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断瓦解的心理防线

其实当周毅提及到自己的朋友聂某的时候，胡某的内心就已经没有办法保持淡定了，但接下来周毅的一番话更是彻底的冲击着胡某的内心，让他整个人都慌了，甚至可以看得到冷汗从他的脸角不断留下。

“你听说过囚徒困境没有？”周毅先是一边用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胡某，一边冲着胡某问出了这个问题。看到胡某摇了摇头以后，周毅这才接着往下说，“其实囚徒困境的内容非常简单，大概讲的也就是当两个嫌疑犯作案以后被警察抓住，然后警察为了获得他们两个口中的供词，分别将他们两个关在不同的屋子里面接受审讯，而在这个过程当中，这两个嫌疑犯完全就没有互相交流的机会，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面对警方审讯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其实警方已经知道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有罪了，只不过是缺乏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他们两个身上的罪行而已。而现在我们假设这两个嫌疑犯分别为胡某以及聂某两个人。”其实周毅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暗示性，而胡某很明显也听出来了周毅的这一暗示，因此表情变得更加难看，只不过即便如此，胡某依旧保持了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周毅见状以后丝毫没有感到慌张，而是接着自顾自的往下说道：“于是警方就先将胡某和聂某两个人分开进行审讯，而第一个接受审讯的人并非是胡某，而是聂某。在这个过程当中，警察直接就告诉聂某，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种选择。如果说胡某和聂某两个人都选择抵赖的话，那么最终他们两个人都会因为证据不足而个判刑一年，但是如果他们两个人都选择坦白的话，那么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罪行也只足以让他们两个人各判八年而已。其实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选择拒不认罪自然是最好的一种结果。但是警方还说了另外的一个可能性，那就是当他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选择坦白，而另一个人选择抵赖的话，那么坦白的那个人将被无罪释放，而抵赖的那个人反而要被判处十年。”

说到这里的时候，周毅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无比阴森，然后故意看了胡某一眼：“你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一种选择呢，胡先生？”

胡某并没有回答，但是从胡某有些焦灼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是开始慌了。看到胡某慌了以后，周毅继续接着往下说道：“当警察对聂某进行审讯的时候，聂某表现出来的反应也和现在的你一样，看上去有些慌张，并且表现的有些坐立不安。其实现在把放在他面前的无非也就两个选择而已，无非就是选择向警方坦白，要么就选择一直抵赖到最后而已。可是其实在这个囚徒困境当中，聂，我的选择并不重要，不是吗？因为聂某不管怎么选择他的同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于聂某来说才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在这个囚徒困境里面，聂某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是否要相信自己的同伙？因为如果自己选择抵赖，而自己的同伙选择了坦白的话，那么聂某自己就会遭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所以当面对囚徒困境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管自己的同伙选择什么，而自己最优的选择一定是坦白。因为中国人向来是追求中庸之道的，因此在面对一个困难的时候，大部分的中国人都会倾向于比较折中的那个选择。毕竟如果自己的同伙抵赖而自己选择坦白的话，自己就能够无罪释放，而就算是自己的同伙也选择了坦白，那么最终自己所接受的结果也只是比较折中的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而已。相比起自己为了自己的同伴而选择抵赖，最终被判处十年，这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周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子，像是敲击者胡某的内心一般：“其实人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不是吗？有些时候人类的理性有可能会导致集体的非理性，而有些时候聪明的人类会因为自己的聪明导致作茧自缚，从而开始损害自己集体的利益，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在你的眼睛里面，我刚才所讲述的那个故事当中的聂某，他是一个聪明人吗？你觉得当他在面对这样的一个囚徒困境的时候，他最终会选择我刚才所说的中庸之道，而是会选择冒着被叛徒最严厉刑罚的风险去保护自己的同伴吗？”

当周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胡某可以说是面沉如水了。只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后，才终于咬着牙向周毅问道：“也就是说早在你们找我之前，你们其实就已经找过我的同伴了，对吗？你们就已经利用这样的一个囚徒困境，从他的嘴巴里面获得你们想要得到的那个答案了？”

周毅并没有直接回答，依旧是保持着微笑。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说，而是让胡某自己去猜想，胡某只要想的越多，那么胡某就越是容易犯错。而这也就是囚徒困境的真正作用，也就是让其他人去多想。虽然胡某和聂某彼此之间确实是同伴的关系，并且他们两个人在这些年的时间里面一直以来都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他们彼此之间是否能够做到相互信任，答案恐怕要画上一个问号吧。所以从周毅开始说出他们两个人有可能被分开审讯的时候，其实胡某的内心当中就已经感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再加上周毅并不急于在短时间之内结束审讯，所以一直都在拖延时间，审讯的时间间隔开始变得越来越长，胡某内心当中的恐惧也就开始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因此它就会开始越发的胡思乱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后，胡某的心里面就会开始起疑心，开始怀疑尚未谋面的聂某确实是背叛了自己，这样一来的话，其实囚徒困境就彻底的形成了。即便警方实际上这个时候还没有对聂某开始进行审讯，但是胡某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被不断的瓦解。

所以周毅心里面非常确定，接下来的时间当中，何某一定会因为自我怀疑，所以为了自保，将隐藏起来的秘密全部都说出来，企图让周毅他们将目光转移到对方的身上，而为了指证对方，胡某一定会不由余力的开始暴露越来越多的内幕，而这样一来，周毅他们的目的就彻底达到了。果不其然，见到周毅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不愿意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以后，显得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慌张。见到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周毅这才继续开口准备彻底的击溃胡某内心最后的那道心理防线。

“就像你心里面所猜想的那样，其实我们在和你见面之前，我们就已经提前对你的同伴聂某进行了审讯。而你的同伴明显没有你这样的心理素质，当我们利用囚徒困境对他进行恐吓的时候，你的同伴就已经彻底的将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供述了出来。按照你同伴聂某的说法，其实是你绑架了那个叫做朱茵的女孩儿，并且你还将那个女孩身上所有的财务全部都收刮走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