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调戏

街道旁边有一片湖，远些的湖面上有着星星点点灯火，那些是有钱人家画舫和小贩做生意的船。晃晃悠悠地，几盏莲花灯顺着水流漂过，上面载着或缱绻或鸿达的祈愿，像是要驶离人间，传达给天上的神仙，祈求庇佑。

纷纷嚷嚷的各类人同处一处，倒是让墨凌渊、云倾染、楚云瑶、苍胥、和抱着小凤凰的黎九几人不显得突兀了，但都是俊男美女倒是招人眼。所以几人就在附近的小摊上选了几个面具戴上，混入了人群中，这才免遭围观。

苍胥和楚云瑶是因为各自有事情要办，所以才和大家一起结伴来花灯节，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而且这还是最后一个花灯节了，他们当然想要两个人单独过，所以没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剩下的四个人，墨凌渊当然要和云倾染独处，怎么会留下两个电灯泡来搅和气氛呢，所以他将之前兑换好的的银钱交给黎九，威逼利诱的让黎九将小凤凰骗走了。因此，这一行六个人倒是两两一对，各玩各的了，谁也不打扰谁，也是自在。

墨凌渊先送走了两个临时插队的，又费尽心思哄骗走了两个贪吃的小家伙儿，一回头就发现云倾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打趣道。

云倾染：“至于吗？还要把他们两个也一起支走。”

墨凌渊：“至于，我们都有好些日子没有单独在一起了，带着那两个尾巴甩都甩不掉。”墨凌渊抱着云倾染委屈巴巴的说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

云倾染：“好吧，那今天就好好补偿补偿我的阿墨，今天晚上我就陪你一个人，走吧，我们也去玩儿。”说着，就拽着墨凌渊向人群里走去。

墨凌渊被云倾染拉着随人流向前走动，眼前突然一亮，一条长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街道尽头的最高处是一座巨大的灯“楼”，街边还有小贩在叫卖，这是一副比之刚才更为繁华热闹的景象，想来这里便是楚云瑶提到的锦华楼所在的主街了。

云倾染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看着各个摊上摆着的东西只觉得新奇，墨凌渊就微笑着跟在她后面。云倾染兴奋起来，就拉着墨凌渊一家一家的看花灯，兔子形状的莲花形状的最多，但每家工艺不同形象上也有区分。

很快云倾染便抓着墨凌渊跑到一处卖花灯的摊子旁边，摊主是个年轻人，花灯样式很多，满满的挂了一片，有二三人正在挑选。

他二人虽是戴了面具但气质却无法抹去，引得周围男子女子纷纷侧目。

云倾染正看的出神之际，旁边突然伸出一柄折扇搭在她拿着花灯的手臂上，一名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不知何时挤到了她的旁边，还色胆包天的调戏道。

锦衣男子：“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爷居然不知道！美人看这些粗陋的破花灯作甚，你若是喜欢花灯，爷带你去看最大最好的，只要美人你今晚能跟爷一起共游一番。你放心，爷定不会亏待······”

云倾染一时怔愣，还未弄懂这锦衣男子所言何意，男子已被墨凌渊一袖子扇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墨凌渊走的云倾染的身侧，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搂到怀中，抬起另一只手，手上灵力流转，似是准备直接取其性命。

云倾染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这是被调戏了！！！看墨凌渊这个样子是不打算放过锦衣男子的，但这人身上浸染了龙气，这龙气与苍胥被抽取的龙气相同，想来应是皇室血脉，如此的嚣张行径，在禹国的身份应该不小，若这般随意杀了，定会对禹国的命数有不小的影响，扰乱了命簿定然会惊动冥域地府和司命仙君处，到时候他们若追查下来，对墨凌渊来说也个麻烦事。

云倾染思及此处连忙扯了扯墨凌渊的衣襟，及时阻止了他下杀手。

墨凌渊感受到衣襟处传来的震动，脚步顿了顿，扭头看向云倾染。

墨凌渊：“他该死。”

云倾染闻言焦急的劝道：“杀了他会给你惹麻烦，我不想你有事。”

二人僵持着互不相让，最终还是墨凌渊先受不住了，在云倾染的满目的关切中败下阵来，只能无奈妥协。

墨凌渊：“滚。”墨凌渊对着锦衣男子斥呵道。

墨凌渊眉目森寒，杀意凛冽，吓得锦衣男子都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待锦衣男子走远后，墨凌渊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云倾染见状突然拽着墨凌渊跑到一处暗巷里，并要求他转过身等自己一会儿，墨凌渊乖乖的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俊美的男子身姿挺拔的背对着暗巷的阴影处，将从喧嚣街道上漏过来的丝丝缕缕的烛光更是遮挡的严严实实，过了好一会儿后云倾染才对墨凌渊说：“可以转过来了。”

