己的目标近在咫尺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弃，也不能就这样死去。

只可惜的是，他的身体终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最近一段时间顾怀中咳嗽的越来越厉害，而且他每一次咳嗽的时候，从喉咙里面咳出来的血也变得越来越多。伴随着每一次咳嗽，他都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有些时候甚至疼的腰都弯了下去，根本就直不起来。现在对顾怀中的目标只剩下一个孩子了，可是这个孩子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去学校，因此对于顾怀中而言，想要找到机会对这个孩子下手并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顾怀中总感觉这最后一个孩子与之前所有的孩子都有些不太一样，因此当顾怀中决定要杀死这个孩子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开始变得谨慎起来，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动的直接就对对方开始下手。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顾怀中一直都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当中，顾怀中发现那个孩子曾经被警方叫到警局当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因为这接二连三的连环杀人案件，让警方也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吧。就在顾怀中心里面非常的担忧，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再对这个人下手的时候，这个孩子又从警局里面重新离开，并且又回归了正常的生活，重新给了顾怀中机会。对于生命已经一步一步走到尽头，并且马上就要迎接死亡的顾怀中来说，自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