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包厢中的故事

普通的凶杀案件和连环凶杀案件，虽然听起来差不多，而且都是凶杀案件，但是本质上完全不同，有着相当大的差别。

其中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一般的谋杀案件，凶手都有着明确的作案动机，目标也非常明确，要么是为了谋财，要么是为了性侵，要么为了复仇……总的来说无非就这几个原因。

而凶手杀人往往是为了私欲，也不会做出针对一般人的反社会行为。

但是连环凶杀案件不同，连环凶杀案件的凶手大多数心理扭曲，有着严重的反社会情绪，再加上他们并没有固定的杀人目标，随时都有可能无差别杀人，因此更能够让人心中产生恐慌。

“很抱歉，这个暂时没有办法告诉你。”

周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们暂时还没有弄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现在凶手杀死了李阳，但是我们不能保证你不会成为凶手下一次作案的目标，所以……我还是劝你认真配合我的工作，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王富贵这下子已经被完全吓破胆了，哪里还有心情编造谎言，顿时将头点的像是筛糠一样。

“详细告诉我，你在最近一段时间都和李阳见过几次面，都是在什么地方见面的，见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以及昨天晚上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任何细节都不要省略，全部都详细告诉我。”

本来王富贵都还在不停点头的，听到周毅说要让自己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他后，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窘迫和犹豫。

“这个嘛……”

他抬起头看了看正在拍摄的摄像头，然后咽了口唾沫。

“在这里恐怕是有些不方便说啊。”

“没什么不方便的。”周毅当即冷哼一声。

“现在你们的一切行为都有可能牵扯到连环凶杀案件，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如果我们真的想查，那你们在酒吧包房里面干了什么，我们全部都可以查得一清二楚。现在问你，是给你一个自己交代的机会罢了。”

周毅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你最好想清楚，这不仅关系到案子，也关系到你自己的性命……一起连环凶杀案件，本来就不是几天时间就能查出来的。很多案件中，凶杀再次作案时间间隔甚至是以年来为单位的，所以我们可以等，但是你能等吗？询问结束，我们放你出去，你能保证你自己一定不会被盯上？你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到明天？”

周毅的这番话说的其实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昨天晚上酒吧门口的监控已经被调出来看过了，李阳和他一起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而且确实是李阳将他送到车上的。

王富贵当时可以说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如果凶手想要杀他的话，动手的机会明显比杀死李阳的机会要多，可是凶手并没有动手，而是一直等李阳将王富贵送上车后才动手。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凶手的目标不是王富贵，只是李阳。

之所以要对王富贵夸大其词，目的是为了让王富贵的内心产生恐惧，在恐惧的驱使下，他才不会有所隐瞒，将自己知道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果不其然，周毅的一番恐吓还是有效果的，他的表情明显动摇了。

“你想知道李阳的死状是什么样的吗？”

周毅说着，拿出了几张在现场拍摄的尸体照片，然后放在了王富贵面前。

“好好辨认辨认，好好想想，你的任何一次隐瞒，都有可能会使你变成和他一样的尸体。”

王富贵接过照片的时候，甚至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李阳的死状非常血腥，对于周毅他们这些天天面对各种尸体的警察来说那倒是还好，但是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来说，冲击力还是非常大的。

王富贵才看了照片没几秒，就连忙放下照片，然后捂着嘴巴，一副马上要吐的样子。

“认出来照片中的人是谁了吧？”周毅也不管他，继续问。

王富贵一边干呕着一边点了点头。

虽然李阳的嘴角被剪开然后撕裂，使他原本的模样遭到了一些改变，但是如果是熟悉的人，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王富贵和他当然算不上熟悉，但是两个人毕竟是一起喝过酒的，因此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印象。

“我我我，我不会有任何隐瞒的，我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

王富贵干呕得差不多后，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一边回答。

“昨天晚上，李阳约我去喝酒，说是庆祝他从我这里拿到了一个大单子。生意人之间嘛，这些基本的人情往来是避免不了的，毕竟酒桌上才好谈事情嘛，所以我就没有拒绝。”

“去到酒吧之后，他就开了一个包厢。他和那个酒吧的老板应该是认识的，那老板送了我们不少酒。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只是单纯的喝酒，但是喝了不少后，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够带劲，于是就提议搞点荤的。”

“荤的？”周毅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不要用这种黑化，直接明明白白地说。”

王富贵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接着说。

“就是……他和酒吧老板比较好，所以酒吧老板就找了几个比较漂亮的女酒仕来配我们喝酒。这酒嘛，喝多了就上头，一上头就容易犯错，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所以我们喝醉了之后，就……你懂的。”

说到最后，王富贵给了周毅一个“只要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周毅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用手中的笔杆轻轻地敲击在桌面上。

“李阳经常来这酒吧里进行这种服务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应该是每一次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都会带人家来这里。你也知道的，喝了这顿酒，有了这一层关系后，生意基本上就谈成了，就算一开始不打算合作的，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方便拒绝了。”王富贵干咳了两声，然后接着说。

周毅点了点头，心中了然。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王富贵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那天晚上所有来包厢的女人，全部都和你们发生关系了？有没有不愿意和你们发生关系，然后被你们用手段给强行侵犯了？”周毅声音忽然一下子就低沉了下去。

“这个不可能！”王富贵连忙大声说。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虽然不合法，但是也不过分……要是用强的，那我一定转头就走。我们是做生意的，还不想那么快就进局子呢。”

“李阳也没有这么做？”周毅又问。

“没有。”王富贵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那我也不会继续和他合作。”

“不是这个原因？”周毅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

“那会不会是因为……”

就在这时，周毅忽然想到了什么。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进入包厢的所有女人，都和你们发生关系了？”

“那当然了，干那种事情就算我们再豪放也不能不背人啊，如果不是干那个的，那来我们包间干嘛？”

王富贵正下意识得回答，然后忽然猛地愣住了。

“等等！好像还真的是有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