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畸形的母女

周毅点了点头，最终还是不打算继续隐瞒。

“或许你有些不敢相信，照片当中的这个孩子在前段时间自杀了。但是她的自杀充斥着很多的疑点，我们目前仍旧在寻找他自杀的真相。”

“而我们在联系受害者家属的时候，发现我们无法联系上他的家人，所以才亲自过来看一看。毕竟人死为大实体，现在还在停尸房里面放着，总不能连家属的面都没见到，就这样直接把人埋了吧？是死是活，总得让受害者家属来看一眼，不是吗？”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寿命也即将到尽头，又或许是因为大部分老人心中总是秉承着人死为大这样的想法，听完周毅的话后，老人有些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是一个警察，并不是坏人，又是在做好事，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

“我想了解一下他们这一家人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周毅见老人对自己放下了戒备，总算是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我和他们一家确实说不上很熟悉，虽然我们已经做了好几年的邻居，但是这几年的时间里面我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我连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你问我赵薇是不是住在对面的时候，我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孩子原来叫做赵薇。但是这并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除了我以外，我们整栋楼的人应该都与他们一家的关系不是很好，也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老人的话，让周毅不由得感到非常意外，同时也有一丝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呢？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怎么会把关系闹得如此僵呢？”

周毅顿时有些不解。

随着科技的进步，城市里面的大家街坊邻居之间没有什么交流，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得非常冷漠，这是一种必然。

毕竟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大家已经不愿意再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进行这些没有意义的社交。 

可新河镇只是一个四线小城镇，这里的生活节奏是非常慢的，这里的人文关怀气息也比大昌市那样的城市要重很多。

再加上这又是一个已经建成了四五十年的老小区，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熟人，所以按理来说街坊邻居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

老人沉沉的叹了口气，非常无奈的说：“现在想一想，其实我们也有错，之所以对他们不是很了解，实际上是因为我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和他们一家打交道。”

老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毅从老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非常明显的厌恶的情绪。

“是因为这一家人做了什么事情，导致了你们所有人都对他们反感吗？”

周毅并不知道老人眼中的厌恶由何而来，只能试探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正所谓死者为大些事情处在我们的角度终究是片面的，所以从我们的嘴巴里说出来，总归是有些造谣和诋毁的感觉。”

老人已经到了现在的这个年纪，很多东西都已经看开了。

“其实我们更多的是对他们一家的嫌弃吧，因为那个孩子，也就是你口中的赵薇，她的母亲其实是一个妓女。你作为警察应该知道继女是什么意思吧？就是靠着带男人来到家里面陪男人睡觉赚钱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怕周毅不相信自己的话，老人还连忙补充了一句。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瞎说的，你可以去其他家里问问，大家是怎么看的，我们所有人其实都知道那孩子的母亲就是一个妓女。当时那个孩子还很小，但是我们经常看到那个女人带着一些陌生的男人来到自己的家中。因为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是非常好，所以半夜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会听到一些动静，只不过是我们都下意识的保持了一种默契，平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眼中的那种厌恶变得更加明显。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虽然我们对于那个女人的生活方式感觉非常的不细，觉得这是有辱清白，同时也有辱社会作风的行为。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毕竟是别人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们也不好去说些什么。”

“但是越到后面，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就越发的过分。你能够想象吗？那个女人在带着那些男人来自己家里面做事的时候，竟然完全不避讳着自己的孩子，就任由自己的孩子在外面看着，这简直就造孽不是吗？哪有让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接触这些东西的？”

“而且我听隔壁小区的人说，那个女人不仅自己靠做这种事情赚钱，还逼着自己的孩子也走上和自己一样的道路。那个孩子才十几岁的时候，好像就被他妈妈逼着一起去陪男人睡觉了。”

“我甚至都觉得，那个孩子会不会并不是那个女人亲生的，哪有当母亲的，会让自己孩子做这种事情的，这不是会让自己的孩子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吗？”

老人的语气与其说是嫌弃，更像是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充斥着一种深深的悲哀。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周毅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薇的过去竟然还有这样不堪的一面。 

“别说是你一个外人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也不相信这些话呀，以为是那些男人传出来的风言风语。而且有一句老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就算是再恶毒的人，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可事实证明，我们还是把人想象的太过善良了，那孩子的妈妈真的就做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光是我们看到的就有过好几次。”

“就拿我来说吧，我曾经看到过那个孩子有一次一边哭一边在家里面洗澡，似乎被玷污了一般。还有一次那个孩子跑到天台上，差点从楼上跳下去自杀，只不过是被当时我们楼道的另外一个人给救了下来。”

“所以你说那个孩子已经自杀的时候，其实我的心里面并没有感觉太多的惊讶，因为在我看来，拥有这样悲惨的人生，那个孩子迟早有一天会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当年他很幸运的被人给救了下来，但是不可能每一次都有人那么幸运的将他从天台上面救下，他拥有今天的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老人说完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默，与之相对的，周毅也与他一同沉默了下去，整个走廊上空顿时回荡着一种压抑沉重的气氛。

如果说老人没有撒谎的话，那么赵薇死后的很多行为都能够找有迹可循了。 

她之所以会成为同学们口中的拜金女，之所以会有与常人完全不一样的金钱观和价值观，极有可能就是因为当初他母亲所导致的。

接触过无数的罪犯，碰到过无数犯罪事件的周毅，心里面很清楚，原生家庭会对一个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而赵薇很显然就是受到自己母亲影响非常深。

“那之后呢？之后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压下了内心中的沉重感后，周毅继续向老人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在那个孩子试图自杀被人救下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家人，他们大概是搬走了吧。毕竟那段时间整栋楼的人都一直在传关于他们家的一些风言风语，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他们一家应该是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所以才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