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阳的伪装

“没什么，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东西。”

周毅看着刘洋和李阳的尸体，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常青藤还是有些发懵。

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毅就站在尸体前面发呆了几秒，甚至都没有仔细观察，然后就说自己明白了。

“我已经明白凶手的作案动机，以及凶手的作案目标了。”

周毅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

“凶手的作案动机和作案目标是什么？”常青藤看着他问。

“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受害者之间的联系或者共同点，是因为我们在筛选的时候，只是刻意地选择了那些比较特殊的共同点，却忽略了那些大众的共同点。”

周毅指着李阳和刘洋两具尸体嘴角的伤痕。

“凶手留下来的‘签名’是将受害者的嘴角切割和撕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记号呢？”

“因为凶手在模仿日本的裂口女传说。”常青藤下意识地回答。

“这就是我们错误的地方，那就是先入为主。因为凶手的作案模式和裂口女非常相似，所以我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这起案件的凶手是在模仿日本的裂口女传说。”

周毅轻轻摇了摇头。

“凶手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模仿，而是为了泄愤。”

因为周毅不能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凶手的容貌已经整个案发过程，所以他只能用分析的方式将这些信息全部都告诉常青藤他们。

“之前我们也推测了，凶手是一名女性，而且是一名对自己容貌非常在乎的女性。那么，凶手这么做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受到了破坏，有可能是被人给毁容了。所以她在杀人之后，也会用同样的方式将受害者也给毁容，以此泄愤。”

“她之所以犯下这些连环凶杀案件，是因为这些案件当中的受害者，和当初伤害她的受害者是同一类人，又或者说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共同点。”

常青藤点了点头，目前来看，周毅的这些推理，还是能够说服他的。

“那么，要想找到他们的共同点，首先得先确定，凶杀是被什么人伤害的，以什么样的方式伤害的。”

周毅示意何生将这五起案件的卷宗全部都交到自己的手上。

“既然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为了报复那些有着某种共同点的受害者，那她第一个杀死的受害者，应该就是当初那个伤害她的人。”

周毅从卷宗当中，找出了时间最早的那个受害者。

“或许很多人都认为，这个马东就是当初伤害凶手的那个人，凶手出于报复心将其杀死之后，依然不满足，才杀死其他人，对吧？”

周毅看向其他人。

几乎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从逻辑上来说，这是最合理的。

但是周毅却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这么想的话，那就错了。真相与你们想象当中的相反。那个伤害了凶手的人，并不是最初的受害者马东，而是最后一个受害者李阳。”

“李阳？”

这下轮到其他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是李阳？”常青藤皱着眉看着周毅。

“李阳案件，和其他四起案件有一个不同点，那就是凶手在其他四起案件的受害者腹腔当中都分别塞满了一些物体，但是轮到李阳的时候，她却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偏偏是李阳呢？难道是因为当时的时间紧急，凶手已经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了吗？当然不是这样的。从李阳遭受攻击，到他死亡，至少经过了几个小时的痛苦煎熬，这段时间他都没有获救，证明那条路当天晚上根本没有其他人经过。”

“既然不是时间紧急，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凶手故意为之。”周毅看着李阳，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

而周毅眼神的变化，也完完全全被常青藤看在眼里。

“凶手在杀死其他受害者的时候，将自己当成了一种门户清理者，追求某种仪式感，所以在杀死受害者之后，将受害者的腹腔掏空，然后塞满了其他的东西。”

“但是当她即将杀死李阳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因为其他的受害者，在她看来虽然也该死，但是她和那些受害者本质上是无冤无仇的，杀人的时候，心中的愤怒并没有那么强烈。而李阳就是当初害了她的人，是她的仇家，所以在面对李阳的时候，凶手心中的愤怒被激发了出来。凶手不满足于只是轻易地将他杀死，而是想要让他在极端的痛苦当中死亡。”

“所以，凶手将李阳的腹腔剖开，却没有将他的内脏掏空，让他立即死亡，而是让他在绝望和痛苦当中慢慢死亡。酒精会麻痹一个人的大脑，让人感觉不到痛苦，当时已经喝醉了的李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而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

“这就是，为什么凶手杀死李阳的方法，和她杀死其他受害者的方法有明显区别的原因。”

说完自己的分析后，周毅就静静地看着常青藤等人。

常青藤陷入了沉思，不断回味着刚刚周毅所说的这番话。

“如果按照你的这个角度去思考，那确实可以解释。”思来想去后，最终常青藤点了点头，认可了周毅的分析。

“可是，凶手杀人的动机到底是什么？这些受害者之间，又有什么共同点呢？”

“捡尸。”周毅说出了这两个字。

“凶手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或多或少都曾经在酒吧里面有过捡尸的行为，然后对很多无辜的女性进行了侵犯。受害者应该是一个对自己容貌和贞洁都非常在乎的女孩子，但是她却遭到了李阳的侵害，她和李阳之间应该是发生了某种冲突，甚至导致她被毁容，从而内心彻底扭曲，最终才控制不住自己，选择杀人。”

“都去酒吧被人捡尸了，怎么可能是那种很清白的女孩子。”柯胜低声吐槽了一句。

“这就是你的刻板印象了，谁说洁身自好的女孩子就不能去酒吧了？”周毅翻了一个白眼。

“那我们要如何锁定凶手呢？”

知道了凶手和李阳之间的关系后，筛选范围其实就已经缩小很多了，但是，如果受害者是曾经被李阳捡尸过的人，那她和李阳之间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想要锁定凶手，仍然是有些困难的。

“我建议，我们现在去李阳的家中进行搜查，他应该会保留一些犯罪证据的。”

周毅想了想，然后说。

“李阳这种人，他对女孩子实施侵犯之后，极有可能趁着对方不省人事，从而拍下了一些照片或者是视频作为威胁，让受害者不要报警，甚至是威胁受害者和他多次发生关系。也只有这样，凶手对他才会产生如此浓烈的仇恨。”

常青藤这次没有反驳周毅的推测，而是选择了接受。

既然定下了搜查的方向，那种人也就不浪费时间了。

这种连环凶杀案件，自然是越早解决越好，因为时间拖的越久，造成的社会影响就越发的强烈。

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向上面申请了搜查令后，周毅他们便前往了李阳的家中。

令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李阳并不是单身，而是有一个同居的女友。

据他女朋友所说，李阳平日里一直都是以一个非常正直的形象示人，根本不可能是那种喜欢在酒吧捡尸，然后随意对女孩子进行侵犯的人渣。

由此可以看出，李阳还是一个非常善于伪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