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讨厌人类

别说是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周毅了，就连负责审讯他的那个警察，听到了他的这番话都，都觉得有些受不了，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所以，你是因为受害者拒绝了你的示爱，所以你才残忍将其杀害的吗？”

忍住了内心的厌恶后，警察问道。

“不不不，我想你似乎误解了我。”

李亨利看着他，嘴角依旧带着那种渗人的微笑。

“不管她是不是接受了我，她都会死，因为她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猎物了，从她被我盯上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啊。”

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李亨利的眼中始终不带任何的感情，冷漠无比。

可是当他现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中却闪动着一种，无比诡异的快乐。

是的，他竟然在感到快乐。

因为杀人而快乐。

“你这家伙，是在杀人取乐吗？”那个警察感到浑身上下传来一阵恶寒。

他不是没有见过凶残的杀人犯，但是在面对那些杀人犯的时候，他都能保持淡定，可是现在面对李亨利，他居然感到了恐惧。

因为就算再残忍的凶手，就算是再冷漠的人，在面对自己的同类时，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同理心，都不可能做到绝对的冷漠。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的凶手在杀人之后，都会出现愧疚行为的原因。

可是李亨利不同，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以此为乐。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只有从杀人中，才能感受到快乐。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家伙？

“这家伙，从小就这么变态的吗？”周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

“小的时候，他喜欢虐猫虐狗，而现在……仅仅只是对这些小动物痛下杀手，已经完全不满足他内心那种嗜血变态的欲望了，所以他只有从杀人当中，才能获得快感了吗？”

作为一个对李亨利资料熟记于心的人，周毅感觉审讯室当中站着的李亨利，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浑身由恶意包裹的怪物。

喜欢虐待动物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少数，但是那些人之所以会有这种变态的嗜好，是因为他们能够从这种行为当中，获得一种支配的快感。

可李亨利和这些人都不一样。

李亨利并不是为了从中获得支配的快感，也不是单纯的嗜血。

“我要亲自会会他。”

沉默了片刻后，周毅直接推开审讯室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李亨利见到周毅后，露出了微笑。

“周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你承认你的所有罪行了？”周毅眯着眼睛看着他。

“你知道，你所犯下的这些罪行，是多么的罄竹难书吗？你知道你会遭到什么样的审判吗？我告诉你！你不可能有其他的结果！等待着你的，只会死死刑！”

周毅冷冷地对他说。

原本以为这能够让李亨利感到或多或少的恐惧，但是没想到，他依然无比的淡定，似乎完全不惧怕死刑。

“你觉得我害怕死亡吗？”他笑着向周毅反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又或者说，如果我惧怕死亡的话，那你觉得，我会如此轻易地就认罪吗？”

“你真的不怕死？”周毅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怕死的罪犯，他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为什么要怕死呢？”他一副非常豁达的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人吗？”

周毅沉默了。

这确实是他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

他为什么要杀人？

不管他怎么想，他都无法弄清楚李亨利杀人的真正原因。

“我们调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从小的时候，就有着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你喜欢虐杀流浪猫和流浪狗，曾经对自己的同学大打出手，导致对方残疾，差点将人给直接杀害。”

“这证明你有着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这种暴力倾向一开始只表现为对弱小的动物施暴，但是在国外的那几年，让你的这种暴力倾向越发的严重，所以你最终直接对人出手了对吗？”

周毅认为自己的这番推理还是非常有道理的，不然的话完全无法解释李亨利的这番荒谬的行为。

“原来如此，你是认为我有暴力倾向吗？”李亨利又笑了。

“不过我想你似乎想错了一点，那就是我之所以杀人，既不是为了快感，也不是因为什么精神上的问题，我想杀人，仅仅只是因为我讨厌人啊。”

说着，他的眼底闪过刀刃一般的寒光。

“因为讨厌人，所以当然就杀人喽。”

“讨厌人？”周毅怔住了，因为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就是讨厌。”李亨利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他也自觉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从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都很讨厌人类，这二十几年来，我某一天都在讨厌人类。”

“为什么？你有过什么遭遇？会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周毅感觉非常不解，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讨厌一个东西，需要什么原因吗？”面对周毅的疑问，李亨利反问了一句。

“就像是人讨厌蟑螂一样。几乎每一个人在见到蟑螂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原因，都会对其产生厌恶的情绪，都想要将那种蟑螂给踩死。而我也是一样的，我没有任何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从心底讨厌人类，就像是人类讨厌蟑螂那样。”

李亨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周毅自始至终都注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确实没有在撒谎。

没有任何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讨厌人类，就像是人讨厌蟑螂那样。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底的情绪后，周毅又对他说：“这些都有只不过是你为了逃避法律而编造出来的理由罢了，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人类，那你还活着干什么？你自己不也是人类当中的一个吗？”

周毅原本以为自己的这句话，多多少少会对李亨利造成一些影响，但是没想到，听了他的话，李亨利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周毅会这么说似的，丝毫不觉得意外。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选择承认自己的罪行？”

他那平静如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周毅，然后反问。

“至少现在，你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的罪行吧？虽然那个女人死在了我的店里面，但是死在我的店里面，并不代表凶手就一定是我不是吗？只要我愿意的话，我可以制造出无数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你们根本定不了我的罪，就像我曾经那样。”

周毅想反驳他，但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反驳。

确实，就像他自己说的。

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面，李亨利每一年都在犯罪，而之前的那几次事件当中，警方也曾经怀疑到他头上过，只不过最终都因为证据不足，只能将他给放走。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李亨利的反侦察能力是很强的，只要他想，那是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来的。

“你难道没有想过吗？那个女人是在厕所里面被我杀死的，如果我真的想要掩盖我自己的罪行，那我为什么不将现场完全清理干净？洗手台上的指甲印，缝隙当中的血迹，这些东西虽然很细节，但是只要我想，都可以清理干净的，可我为什么没有清理？那是因为这些都是故意留下来给你们的啊。”

周毅瞳孔猛地骤缩。

其实他也想过，为什么李亨利反侦察能力那么强，却会在这种地方给露出破绽，但是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