墨凌渊闻声转过身去看，登时一愣，只见云倾染重新又换了一套衣服。

云倾染：“刚刚那套衣裙‘脏了’，被我烧掉了，这是我新换的衣裙，怎么样好看吗？”

云倾染边说着边在原地翩翩转了几圈，在悬空的夜明珠落下的莹莹亮光中面若春日枝头的桃花，眉眼温润，绯红色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轻盈地舞动，裙裾翩跹，霎时惊艳了时光。

“好看。”墨凌渊神色有些呆呆地回答道。

云倾染倾身凑近了墨凌渊几分，语带娇俏的轻声诱哄道：“那不生气了？”

墨凌渊：“好，不气了。”他宠溺的说道，伸手牵过云倾染的手，十指相扣，带着她离开了暗巷。

墨凌渊：“接着去玩儿，你还没玩够吧。”

云倾染：“好。”

两人又换了一条街逛，云倾染选中一盏花灯，准备买下来，正要去找墨凌渊付钱。一转头，却看见墨凌渊拎着一盏绘了纷扬桃花的走马灯，目光出奇地温柔。

墨凌渊见云倾染看过来，抬腿走到她身旁。

墨凌渊：“方才有个姑娘随手送我的，我觉着你会喜欢，就收下了。”

墨凌渊：“给你，喜欢吗？”

云倾染面色不动，冷淡地接过花灯：“……无缘无故送你花灯作甚。云瑶可跟我说过这人间的花灯节有一个习俗，一名女子若是心悦一名男子，可以用花灯寄托情意，赠予心上人，以表心意。男子若怀揣着同样的情意便会接下花灯，并回赠一盏。然后二人携手一起将花灯放入河中，可以祈求姻缘美满。”

墨凌渊听完云倾染的话，瞬间浑身僵硬，他刚刚还觉得精致玲珑的花灯此时却觉得闪烁的烛光实在太过刺眼，怕云倾染心生误会立时便要丢掉花灯。

云倾染在一旁看着墨凌渊手足无措的样子，一时好笑，但她还是忍住了，难得能看到墨凌渊着急，她还想要再逗逗这个收了别的姑娘花灯的大笨蛋，好好教训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叫他以后，万万不敢再拿一次别人的花灯。

于是在墨凌渊想要丢掉花灯的时候云倾染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直接沉着一张俏脸独自向前走去，理也不理墨凌渊。

墨凌渊连忙追赶上前解释：“染染，你别生气，我，我不知这里头的意思······便是见着她送我，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还以为只是随手赠······”

但未等他的话说完，云倾染早已去了一个卖糖人的摊子。

云倾染对着卖糖人的小贩指着墨凌渊，要求卖糖人的小贩照着他的样子给自己捏一个糖人。

墨凌渊在一旁丝毫不敢有异议，只想着要怎样才能哄着云倾染不要再生气了。但刚刚太着急没反应过来，现在一想到云倾染生气是因为吃醋了，就觉得糖人摊上的蜜糖实在是太过浓郁了，他都不曾吃糖舌尖上却有了齁人的甜味儿，一直甜到了心坎儿里。

墨凌渊心中窃笑，又怕惹得云倾染更生气，赶紧轻咳了一声作为掩饰。但是云倾染一看墨凌渊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突然就觉得好气哦！

正巧小贩的糖人做好了，云倾染抓过糖人面对着墨凌渊一口咬掉了糖人的头，恶狠狠的嚼碎后咽了下去。

目睹这一幕的墨凌渊感同身受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脸的心有余悸。

墨凌渊：“咳，咳，咳······”

云倾染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的憋闷也散了几分，哼了一声，转身扭头就走。

墨凌渊紧忙丢给糖人小贩一块碎银子就追了上去，对糖人小贩叫着要给他找银钱的喊声充耳不闻。

糖人小贩：“诶，公子，公子，我还没找给你银钱呢······”

人潮之中，川流不息的是人间的烟火气息，欢声笑语中，只见云倾染离墨凌渊越来越远。

墨凌渊知道是云倾染故意要把他甩在身后，但事情不解释清楚任由其自行发酵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