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困境

“你有当刑警的天赋，你很敏锐，并且很懂得思考，在痕检科可以说太可惜了。”李洪如郑重地说，“关于视频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能帮到我的也只有你。而且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次案件结束后我可以向局长申请将你调来我们刑警队。”

张小泉眼中闪过掩饰不住地欣喜，向李洪如道谢后便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整个案子都是从昨天下午财富中心的珠宝盗窃案开始的，死者周永元盗取了自己所在店铺价值数百万的珠宝。当时周永元利用了某种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盗取了珠宝，之前我们一直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现在看来他可能使用了某种特殊的力量，再结合凶手杀死并夺取他尸体这一点，可以猜测周永元可能认识凶手，甚至是得到了凶手的帮助。”

为了方便自己整理思路，李洪如在自己办公室里放了一块白板，张小泉一边说着，李洪如一边把有用的写在白板上。

“我们在鑫隆珠宝对面的杂物间里发现了周永元的痕迹，并且在门上发现绘有符文，在杂物间里也找到了使用过的香坛，上面检测出周永元的指纹。所以我们不妨猜测周永元认识凶手，凶手用类似道家方术的手段帮助了周永元盗取珠宝。”

能够有表现自己的机会，张小泉自然不会放过，并且他分析的也的确头头是道。

“当晚不知道为何周永元再次来到了这里，可能是凶手约的，也可能是出现在场的嫌疑人周毅或者孙梁。因为某种原因周永元感到不安，携带了非法从黑市买到的手枪，并且在财富中心和周毅以及孙梁发生冲突，逃跑后被潜伏着的凶手杀死。而张罗三人的死亡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意外，凶手要拿到周永元的尸体，但张罗他们带走了尸体，无奈之下凶手只能杀死他们。”

说到这里，张小泉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李洪如。

“说得很好，你继续。”李洪如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整个案子的疑点有四个：一是周永元为什么要在晚上返回财富中心，他是在寻找什么，还是为了抹除什么痕迹；二是周毅和孙梁为什么会从现在那里，他们扮演着什么角色；三是凶手既然在半路截杀周永元，证明他早已潜伏在财富中心，但他最终没有在财富中心出手，选择在马路上截杀，是否证明他的计划出了纰漏，很可能是周毅和孙梁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最后一个点就是那凶手到底是人是鬼？周永元认识对方，还得到对方的帮助，从这点上看凶手是鬼的可能性不大，那是否代表对方是拥有某种特殊能力的人？”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张小泉看向李洪如，等待着他的分析。

张小泉的分析非常缜密，他并不是刑侦人员，一个搞鉴定的靠着手下掌握的这些零散信息能够推断到这一步，不得不说张小泉真的很有天赋。

即使是李洪如这么严厉的人，也忍不住为他鼓掌，向他投去赞叹的眼神。

“我和嫌疑人周毅交流过，从他那得到了他那部分事情的过程，但是他应该有所隐瞒，周永元夜潜财富中心一定和那个凶手有一定关联。孙梁和周毅有恩怨，和周永元也有恩怨，但他们似乎都和凶手没有关系，所以周毅和孙梁的出现可能是一个意外，至少他们的目的和凶手不同，只是恰巧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李洪如结合着周毅的证词推断，“凶手的目的才是最令人不解的，他为什么要撺掇周永元盗取珠宝，然后杀死对方，是有什么目的吗？”

“难道说……是祭祀？”张小泉突然想出了一个可能。

“有这个可能，但是不太像。”李洪如微微摇头，“帮助欠下高利贷的周永元盗取高额珠宝，然后杀死他。先给他希望，再把他带入绝望，这种手法不太像祭祀。”

“周永元已经死亡，当时在现场的就只有周毅和孙梁，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昨天晚上发生在财富中心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周毅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他在这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是凶手的帮手，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但是只是他不想让我知道？”

李洪如试着站在周毅的角度想了想，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他知道那个凶手是什么，他想保护我们，所以在我告诉他张罗他们死亡之前他才极力地想让案子结束。他不想让我们查下去！”

虽然周毅已经辞职，但李洪如不会忘记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警察，所以他在推断的时候下意识地把周毅带入警察的角色。

“我们再仔细看一遍视频，我感觉我们好像遗漏了什么有用的信息。”李洪如苦思冥想，但还是感觉思路有些乱，于是他再次点开视频，试图从里面找到些什么。

第二次看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为了防止遗漏，他还是没有快进，再次耐着性子把视频慢慢看完。

当李洪如再次把这段视频看完时，他心中的迷雾散去了一点。

“张小泉，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视频有点奇怪？”李洪如不动声色地问。

“有吗？我觉得这整个视频都很奇怪。”张小泉回答。

“不是说杀人的手法，而是视频本身有有点奇怪。”

李洪如先是将视频定格在张罗死亡前最后的画面上，然后在张小泉期待的目光中继续说。

“财富中心的所有电子仪器在某些神秘力量的干涉下失灵，这证明凶手有能力干涉和控制监控，但是为什么他杀死周永元以及张罗他们时没有让监控失灵呢？之前我以为干涉监控是某种仪器，现在看来这应该是凶手自身拥有的能力，所以这应该不是影响范围不够，以为当时凶手就在现场。”

“视频中记录了每一个人的死法，但是偏偏杀死张罗的时候视频里升起了大雾，遮挡了视线。杀死周永元、王晓明和老杨的时候凶手毫无保留地当着监控的面杀了他们，但是张罗到底是怎么死的、对方怎么带走周永元的尸体我们却不能确定，因为这些画面被浓雾所遮挡。”

“李队长你的意思是……视频里的浓雾也是凶手弄的？”张小泉瞬间就明白过来。

“对。”李洪如确信地点了点头，“为什么偏偏是张罗呢？结合四个人当时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张罗对他产生了威胁，因为张罗有手枪。凶手的能力似乎不是无穷无尽的，他也忌惮手枪，所以不再像前面一样无形中就杀死目标。为了能够确保自己能够杀死张罗，他当时可能用了和前面都不同的手段，那种手段让他无法在摄像头前隐藏，于是他只能用浓雾来遮挡自己。”

“也就是说……凶手知道自己所有的行为都被监控拍下来了？”张小泉眼睛睁大，难以置信地说。

“不仅如此，凶手自始至终都知道摄像头拍摄下了一切，但是他没有像在财富中心时那样将摄像头屏蔽，而是任由其拍摄，只是在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将镜头遮掩。他是故意让摄像头拍下这一切的，他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一段视频的！”李洪如眼中充斥着愤怒，“他是在向我们示威，向我们展示自己的强大和可怕，警告我们不要再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