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月七十五

      孟婆和沈小军就在桑树林边儿，随手搬了两块儿石头坐了下来。乔小乔本来让二人一起去她家，可这二位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就坐在了石头上开始说起了月七和十五两个女鬼的事。

      半夜啊！虽说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就这么一点儿月光，两个人坐在一片诡异的桑树林外讲鬼故事！乔小乔冷汗直流啊！可她有什么办法？她自己也不敢回去啊！于是，她也搬来一块儿石头，坐在了沈小军旁边，听起了鬼故事。

      “这个月七和十五说来就话长了。”孟婆讲起了红衣女鬼的往事。

       月七和十五是一对双胞胎，死了六百多年了。两姐妹是有名的扬州瘦马，那个时候，扬州盛行养瘦马。月七和十五年幼时因家境贫寒被人牙子买走，两人经过几年的教养出落的亭亭玉立，面容姣好，后来又被卖进青楼。一个美人难得，两个一模一样的美人更是难得，于是，这家青楼一下子火了起来，来看双胞胎美女的人络绎不绝。

       月七和十五一开始只卖艺不卖身，虽说挣来的钱绝大部份都被老鸨收走了，但至少不再是如瘦马那时候那般艰难了。日子过的倒也过得去，不过好景不长，当地有名的一个公子哥儿看上了两人，一掷千金要共渡良宵。老鸨又想挣钱又不像一下子失了两个聚宝盆，便让二人轮流灌公子哥儿酒，想着灌醉了一晚过去了，钱也挣了，人也保住了，你自己醉酒不行总不能怪别人吧！

       事情挺顺利，公子哥儿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月七和十五全身而退，可这位公子哥儿哪肯罢休？隔三差五的就要来找月七和十五共渡良宵。钱花了不少，老鸨实在没辙，便想着让两个人其中一个陪了公子哥儿。可月七和十五谁也不愿意去。

      于是，俗套的故事就上演了，十五拿出自己多年攒下的积蓄要和月七逃跑。

       当然是没跑成的，月七匆忙之中扭了脚，十五把月七安顿在城外的破庙里，自己出去引开青楼追来的人。逃无可逃，十五跳了崖。

       死后的十五心心念念月七，不肯到地府报道，游荡着到处找月七。三天后在郊外树林里发现了惨死的月七，当时的月七衣衫不整，满身是伤。十五悲痛欲绝，想抱住月七，奈何自己也只是一个孤魂野鬼，根本不能碰到月七的身体。十五在月七身边守了半个月，直到十五月圆之夜，十五突然周身戾气骤长，一身青色衣衫突然变红，黑发无风自动。她发出凄厉的尖叫，突然就可以抱起月七了。

     十五抱着月七，小树林在一瞬间被黑气笼罩，乌云遮月。七日后，月七也化作女鬼，只是气息很弱，只是悠悠的飘在十五身后。

      再后来，公子哥儿暴毙，死状极为惨烈，一身的血污，眼球突出，面容惊恐，据说是自己一刀一刀割自己的肉，生生把自己割死了。

       青楼也在一场大火中不复存在。郊外的小树林每到夜晚都是黑气笼罩，经过的人还会听到一个女人时哭时笑。

     “那这两个女鬼害人性命，地府不管吗？”乔小乔忍不住问孟婆。

     “害人性命？”孟婆不屑的语气，“她们害的人没有害她们性命吗？”

      也是，青楼老鸨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况且月七的死肯定是那个公子哥儿所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乔小乔想着不自觉的又觉得这两姐妹真是可怜。

     “后来呢？怎么又开了赌场？”乔小乔又问。

     “开赌场又不在地府管辖区。”孟婆翻了个白眼。

      “老大，那现在呢？她们可是偷了婆婆的东西啊！”沈小军看着孟婆。

      “她们偷了吗？”孟婆反问。

      “那也是她们指使别人偷的。”沈小军不甘心。

       “她俩从来都是十五露面，打着月七的名号。十五是自杀，虽然因月七的死怨气极重，但报仇之后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孟婆思考着，“这次实在是意外。”

      “老大，她们明知道我是你的人还敢伤我，你还不把她们灭了？”沈小军一脸的谄媚。

      “呸！”孟婆啐了一口，“抓鬼是黑白无常的事。”

      “老大。”沈小军往孟婆身边凑了凑。孟婆一脚踢开了沈小军，沈小军一个没坐稳跌坐在地，变成了黑猫的样子，继续往孟婆身边跳。

      “走开，走开！”孟婆嫌弃的挥着袖子把黑猫赶到一边儿去。

     天色有些微微发亮了。孟婆伸了个懒腰，“我得回去了，折腾这一宿累死我了。”

     “别走啊！”黑猫跳起来往孟婆身上扑，孟婆一巴掌把它拍在地上。

      “行了！十五知道我来了这不就把你放了吗？你聪明点儿，先别招惹她们了。”说完孟婆消失了。

      乔小乔看着黑猫，黑猫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

     “走吧！”黑猫跳上乔小乔的膝盖。

      乔小乔推了推黑猫，“你自己走！”

      黑猫做出一脸痛苦状，“我受伤了，走不了了。”说罢往乔小乔腿上一趴，不动了。

      乔小乔无奈只好抱着黑猫站了起来，往树林更外面走去，走了一段儿突然想到不对啊，来的时候是沈小军开的虚空门啊！

      “沈小军！”乔小乔站住把黑猫举起来，“我怎么走出去？”

       黑猫睁开眼，前爪在面前挥了挥，一道虚空门出现了。乔小乔举着黑猫一步跨进虚空门，再出现时已经是那片坟地了。

      “这样的赌场真的没人管吗？”乔小乔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赌场啊！亲爱的，那是纳税大户啊！”黑猫窝在乔小乔怀里。

      折腾了一宿，回到家看到贾三正在打开冰箱门，把里面的食物拿出来放在鼻子前使劲的闻着，闭着眼一脸的满足。

      黑猫从乔小乔怀中跳下来，一跃到贾三脚边，后者闭着眼正闻得陶醉，黑猫脚步极轻，贾三竟然没发现。黑猫一爪子拍在他小腿上，吓得贾三手里的食物掉在了地上。

     “神，神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贾三瞪大了眼睛看着黑猫。

     “我让你闻一下就放回去！你怎么干的！你都闻完了我还吃不吃！”黑猫又是一爪子拍在贾三腿上，贾三疼的呲牙咧嘴。

     “神君，神君，我没忍住。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贾三蹦跳着躲着黑猫的爪子。

       原来饭菜没有味道是被贾三闻了。乔小乔感觉心好累。折腾一宿没睡已经筋疲力尽了，实在懒得管这两货了。乔小乔扔下车钥匙，回到卧室，衣服也懒得换了，关上门，一头扎进被窝里。

        房间外，黑猫追着贾三，“以后家里的家务都归你了！还有，罚你一个月不许闻食物！”

       “一星期行不？神君！”贾三可怜兮兮的声音。

      “两个月！”黑猫的声音。

      “神君。半个月行不？”贾三带着哭腔的声音。

       乔小乔把被子捂住头，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