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三转半

柳川说道：“是乌头中毒，从死者的胃内容物以及心血都检出了乌头生物碱的成分。”

秋玥已经习开始习惯柳川时不时冒出来的根本听不懂的词汇，但是云梦和慧妮却不习惯。

两人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望着柳川。

云梦忍不住问他：“什么叫做乌头生物碱？”

柳川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完全恢复过来，淡淡的看了眼云梦，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云梦黯然的低头。

慧妮赶紧说道：“先生，我们小姐很聪明的，稍稍解释一下，小姐一定能懂。”

“这个不是三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

云梦大着胆子，望着柳川的目光说道：“学生愚钝，但愿意试一试。”

柳川笑了笑，随后一口气说道：“行啊，那我说说看看你能不能听懂。

乌头属于毛茛科，有两百多种。包括药材用的川乌、草乌、甘青乌头、附子、关白附、雪上一枝蒿等。其中以雪上一枝蒿毒性最剧烈，是川乌、草乌毒性的几十倍。

乌头的主要毒性来源于三种双酯型，二萜生物碱，其毒性作用主要是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心脏和肌肉组织，其中损害心脏是乌头碱中毒最重要、最多见的危险因素。

……”

柳川一口气说了一盏茶功夫，全是现代法医词汇。带着几分促狭望着云梦：

“你听懂了吗？”

云梦整个人已经傻了，像木雕一样。

她除了前面柳川提到的中药材中川乌草乌之类的名字相对比较熟悉之外，剩下的一大段连一句都没听懂，不知道柳川说的是啥。

不仅是她，慧妮也同样张大了嘴，像看妖怪一样看着柳川，连旁边秋玥都傻眼了。

她以前只不过是偶尔听到柳川蹦出一两个她不懂的词，而现在一连串的蹦出了那么大一堆，她也同样一个字都没听懂。

柳川笑了笑，说道：“所以，我说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听懂的，不过没关系，慢慢来吧，你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

这死者苗妹是被人下了乌头类的毒中毒而死，因此寻找乌头类毒药的来源，就是破获这个案子的关键。”

这几句话他们都听懂了，云梦点点头，半晌才小心的说道：“恩师学问浩如烟海，弟子穷极一生都学不会恩师之万一。”

柳川说道：“行了，我知道你也不是有心要跟我学这些东西，不过你能如此用心，已经让我很欣慰了。”

没想到柳川居然把实话说出来了，云梦涨红着脸赶紧辩解：“弟子是真心……”

说到这里，见柳川看着自己，云梦到底还是说不下去了。

柳川把土司樊寇叫了进来，说道：“被害人苗生前有没有服用过药物？”

土司愣了一下，立刻摇头说道：“没有，她身体好的很，如果她有病我一定知道。”

“或许她有病，偷偷找人看病你却不知道呢，这样吧，你们土司山寨应该有郎中吧，把郎中叫来问一问。”

樊寇忙答应，把土司山寨里的三个郎中，其实也是山寨的巫医，叫了来寻问苗妹有没有去他们那儿看过病，开过药方。

每个人几乎想都没想的就摇头说至少半年之内没去过，有一个老的巫婆还努力的回忆起，应该是差不多一年前苗妹因为觉得自己皮肤太黄了，想更白一点，去找她开药。

这巫婆给她开了个方子，抓了一些药让她服用，同时还说了药可能起的作用不算很大，最好是做一场法事，请地下的先人来保佑她。

结果就做了一场法事，果然那之后苗妹的皮肤就明显白了许多，苗妹还赏了她一笔钱。

柳川虽然肯定苗妹的中毒绝对不是一年前用药导致的，因为乌头类药物的中毒是非常快的，服药之后半个小时之内就会出现中毒症状。

绝对不可能拖延一年才中毒死亡，不过他还是谨慎的让那巫婆说出了当时配的药。

果然那巫婆写出了方子之后。其中并没有任何致命的毒药成分，巫婆也拿出了她配置的药，柳川进行检测，也没有发现乌头类的毒药。

听到那巫婆这么说了，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巫婆马上说道：“苗妹也来找过我开药，她说土司老爷经常在床上喜欢玩一些高难度的动作，搞得她腰酸背痛的，有时一次几天都好不了。

