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坟地烧纸

       乔小乔以为胡娜娜怎么也要过个三五天才会找她。没想到第二天就发了微信给她，说她问到了烧纸的地方。

开车带着沈小军一起到了一片坟地，不在任何一个陵园，这是郊区的一片坟地。说是坟地其实也不太确切，这是一片农地，乡下很多这样的地方，本来是各家的自留地，因为祖坟在，所以家里再有人去世也就埋在这里。地的主人也习惯了，种地的时候避开坟头就好了。

这片自留地坟头还不少，有新坟，有旧坟，有的坟头长了杂草，有的坟头上还有花圈。车开不到坟地，乔小乔和沈小军步行到坟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背着一个竹编的筐，手里还拿着一个篮子，装满了纸钱，纸金元宝，纸扎得的小人，画的衣服，用品，各式各样，简直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了。

沈小军给了乔小乔隐身符，自己也隐了身形。

老人四处看看，然后在一座新坟前面蹲了下来，从背篓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纸钱，纸元宝，纸衣服，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儿啊，爹来看你了。你缺什么就告诉我，爹给你烧。”

然后老人从篮子里拿出一把铲子，在坟前挖了一个坑，把纸钱，纸衣服什么的放进坑里，拿出火柴点着了，火苗映得老人得脸通红，乔小乔看到老人流下了两行眼泪。

“儿啊！胡家姑娘说给你的东西丢了，让我多给你烧点儿。说今天有人来帮你，你在下面好好的，需要啥告诉爹。你好好的啊！”老人抹了抹眼泪，边烧边念叨着。

一筐加一篮子的祭品烧完，老人眼睛红红的，他把挖的坑用土填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和灰，冲着四周拜了拜，口中说着：“求各路阴神保佑我儿收到我给他送的东西。保佑我儿早日投胎。”

沈小军手指冲着老人烧纸的地方画了个圈，然后指指老人，刚刚烧过的灰烬顺着沈小军手指的方向围着老人的小腿绕了个圈。

老人喜极而泣，连连作揖，“谢谢各路阴神，谢谢各路阴神。”

灰烬向坟头飞去，纷纷落在坟头上。老人又作了几个揖，背起背篓，拿起竹篮，微微佝偻着离开了。

乔小乔问沈小军，“现在怎么办？”

“等！”沈小军一脸的严肃。

“等什么？”乔小乔问。

“等天黑。白天鬼不敢出来。”沈小军看着坟头。

刚刚烧过的灰烬落了一地，有风吹过，乔小乔哆嗦了一下，觉得有些冷。沈小军握了握她的手。奇怪的是，那些轻飘飘的灰烬就这么落在地上，坟头上，被粘住了一般，任风吹着却一点儿都不动。

“风吹不动这些灰。”乔小乔任沈小军握着自己的手，有些紧张。

“所以不对劲啊！”沈小军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她往沈小军身边靠了靠，有点儿害怕，这是坟地啊！一个个坟头，风吹过的时候，坟头的花圈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乔小乔觉得自己几乎可以听见睡在地下的魂魄发出凄惨的叫声。她又哆嗦了一下。沈小军握紧了她的手，“害怕了？”

乔小乔点头，“会有鬼出来吗？”

沈小军歪头看着她，“贾三不就是鬼吗？”

“不一样啊！”乔小乔的手冰凉。

“有什么不一样？”沈小军搂了搂她，“有本神君在，你怕什么？”

乔小乔往沈小军怀里凑了凑。

“你看这些坟啊！”沈小军一手搂着乔小乔，一手指着到处都是的坟头，“有些里面的人早就投胎了，是空的。挖开填了土继续种地没问题的。你看那个，”沈小军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坟，“那个里面埋了好几个人了，年头太久了，后来埋人的不知道，里面那几个摞在一起，最下面那个快压瘪了。”

乔小乔作为一个怕鬼但是想象力极为丰富的现代女青年，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好几个死人摞在一起，中间的人被压得使劲往出探脑袋，最下面的被压得瘪瘪的，面无血色一脸痛苦。几个死人骂骂咧咧的想爬到最上面去。乔小乔打了个冷战，使劲摇了摇脑袋。

“还有那儿。”沈小军指了指不远处，“那本来有个坟，时间长了，没人来上坟，坟头都没了，这又种了地了。你看，是不是庄稼长得挺好。我就说，人死了身体就是肥料吧！”

顺着沈小军指的方向看去，一片庄稼好像真的长得格外的好。

“那还要坟干嘛？”乔小乔顺口问道。“没坟怎么上坟？”沈小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不上坟在下面花什么？还得自己打工。地府很黑的，打工挣那几个钱饭都吃不饱。”“那那个人怎么办？”乔小乔指指刚刚那片长得格外好的庄稼。“打工呗！”沈小军一脸想当然。

“那你的钱哪儿来的？”乔小乔突然想到，沈小军怎么会有钱？谁给他烧的？

“我是在职人员好吗？”沈小军翻了个白眼儿。

“我给你烧纸钱你能收到吗？”乔小乔又问。

“不用！”沈小军气呼呼的说，“我说了我是在职人员，我有编制的，有工资好吗！”

“那你点外卖的钱也是发的工资吗？”乔小乔又问。

“不是。”沈小军面色有些古怪。

“那你哪儿来的钱？”乔小乔不依不饶的问。

“你的钱。”沈小军咧嘴笑。

“我的钱？”乔小乔看着沈小军。

“别说话！来了！”沈小军拉着她躲在一座坟后面。

一阵阴风袭来，乔小乔冷的直哆嗦。沈小军拿出一张黄符贴在她身上，终于不那么冷了。

“我们不是隐身了吗？怎么还躲起来？”乔小乔实在不想蹲在坟包后面，小声问。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小军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刚刚烧过祭品的坟头上一阵旋风刮过，落了一地的灰烬缓缓聚在一起，慢慢恢复了烧之前的样子，然后又慢慢变成了正常衣服，用品的大小，纸钱也变成了如真钱一般，只有金元宝缩小了，缩成一个个的黄豆粒大小。

然后一个鬼出现了，这鬼穿的比贾三好多了，青色上衣，藏青色裤子，只是脸色惨白。他拿着一个口袋，把地上的钱和金元宝捡起来放进口袋里，把那些衣服用品等不值钱的东西一脚踢开，随着他踢开，那些衣服用品消失在坟头上。

装满了口袋，青衣鬼转身就走。

沈小军手指一指，一张黄符贴在青衣鬼后背，慢慢消失了。青衣鬼毫无察觉，走出几步身形缓缓消失了。

“不抓他吗？”乔小乔疑惑的看着沈小军。

“就是个跑腿的，跑不了。”沈小军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