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始辨认

“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也算是有些一些进展，你是唯一一个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人，所以想要向你确认一些这个文件夹里面的内容。”

听闻周毅的话后，柳向龙将信将疑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文件夹。

“真的？你们已经调查出一些东西了？我就说我没有撒谎，我真的看到那起案件的全过程了，我是不可能骗人的，不然当初我也就完全没有必要报警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自己有些激动的内心强行平静下去，柳向龙一边打开文件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嘴上也丝毫不停歇地喋喋不休着。

当他将文件夹里面的那些画像和厕所照片拿出来时，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是……”

他先是随意地将这些画像和照片摊开，然后表情瞬间发生变化，变得非常激动，然后整张脸都几乎要贴到桌子上了。

“从这些照片里面，你能够看出一些东西吗？”

周毅见到他露出这般表情，其实心中就已经有一些自己的论断和猜测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向柳向龙问道。

“我知道。”柳向龙先是陷入了沉默，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点头。

“这些照片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还有这些画像？”

他抬起头看向周毅，非常不解地问。

周毅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已经认出这些照片和画像了，但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我们警方的手段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厉害，不过我们也是废了很大的一番力气，才在大昌市这样的范围当中，找到符合你描述的这个公共厕所。毕竟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在这个厕所当中发生过一起命案，那我们可不能大张旗鼓地去调查，不然的话，万一让凶手察觉到我们警方正在调查他，从而给他逃跑的机会，所以我们只能在私底下悄然进行排查，这可废了好大一番力气。”

虽然周毅说的轻松，但是柳向龙可以猜想出他为了找到这个案发地点，到底废了多大的一番力气。

这种辛劳，一定是正常人难以想象的。

“我们警方的事情不便与你多说，你且仔细看看这些照片和画像，仔细辨认一下，看看是不是你当初通过铜镜看到的那个案发地点，以及这些画像当中，有没有哪一个是疑似那起案件受害者的。”周毅并没有与他多说什么，而是直奔主题。

柳向龙点了点头，然后将这些照片和画像全部都收了起来。

“不用了，我之前也说了，当初铜镜当中发生的整个过程，我都已经死死地记在了心中，里面的每一个细节我都没有忘记，所以刚才看到这些照片和画像的时候，我就已经辨认出来了。”

柳向龙的表情变了，眼中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悯。

似乎是在悲伤，为那个死者而悲伤。

周毅点了点头：“那现在，请告诉我你的答案。”

虽然心中已经有定论了，但是周毅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从他的口中确认一下。

“这张照片，就是当时我在铜镜当中所看到的案发现场。”

柳向龙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那些厕所的照片说道。

通过联系网络活动当中那个上传照片的上传者，周毅他们最终获知了那个公共厕所的具体位置是什么，于是便以厕所水管老化，需要进行维修的名义，将厕所给封锁了起来。

为了能够让柳向龙能够辨认得更清楚，周毅专门还找了这间公共厕所的其他几个角度的拍摄照片，几乎是将整间厕所内部全部都照了个清楚。

因此，周毅很自信没有任何的遗漏。

柳向龙将警方拍摄的不同角度照片分别找了出来，然后向周毅描述当初在这个厕所里面发生的案件。

“当时凶手就是先在洗手台前面的这个位置将受害者性侵，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受害者不断地反抗，甚至是用指甲将凶手给抓伤了，在洗手台上也留下了明显的指甲抓痕。在实施性侵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害者的反抗激怒了凶手，凶手在侵犯结束后，便将受害者杀害了。”

说着，柳向龙还描述出了当初凶手作案手段。

“凶手当时就抓着受害者的头发，将她的头部一次又一次地击打在洗手台上，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是当时可以看到鲜血喷溅到了铜镜的表面上，场面血腥不已。”

说完，柳向龙像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似的，沉沉叹了口气。

“我一直以为，当时的案发现场就是圣水花园的那间公共厕所，没想到竟然不是，请问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是在老城区一个比较荒僻的废弃艺术广场的公共厕所，因为就位于艺术广场的原因，所以在厕所里面，才有着这么多文艺复兴时期名画的版画。”周毅解释道，但是眼中的疑惑却丝毫没有减少。

“你真的确定这个地方就是你当时所看到的案发现场？”

周毅再度重复地问了一遍。

“对呀，怎么了吗？”

柳向龙愣了愣，然后不解地问。

“没什么。”周毅目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回答。

“既然这个案发地点已经确定了，那这些画像呢？这些画像当中有疑似那位受害者的吗？”

“这些画像是怎么来的？”柳向龙不解地问。

“这些画像，是我们根据你所描述的，受害者的特征所绘制出来的，但是因为你的描述可能会有一些偏差，所以我们暂且不能确定这个画像就真的是那个受害者，必须再度和你确定一下。”

柳向龙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便陷入了沉思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这写画像当中，找出了一幅，然后放到了周毅的面前。

“这些画像，基本上都和那个受害者或多或少有一些眉宇间的神似，但也仅仅只是神似而已，只有这张，基本上可以说和那个受害者一模一样！”

周毅看着他递过来的那张画像，然后缓缓眯起了眼睛。

这张画像，就是完全根据柳向龙所描述的，而绘制出来的。

其他的几幅画像，是画像师在柳向龙所描述的基础上，稍微做出的一些改动。

“你确定这个画像当中的人，就是那个受害者吗？”周毅再次强调。

“我确定。”柳向龙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的记性不是很好，很多东西我都会忘记，但是唯独这一次，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是不可能记错的。”

他眼中的那种悲悯，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她死之前，曾经死死地朝着镜子当中望去，我们两个之间隔着一面镜子，却好像是在相互对视一样，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那染血的脸，以及那绝望的眼神。她虽不是因我而死，但是我认为，既然我已经看到了这个画面，是上天的选择，希望我能够帮助她。”

周毅点了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能力，第一次看到受害者死前的画面时，也是这样的。

这是一种共情。

共情是人类最珍贵也最强大的能力。

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因为人类强大的共情能力，能够深入他人的感受，感同身受地理解他人所遭受的苦难。

“那你再看看，这张照片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受害者。”

在确定柳向龙已经认出了画像后，周毅才将一张照片给拿了出来，然后放到他的面前。

这一次，周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