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错觉

是的，为什么柳向龙如此坚持自己当初并没有看错，坚持自己亲眼目睹了那起凶杀案件呢？

就是因为，当初在铜镜当中看到的那个案发过程，其中的凶手和受害者都是柳向龙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人。

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去过那个艺术广场，更没有去过那个艺术广场的公共厕所。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精神问题导致的幻觉，那他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呢？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何欣悦，甚至可以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她，但是我却能够如此精准地描述出关于她容貌的各种细节，如果一切都是我的幻想，那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吗？”

周毅没有反驳，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柳向龙为什么能够清楚地描述出对方的相貌呢？

在来和柳向龙见面之前，周毅就已经命人着手调查过了。

经过一番调查，基本上可以确定柳向龙这个人和何欣悦之间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网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并且柳向龙确实是没有和何欣悦见过面。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彼此之间，确实是不认识的。

这就又绕回到那个问题当中去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柳向龙因为压力过大而产生的幻觉，那如何解释柳向龙精准地描述出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的容貌，以及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艺术广场的公共厕所？

“请你相信我，那一定不会是我的幻觉，我真的看到了。”柳向龙近乎哀求地说道。

“可何欣悦还活着，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周毅静静地看着他。

“何欣悦活着，就已经将你的所有推断全部都否定了。”

“会不会是双胞胎，或者是长得比较像？”柳向龙又说道。

“有可能是何欣悦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之类的，两人的容貌非常相似，所以那个受害者其实并不是何欣悦？”

柳向龙依旧不肯放弃，不肯接受现实。

“这一点，你觉得我们会没有想到吗？我早就查过了，何欣悦并没有任何的兄弟姐妹，她是一个独生女，不存在有双胞胎姐妹的可能性。”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看到一段完全没有发生过的画面？”柳向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会不会是平行宇宙？那面镜子连接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平行宇宙，我看到的那段画面，其实是另一个平行宇宙发生的事情，在那个宇宙当中，确实发生了那起案件，何欣悦确实是被杀死了，只不过在我们的这个宇宙，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

“……”

一时之间，周毅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

可以看出，柳向龙真的已经快要崩溃了，连这种一听就是瞎掰的解释都能说得出来。

“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周毅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可是……可是那怎么可能是幻觉呢？明明我真的看见了，明明整个过程，我都看的无比清楚，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那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绝对没有丝毫活下来可能性的。”

在周毅说出何欣悦还活着这一瞬间，他像是整个人生都彻底崩溃了似的，眼中失去了高光，口中不断喃喃自语，不愿意接受现实。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来到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但出现在眼前的场景似乎非常熟悉，似乎在过去的某个时候去过？或者是在梦里见过？还有的人，甚至在这一瞬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这并不是一种很少见的现象。”

说着，似乎怕柳向龙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生气，周毅还补充了一句。

“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意味着我将你视作精神病或者怎么样，我只是告诉你，出现这样情况的概率虽然并不是很高，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与其让我接受所谓超自然现象或者是平行宇宙这样的说法，我更愿意相信，你真的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抽空去做一个精神方面的检查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还不等柳向龙说话，周毅就直接站起身，然后朝着包间外面走去。

“很感谢你的这次招待，我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这些，以上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至于是否真的往心里去，那就看你自己了。”

留下了这句话后，周毅就推开门走出去了。

只剩下了柳向龙自己，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座位上。

从咖啡店离开之后，周毅就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而此刻，常远已经百无聊赖地坐在周毅的座位上打瞌睡了。

“你怎么坐在这里？”

周毅进门后直接就绕到了常远的身后，趁着他正在打瞌睡之际，用力猛地一拍他，吓得他惊醒，差点直接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你回来了？”他擦了擦惺忪的眼睛，然后问。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一场闹剧罢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后，周毅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答道。

“闹剧？什么意思？”常远微微一愣，不太明白周毅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向龙所说的案发现场已经找到了，受害者的身份也已经确定了，可是在那间公共厕所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作案痕迹，那个完美符合他所描述特征的疑似受害者目标的人，也还活得好好的，既没有失踪，也没有遇害。”

“还活着？！”

和周毅的猜测差不多，常远的反应非常激烈。

“怎么可能还活着？难道说柳向龙真的骗了我们？可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常远是除了柳向龙以外，最重视这起案件的人，几乎从一开始，就是他在跟进，因此产生这种怀疑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周毅耐心地将自己和柳向龙说的那些话，又向常远重复了一遍。

听完了周毅的话，常远这才放松了不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还算是能够解释。”

“只是，他为什么会精准地描述出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女人呢？”

这一点，始终是周毅想不通的点。

“我猜，这应该是他本身精神就不是很稳定，又出现了即视现象，所以才导致了产生这样的幻觉。”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林谷文忽然开口插入了话题当中。

“即视现象？”周毅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

“即视现象是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会产生过的现心理象。”林谷文开始解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