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班见鬼

        作为护士的乔小乔每周固定两个夜班。

换好护士服如同往常一样，和白班的同事交班。除了一个插管病人，这个夜班目前看上去应该是比较轻松的。插管病人生命体征平稳，给了镇静剂睡得正安稳。墙上的监护仪显示一切都正常。乔护士记录着白班同事交待的工作，12床晚上还有一次液要输，插管病人每小时一次生命体征记录，早晨记得抽血......

交完班，白班护士下班走了，肖爽一边系着护士服领口的扣子，从兜里掏出护士帽走了进来。

“我没晚吧！”肖爽把头发挽了起来，带上护士帽。

“不晚，大小姐，是我来得早。”乔护士一边在护理记录上刷刷的写着字一边回答。

监护室的夜班难得不怎么忙，处理完交接班的事，两个人闲聊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一样？”

“睡眠不好，有点儿累。”我说我见鬼了你也不信啊！我还认识一只会说话的猫呢！

“你不是睡眠挺好的？不行开点儿药吃？

“没事儿，不严重。”

十点钟，肖爽打着哈欠看了一眼表。

“你睡会吧！我困了叫你。”小乔推了推肖爽。

监护室没有住满病人，还有一张空床，不忙的时候两个值夜班的护士是可以轮流睡觉的。

“行，那我去眯会儿，你困了叫我啊！”肖爽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整个监护室除了监护仪发出轻微的响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巡视一圈病人，睡得都很安稳。这是小儿心脏外科监护室，一共住了7个孩子，都是先天性心脏病术后的。这样的病人基本住个一星期就出院了，看着一个个睡得香甜的孩子，乔小乔忍不住笑了笑。

“姐姐。”一个稚嫩的童声出现。

乔小乔转头去看，这不是抢救室住的那个小女孩吗？

这个孩子的病挺重的，是先天性心脏病中最重的一种之一，前天还在抢救室，怎么大半夜的自己跑出来了？

“小玲，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妈妈呢？”乔护士蹲下身双手扶着小女孩儿的胳膊。

“姐姐，我要走了。你能跟我妈妈说我想把小熊也带走吗？”

乔护士瞪大了眼睛，要走了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跟她妈妈说？

“姐姐，只有你能帮我。他们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是什么情况？这是魂魄？我能看见魂魄？不能啊！工作两年多了，也死过人，以前看不见啊！乔护士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

“姐姐。我就想把小熊带走。我害怕。”

你害怕？我特么更害怕！大半夜的来个魂魄跟我说你帮帮我，我害怕？我特么比你害怕一百倍，不！一万倍好吗？见乔护士不说话，小女孩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豆大的泪珠流了下来。流下来了是流下来了，可是什么都没有！怎么说呢？就是你看着眼泪掉下来了，但是实际没有落在任何地方，脸上一点儿泪痕都没有！

小乔费力的吞了口口水，“你怎么知道我能看见你？”

“因为我跟每个医生护士都说话了，就你理我了。”

合着这特么还是概率问题！！还以为是自己去过地府所以能看见呢！

“姐姐。”委屈巴巴的声音。

“跟你妈说你要带小熊走是吧！”

小女孩点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一言为定啊！”

乔小乔颓败的点头。

小女孩消失了。

坐在护士站的椅子上，乔护士心情复杂极了。她是这么怕鬼的一个人，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多胆小！可是，偏偏，就是这么怕鬼的自己，遇到了鬼！而且不是第一次了，现在，乔小姐觉得自己已经有抗体了。

不靠谱儿的孟婆，一心要选票的崔大人，会说话的黑猫，还有奈何桥黑衣人押着的鬼魂，审美堪忧的扫把姑娘，半夜去陵园.....

普普通通的一个夜班，又见到个要带小熊走的。普通人的人生要结束了吗？

“小乔，你发什么呆呢？”肖爽打着哈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没事。”说我又见鬼了你信吗？

“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抢救室那个小玲自己溜达监护室来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乔小乔一脸期盼的看着肖爽。

“没听见，做梦谁能记得住那么多啊？你去睡会吧！我盯会儿。”

果然啊！除了自己没人听见小玲说的话，就算在梦里也不行。

躺在床上，乔小姐根本睡不着，睡着了也没用，保不齐又去见花园婆婆了。这一段儿时间感觉自己都没怎么睡觉，神奇的是好像也没有很困，身体机能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这是要觉醒异能的节奏？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主角遇到奇遇，然后觉醒了不起的异能，拯救世界拯救人类。

可是遇鬼算什么异能？不睡觉又算什么异能？不睡觉是少了人生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吧？闭着眼胡思乱想，直到肖爽喊她起来给病人抽血。

交班，洗澡，换衣服。

“小乔，你最近眼角纹有点儿严重啊！”肖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

不能睡觉能不严重吗？乔小乔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给你推荐个眼霜，来，你试试。”肖爽说着把柜子里的眼霜递给她。

伸手去接，小乔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好像也粗糙了些。睡眠不好还是有影响的，得赶快解决婆婆得事了，老这么不能睡觉也不是办法。别YY中的异能还没觉醒，自己先未老先衰了。

收拾好准备回家，突然想起夜里小玲说的话，小乔对肖爽说“你先走吧，我有点儿事。”

“楼下等你，快点儿啊！”

“知道了。”乔小乔跑出更衣室。

她要去看看抢救室得小玲怎么样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抢救室，门关着，医生护士忙忙碌碌的进进出出。透过门缝看到吴医生正在做心外按压，一旁的护士在静脉推着药。

“姐姐。我走了。别忘了我的小熊。”小玲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仰头看着她。

她伸手去拉小玲的胳膊，什么都没有。

抢救室里传出低低的哭泣声。

乔小乔推开门走了进去，监护仪上心跳已经变成了0，一条绿色的直线刺目的出现在屏幕上。小玲的妈妈扑在女儿身上泣不成声，吴医生无奈的摇摇头。护士停止了静脉推药的动作。

病床上，一只毛绒玩具小熊被扔在床尾。

乔小乔眼角有些湿润，她拿起小熊，放在小玲的头边。

很快，太平间的人就来了。小乔拍拍小玲妈妈的后背，“大姐......”想说的话好像很多，可是这一刻小乔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把那个玩具熊给小玲带上吧！”小乔拍着小玲妈妈的后背。“小玲想带着它走。”所有安慰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面对失去孩子的母亲，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