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控制

孙梁警惕地盯着王叔，不停在心中腹诽。

等等！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杀人魔？

他看向王叔的眼神开始凝聚起浓浓的恐惧。

当天晚上他是在财富中心遇到王叔的，王叔将他从出租车里救出来后，他曾经从对方身上感到了比李志文还要强的威压。当枪声响起，他再次在外面见到王叔时，对方表情很正常，还把周毅的行踪告诉了他。

孙梁之所以会进财富中心大楼，就是因为王叔，现在一想，当时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多次帮助自己？

因为他想要拿自己当替罪羊！

孙梁终于明白了。

“你就是那个在财富中心杀人的连环杀人犯……那天晚上你之所以会指引自己去财富中心大楼里找周毅，实际上是为了拿我当替罪羊！”

孙梁眼睛渐渐变红。

“我是黑社会，当晚有很多人目击到我去了财富中心，在正常人眼里黑社会就是无恶不作的，我去财富中心看到没有好事！后来你杀了人，而我在你的指引下上了楼，途经那些打斗过后的地方，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和足迹。这样一来所有的嫌疑就都转到我的头上，比起你，很明显身为黑社会的我嫌疑最大！”

孙梁并不知道王叔其实是为了让他拦住周毅才让他去财富中心大楼的。心中充满了恐惧的孙梁凭借着自己超强的联想能力居然硬生生的脑补出了这么一出“阴谋”。

“你这是……在说什么啊？”王叔微微皱眉，感觉这家伙是不是中二病犯了，居然连替罪羊这种东西都想出来了。

他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精心设置局面来找替罪羊？如果不是那个叫张罗的警察在死前居然趁他不注意留下了证据，他怎么可能暴露？

可孙梁不这么想，他的内心早已被恐惧充斥，在他眼里王叔的话更像是辩解。

“还不承认！现在我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在财富中心杀人，要不是你拿我当替罪羊，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孙梁不知道怎么心中突然升起勇气，愤怒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想杀了这个害他一无所有的罪犯。

“混蛋，我和你拼了！”

孙梁大喊一声，竟发疯了似的举起刀向着王叔冲了过去，似乎是想要同归于尽一样。

“这突然发什么疯？”

王叔一头雾水地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孙梁，他还没说两句话，这家伙看到了他的脸就突然疯了似的拿着刀冲过来。

“我长得那么像坏人吗？”

王叔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他打手一挥，一道劲风吹去，孙梁整个人都被吹飞，重重地撞到墙上。

王叔冷哼一声，斗篷一抖，整个人瞬间就移动到了孙梁面前。

“我可没兴趣陷害你，你要知道，把你害成这样的可不是我！”

王叔按着孙梁的头，冷笑着说。他眼中光芒闪动，掏出一支药剂，狠狠扎进孙梁脖子里面，紧接着孙梁的眼神瞬间变了。

之前孙梁的眼中虽然愤怒，但是眼中依然是有神采的，眼底的恐惧和愤怒并存，表现了他内心的挣扎。但是当他脖颈处的那道符文被触发时，他的瞳孔猛地缩小，眼白被血丝所覆盖，看上去眼睛通红，且没有任何的神采，只有嗜血的光芒。

“周毅……周毅！”

孙梁脸部肌肉不断颤抖着，口中不断喊着周毅的名字，像是野兽一样嘶吼着，嘴角有涎液流出。

“对，这一切都是周毅的错，是周毅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去他的书店找他吧，去找他报仇，把你对他的仇恨全部都爆发出来吧！”

王叔在他的耳边轻轻说着，就像是魔鬼的低吟。

听到了王叔的话，孙梁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被王叔按住的身体不断扭动挣扎着。

“都怪他！我会变成这样全都怪他！”孙梁低声咆哮着。

“去吧，去找他，把你的愤怒全部倾注进去。”

王叔眼中异样的光芒闪动，不断蛊惑着孙梁。

王叔从斗篷下掏出手机，翻开里面一张清晰的人像照片，然后把照片放在了孙梁眼前。

照片上的那个人明明是周伟，可是王叔却说：“看清楚了吗，上面的这个人就是周毅。”

孙梁看到照片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歪着头仔细辨认了一下图片里的那张脸，然后机械地点了点头。

“去吧，顺便把那个手表给我带回来。”

王叔在孙梁的脑子施加了这一道命令，然后慢慢放开了手。

放开手后，孙梁像是一头失控的疯牛一样冲了出去，直直冲下了楼。

王叔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丝轻蔑地笑容。

“还好当时我预感到这家伙会有用，留了一手，不然现在这情况还真是有些麻烦呢。”

王叔拉上头套，让自己的脸庞隐于黑暗之中。

周毅此刻仍然还待在医院，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不会来阻止的行动。周伟手表里的东西千万不能流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即使王叔认为现在还不是完成仪式最好的机会，但也只能提前了。

王叔通过符咒的力量激发了孙梁内心的阴暗面，同时通过催眠让其把周伟错认为周毅，这样孙梁接下来就会去找周伟的麻烦，并且替他抢夺那个记录了所有证据的手表。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彻底绝望的灵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吧。”

王叔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隐隐有些期待。

“太久了，这一天……我等的实在是有些太久了。”

他摊开手，周围的空间突然一阵晃动，就像是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时屏幕不断闪现雪花那样。

“咔嚓！”

对面房屋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从门里探出头来。

在对面门打开的一瞬间，王叔周围的空间像是一块玻璃被击成碎片，所有的画面都变了。

喷满走廊墙上的血迹和地上的内脏碎块全部消失，被撞飞、扭曲变形的门也完好无损地连接在门框上，至于那三个已经没有了声息的东南亚杀手，也化为了一滩水散落地上，没有任何的痕迹。

之前外面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觉，当幻觉消散，一切都会归了正常。

也对，之前的孙梁似乎没有注意到，如果那个黑袍男人在外面真的和三个东南亚杀手发生搏斗，并且用残忍的手段将对方杀死，那么剧烈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引来旁人的围观？这里可是在一座拥挤的出租房单元楼楼梯走廊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有人出来查探一番的。

只是当时孙梁因为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所以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最基本的逻辑问题。

王叔的幻术并不是完美，不可能没有任何破绽，但他很善于利用幻觉来营造气氛，影响对手的心情，让对手沉浸在自己为他制造的恐惧中，从而忽略了一些破绽。

这次对付孙梁是这样，在财富中心的那个夜晚他也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先后杀死了周永元和张罗等四人。

其实当时拿着枪的张罗是有机会冲破幻境逃离的，只是他当时心中太过恐惧，所以最终还是没有活着逃出去。

张罗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如果当时站在那里的李洪如，那他一定不会那么惊慌，而是保持冷静，从而试图硬生生冲出一条生路。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杀人的王叔依然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即将死去的人，也注定逃不过必死的命运。

“我刚才似乎听到了对面传来了嘶吼声，请问是发生了什么吗？需不需要帮助？”对面的女人眼中有着些许恐惧，但还是热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