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分开询问

听完于瑞的话后，周毅沉默了。

是的，这个叫邵庄的学生，他的死法，和之前的阔海比起来，显得有些过于诡异了。

“你的意思是，在死之前，他曾经产生过非常严重的幻觉，这个幻觉甚至让他无法分清幻觉和现实？”

周毅沉重片刻，然后又对着于瑞问。

于瑞非常惊慌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没有撒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王伟，当时王伟也在宿舍，王伟也看到了邵庄自己一个人去上厕所，然后因为时间太长，我才主动去找他的。”

“我根本就没有和他一起去过厕所，而且他说的什么……什么火焰啊之类的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周毅非常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周毅并没有从他的眼睛当中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个叫于瑞的学生，并没有撒谎。

“那你知道邵庄是怎么死的吗？”周毅接着问。

“这个……”于瑞显得非常犹豫，显然心中是有一些猜测的，只是不敢确定。

“他从厕所里面回来的时候，就显得很不对劲，不只是惊慌失措的缘故，还显得有些身体不舒服。也不是从厕所回来以后，其实从凌晨他从噩梦里面惊醒的时候，他就已经表现得很不对劲了。”

越说，于瑞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就越多了。

很多的时候，事实就是这样，你对自己生活中的一些比较细微的异常，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所察觉，但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过身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直到发生一些不可逆转的惨剧，才会猛然想起这些异常。

“他凌晨被噩梦惊醒的时候，说自己梦到了大火，自己差点被大火给烧死。然后他就说他身体不舒服，想要上厕所，但是在上厕所的时候，他就又产生幻觉了，幻觉中他被困在厕所，厕所里面有汹涌的大火。然后从厕所回来，他又说自己想要睡觉，结果这一睡，他就没有睡醒。警察叔叔，你说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于瑞越想越恐怖，属于是自己吓自己了。

周毅看着他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鬼上身这种事情是不现实的，他的死因我们还在调查，一定会调查出一个结果的。”

周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肯定地说。

于瑞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浓浓的担忧。

“除了刚才说的这些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线索吗？”周毅又继续问。

于瑞表情猛地一变，眼神也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很显然，周毅的这个问题，触动到了他心中的某些地方。

但是，虽然心中非常触动，他在一阵内心挣扎后，还是摇了摇头。

“警察叔叔，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有不知道了。”

周毅知道他在撒谎，他刚才的反应，明显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只不过，碍于那件事情的特殊性，所以他不肯说出来而已。

在刑讯审问方面，周毅还是很在行的，即便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无法在他面前隐瞒秘密，更不要说，这只不过是一个不怎么懂得隐藏自己的学生了。

不过，虽然看出来了，但是周毅并没有选择拆穿他的内心。

经过了舍友死亡的刺激之后，现在的他们内心都非常脆弱敏感，如果在这个时候不停逼问和刺激他们，极有可能对他们的内心进行二次创伤，所以这种事情不能着急，只能循序渐进。

“行，我的问题暂时就只有这些，你先休息一下，再好好想想，如果想到了什么，再告诉我。”

周毅示意于瑞可以离开了。

于瑞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

其实，虽然刚才周毅问了半天，却始终没有问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那个盒子和传说的事情。

邵庄的死，和那个盒子以及传说十有八九是有关系的，那他们宿舍的人，理论上对此也是知道的。

但目前他们刚刚受过刺激，甚至有可能会留下PTSD，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这个问题，无异于是将他们的伤疤撕开，可能会对他们的内心造成更大的刺激。

再怎么说，他们都只是一些连社会都没有踏入过的大学生而已，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有些超出他们的抗压能力了。

于瑞走出去以后，恰好看到另一个审讯室当中，侯晓亮神情恍惚地走了出来。

两人一起走进了休息室当中，保持着沉默。

在于瑞出来以后，孙伟就被叫进了周毅所在的询问室。

孙伟的精神压力看起来要更大，至少比于瑞要大很多。

于瑞虽然也很紧张，但至少表面上还能保持冷静。

可孙伟从坐进询问室开始，额头的汗就一直在流，脸色也非常苍白，神情紧张。

关键是，这个时候，周毅甚至一句话都还没有开口问。

于瑞进来后，周毅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于瑞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面前坐下，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敢和周毅进行对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周毅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强大，所以在对视的过程中，于瑞像是水龙头打开了似的，一直在不停地流着冷汗。

有些时候，就算周毅一句话不说，只是对视，都能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

终于，于瑞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崩溃了似的，用手捂着眼睛，然后肩膀不停抽动着。

自始至终，周毅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已。

终于，周毅看了一眼手表，感觉气氛已经烘托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开口问道：

“你很紧张？”

孙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周毅这么猛地一问，他差点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没什么。”

孙伟不停擦着冷汗，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问什么吧？”周毅眯起眼睛。

孙伟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咽口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审讯室当中显得无比清晰。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邵庄忽然自己就死了，他的死，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啊。”孙伟有些激动地说。

这反倒是令周毅更疑惑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自己到现在为止，还什么事情都没有问呢，他怎么自己就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本来周毅就只是想要随便例行询问一下，但是看孙伟的这个样子，他的好奇心反倒是被勾起来了。

“孙伟，邵庄的情况你也看见了，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他的死不同寻常，现在他已经死了，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那你最好告诉我。我们是警察，我们会想办法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但是如果你知道线索不肯告诉我们，我们就没有办法正常工作，也没有办法给你们提供足够的安全，那下一步……会不会死更多的人，谁敢确定？”周毅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

孙伟的表情有明显的动容，但也只是动容而已，他还是保持沉默。

“我真的不知道邵庄到底是为什么死的。”孙伟声音颤抖地说。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你现在为什么害怕？你害怕，证明你知道些什么东西，只是在你看来，你不能把你知道的东西随便告诉我们对吗？”周毅盯着他，“可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我们的工作就进行不下去，那我们就无法保护你们。”

紧接着，周毅就继续看了一眼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