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该冷静冷静了

说着，何飞再度感到头痛欲裂，甚至直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表情狰狞而痛苦。

周毅和常青藤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他。

过了大概几分钟，他这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两位，我感觉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什么要问我的，现在可以继续问了。”

“好，既然你的状态已经恢复了，那我就继续询问了。刚才你似乎说到了雪？也就是说在你眼中，当时外面下着大雪？”

既然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周毅将笔录本收了回来，一遍写着，一边继续问道

“对呀，来的路上我不是和警察说过了吗？我是去找我的同事，他们上山野营然后失去了联系，但是我还没有找到他们就突然下起了大雪，你们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应该也见到了，那雪真的很大，一点也不像这个时间段可以出现的。大雪把路堵了，没办法我只能在车里御寒，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人从山上坠了下来。说起来你们应该赶紧去山里搜救我的同事，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废话！常青藤，我们是高中同学，你知道我不会说谎的……”

何飞说完，转过头看向了一边，他身侧那块巨大的玻璃映出了他的脸，此刻他面色苍白，眼眶凹陷，看上去非常憔悴。

听了他的话，周毅向常青藤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显然这些话产权人并没有告诉过他。

常青藤向人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既没有确定，也没有反对。

“可是昨天并没有……”

周毅皱了皱眉，很是纠结地看了看手中的本子，有些无从下笔。

这就是周毅心中最为纠结的地方，也是这起案子最大的疑点。

虽然何飞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当时所看到的一切，但是至少在周毅的眼中，他所说的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不成立的。

如果换做是其他一个人的话，那么周毅估计会直接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在撒谎。

可偏偏这个人是何飞，何飞不仅曾经就读于警官学院，而且还和常青藤是老同学，因为有着这一层的关系，所以即便是看在常青藤的面子上周毅也只能硬着头皮将这起案件当做是一起正常的案件来调查。

但即便如此，这起案件还是让周毅感觉非常难受，因为在他看来，这起案件压根儿就没有立案调查的必要，甚至没有让何飞过来接受询问的必要。

何飞需要做的并不是对警方进行笔录，而是找一个心理医生进行心理治疗。

只不过，他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完，常青藤就伸手从后面打了他一下，对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虽然不知道常青藤此刻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周毅还是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没有多说什么，把何飞所说的话都记录了下来。

“从现场的重重迹象来看，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那个悬崖边缘有很高的突起，失足坠落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所以应该是自杀。但是……整个事件还是有一些令人疑惑的对方，常青藤，正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所以我相信你——你确定她的死，与你没有直接关系？”

记录完毕后，周毅突然走到何飞面前，表情严肃中带有一点悲伤，郑重地与他说。

何飞不知道为何他的表情会如此悲伤，按理来说这样的场面他应该见得多了，不应该会有如此情绪才对。

“我确定，我确定那个人是自己掉下去的。”

何飞一字一句地回答。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常青藤点了点头，然后捂着嘴低下了头，表情无比地悲恸。何飞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明明只是一起自杀案件，他却悲伤得好像是……好像是那个死去了的人是他的某个亲人或者是重要的朋友一般。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当何飞把手搭在他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试图安慰一下他时，他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眶问道。

何飞摇了摇头。

常青藤用力地冲他胸口打了一拳，然后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略带怜悯和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那个人是夏子柒，她在死之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

何飞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无数个片段在他脑海中闪过，他试图将其捕捉，却无法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真实的和虚幻的交织这一切，让他刹那间竟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不是现实。

“怎么可能……”

他口中喃喃道。

常青藤的手有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累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已经过去了。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问的我会再来叫你。”

常青藤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将他从一片混沌之中拉回了现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她为什么要上山？而且……我并没有收到过她打给我的电话啊？”

何飞思绪混乱，口中不断重复着。

常青藤已经平复了情绪，他看着何飞，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你最后一个与她联系过的人，只有你知道答案。回去好好休息，认真想想……想到了什么第一时间联系我。”

何飞与他四目相对，突然感觉常青藤有点不对劲——不对，或者说近一年来他都有些不对劲，就像是一直瞒着什么有关于自己的东西似的，好几次自己都感觉他旁敲侧击地想要问我什么东西，可又不明说。也正因如此，何飞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意打电话给派出所，因为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抵触这个地方，不想让他与常青藤见面。

“那我那几个失踪了的同事呢？他们现在很可能有危险，你们得赶紧派人去找！”

何飞又想到了自己会去山里的原因，有些着急地对常青藤说。

在一旁记笔录的同事脸色变了变，但何飞依然神色不改。

“放心吧，我们会派人去搜救的，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告诉你。”常青藤淡淡地说。

那个同事的神情不断变化着，每次忍不住想说话时都被常青藤用眼神阻止了。

“常青藤……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何飞发现了那个记笔录的警官有些不对劲，他看着常青藤，终于将这个疑虑问出口。

常青藤愣住了一会儿，然后低垂下了眼帘，何飞看不清他的表情。

“多虑了，我没什么需要瞒着你的，赶快回去休息吧，近期可能会多次叫你过来，想起什么了就立马告诉我。”

说完，常青藤看都没有看何飞，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今天打扰你了，你可以先回去了。”记录好了笔录的同事侧身看向大门的方向，示意何飞可以走了。

何飞看着常青藤离去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口。

从派出所出来回家的路上，何飞一直在思考昨天发生的一切——失踪的同事到底去哪里了？夏子柒为什么要上山？她又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派出所里的警察反应都那么奇怪？

走着走着，他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想到了问题的所在，他急忙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出现了——就在昨天凌晨，也就是他出发去寻找同事的前两个小时，夏子柒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而他当时接通了电话！

怎么可能？

何飞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变得无比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