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子中的凶杀案

“也就是说，你感觉当时的情况，是一种时空错位。原本应该看到你自己的倒影，但是因为这种时空错位的原因，所以你看到的是那起凶杀案发生时候镜子恰好照下的倒影？”

见到柳向龙的表述并不是很清晰，所以常远按照自己的理解替他解释道。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柳向龙点了点头。

“所以，我看到的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这并不是单纯的闹鬼或者灵异事件，而是一种超自然现象。我也是想了很多天才想到这一点的。”

说着说着，柳向龙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激动。

“超自然现象不是在世界各地都时有发生吗？比如麦田怪圈之类的，我想这次发生在我身上的也恰好是这种现象吧。”

常远没有说话，只是摸着下巴陷入了沉寂当中。

“你……对于当时镜子当中的画面，记忆还深刻吗？我并不是怀疑你，毕竟你当时喝了不少酒，喝酒以后人的注意力会下降很多，所以……就算忘记一些东西也是正常的。”

“很清楚，非常清楚，清楚到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非常详细。”柳向龙点了点头。

“我是一个开书店的，平时也喜欢看一些骗悬疑推理一类的作品，看电影的时候也喜欢看犯罪小说，但那天是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凶杀案件，和书本当中描述的、电影当中呈现的以及我自己脑海中想象的都完全不一样。”

他的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恐惧。

“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死亡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那请你将当时你看到的所有细节全部都告诉我吧，任何细节都不要忘记。”常远认真地说。

让他是队里的审讯专家，基本上没有嫌疑人能够在他面前咬紧牙关。

他只需要通过短短的几句交流，甚至都不用语言上的交流，就能够精准地判断一个人是否在撒谎。

而刚才柳向龙所说的这番话，至少在他自己看来，并没有撒谎。

既然他没有撒谎的话，那就给他如此坚定的这起凶杀案，到底是否存在呢？

常远的心中产生了些许的动摇，同时也产生了一些怀疑。

为什么关于圣水花园的卷宗当中，没有任何符合他描述的凶杀案件？

要么是那起案件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起案件是真实发生的，但是凶手在杀人之后，清理了现场，将尸体进行了抛尸或者掩埋，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想到在厕所当中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件。

没有人报案，自然不会留下相关的卷宗。

这是很有可能的。

像是大昌市这样的城市，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犯罪事件。

而这些犯罪事件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够被警方及时发现的。

在大昌市的失踪案件当中，有很大的一部分都被认为是凶杀案件，但因为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证据，所以始终无法找到受害者的尸体。

接下来，柳向龙便将当时自己看到的画面完完全全告诉了常远。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将一个女人强行拉进了厕所当中。那个女人的精神状况看上去是正常的，被拉近厕所的时候还在不断挣扎，并且口中不断呼救着，只不过隔着镜子我也听不见她到底在喊些什么。”

“当时的那种时间点，圣水花园根本不可能有人，所以不管那个女人喊的多大声，也不可能有人来救她的。在将那个女人抓进了男厕所当中后，那个男人便在洗手台前面强行对她进行了侵犯。”

说到这里，柳向龙的表情非常嫌弃和厌恶。

“也就是说，是凶手强行将受害者带到了厕所当中，然后对受害者进行了袭击？”常远插嘴问道。

被乍一下打断，柳向龙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回答：

“怎么说呢？因为镜子当中的视角比较有限，所以我能看到的画面，可能并不是非常完整。我能够确定的是，那个男人和那个那个人，似乎是认识的。虽然当时男人遮挡了面容，但是在刚开始被拉进厕所的时候，女人比起慌张，更多的是愤怒。就像是一个平时和自己关系并不是非常好的朋友，忽然做出了逾越举动时候的那种愤怒。”

“然后那个女人还冲着那个男人发火，说了一些什么话，那句话估计是刺激到了那个男人，所以那个男人才彻底失控，然后对那个女人使用了暴力。”

常远听完，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柳向龙给出的这个信息，乍一看好像没什么，但是其实透露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

一开始的时候，听到凶手将受害者强行拖进厕所的时候，常远是先入为主地将凶手和附近的小混混或者黑社会团体画等号。

在这一带，一直都有很多的飞车党和混混团体混迹着，这些家伙在深夜见到独自走夜路，又长相姣好的女性时，经常会对其进行骚扰。

常远一开始猜测的是，凶手有可能是某个喝醉酒的混混，看上受害者后，兽性大发，将受害者强行带到厕所当中实施侵犯。

现在看来，如果凶手和受害者间认识，这种可能性就直接排除了。 

“那个男人对受害者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是类似追求者一类的角色吗？”常远接着问。

柳向龙摇了摇头：“不好说，那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很残暴，并且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他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很低声下气的态度，并且在被激怒后，当时他直接就将那个女人给狠狠地暴揍了一顿，这才让那个女人无法反抗的。”

不是追求者吗？

这下常远更懵了。

两个人是熟人，并且是凶手先做出了逾越的举动，导致受害者发怒，然后凶手再被激怒，选择暴力性侵和杀人。

这不管怎么看，凶手和受害者之间的关系应该是表面上正常朋友，实际上凶手暗恋受害者，企图和受害者表白被拒绝后，再恼羞成怒杀人的。

不过转念一想，凶手从一开始就将受害者强行拉到了厕所当中，哪有在男厕所里面表白的？

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判断。

“对了，这里有一点细节，那就是那个女人在反抗的时候，手不断地在洗手台上抓，我注意到她好像将洗手台的一角留下了一些痕迹。这种痕迹是不可逆的，就算凶手在杀人后清理了现场，那个痕迹也一定是会留下来的。”

“在侵犯结束后，男人和女人陷入了争吵当中，男人拍下了女人裸体的照片，并且试图用钱让女人闭嘴，但是看镜子当中女人的反应，她似乎宁愿自己身败名裂，也要让那个男人坐牢。”

“女人的这个行为，直接就激怒了男人，所以男人就将女人给残忍地杀害了。”

“那个男人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将那个女人杀死的？”

提到了作案方面的话题，常远顿时认真起来，一边记一边问道。

柳向龙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才接着往下说：“当时那个男人揪着女人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地往洗手台的边缘上撞，连续撞了好几下，直接将那个女人给撞晕了。然后他又将女人的尸体放到了地上，到底做了什么，因为镜子视角的问题，我看不清，但是我可以看到，女人的血，喷到了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染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