让我开点药，那天她的腰背痛的厉害，就是老爷一晚上让她保持那个姿势，腰都要断了。”

听到这巫婆这话，樊寇老脸一红，瞪着眼怒喝道：“胡说八道什么？”

柳川瞧了一眼樊寇，心想这老头还真会玩儿的，把人家小姑娘折腾的腰酸背痛，也算是有本事。

而云梦却茫然的望着他们，她到底还未出阁，怎会知道这些。

柳川用余光注意着慧妮，没想到慧妮也同样扑闪着一双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睛，满是错愕，似乎也不懂。

柳川看不出有任何做作的表情，心里纳闷，不对呀，这慧妮如果真的是胡妹子的话，那她肯定跟柳川本尊有那羞羞事，毕竟她可是把柳家的钱财都骗光了的，不动真格的怎么可能达到目的。

如果动了真格的，那她又怎么可能对这种事也是一脸茫然呢？难道她真的不是胡妹子吗？她是个黄花闺女，奇怪了。

柳川疑惑之余问那巫婆说道：“她找你开药，你开了什么药给她？”

“我跟他说了要用三转半来配酒，哪里不舒服就用药酒擦一擦就会好一些，如果痛的厉害也可以喝一小杯，但别喝多了，毕竟是药酒。”

柳川愣了一下，问道：“三转半是什么东西？”

老巫婆说道：“是一种药材，在我们山寨里房前屋后都能见到，也不是什么贵重药材，拿来在碗里加上大碗水，用它的根磨上三圈半，不能多了，然后再倒在酒坛里泡酒就可以了。”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一个月前吧。”

柳川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到底什么是三转半？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既然房前屋后都有的话。”

那巫婆便带着柳川出来，随便找了一处荒草坡，指着草丛里长出的一出蓝色的跟蝴蝶翅膀一样漂亮的花朵说道：“这就是三转半了，它下面的根挖出来在陶瓷碗里磨上三圈半，就可以泡酒。

也有人用整颗泡的，那样的话效果反而不如磨上三圈半得到的效果，所以我跟苗妹还特别提醒了，就转三转半，这样效果更好，我后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泡药酒喝来着。”

柳川盯着那东西不说话。

云梦却高兴的说道：“这花长得真美，赶明儿挖几株带回去栽种，好看的很。”

柳川摇头说道：“最好不要。”

“为什么？”

“花跟女人一样越美往往越毒，正所谓红颜祸水。”

柳川说到这的时候，他发现云梦，慧妮和秋玥都表情古怪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满的气愤。

显然这三个都是美女，柳川当着美女的面说红颜祸水，那不是打他们的脸吗？难怪人家气的嘴都撅起来了。

柳川赶紧解释说道：“我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我只想说这花最好别养，因为它有剧毒，它就是先前我说的乌头类的植物，其中毒性最强的雪上一枝蒿，它的毒性是川乌的数十倍。”

他望向那女巫婆说道：“我现在明白你们为什么管这种花的根茎叫做三转半了，的确用它的根茎在碗里磨上三圈半就能够产生毒素，而且是致命的，所以不能超过三转半，尽可能不口服。”

听到柳川这番解释，云梦等人才恍然大悟。

原本云梦还在打量着那蓝色的花蝴蝶一样的花瓣，听到这话赶紧退了开去，心有余悸的还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柳川笑道：“倒不至于，用手触碰是不会中毒的。”

柳川目光望向樊寇：“这里有没有用雪上一枝蒿做的药丸或者泡的药酒什么的。”

樊寇摇头说道：“我的药酒只是泡些鹿茸马鞭之类的壮阳药，别的我没有泡过。”

柳川说道：“带我们去看看你泡的药酒。”

一边走一边说道：“对了，苗妹出事那天你们有没有喝酒？”

“没有喝，一般都是晚上喝点酒，哪有大早上中午喝酒的？那一天的事什么都别干了，现在这么多事，我可不想一天到晚醉醺醺的。”

“那苗妹自己有没有喝呢？”

“应该没有，一般她都是陪着我喝，我若是不喝，她不会单独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