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杀了！

柳川故意一副可怜巴巴请求的模样。

赵清漪顿时瞪大了眼睛。

秋玥也愣住了，她看着柳川，见他一脸笑意，两个人几乎是脸贴着脸，如此亲近，让秋玥顿时就不气了，心里还软成了一汪水。

“那，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她红着脸嗫嚅道。

“好！记得给我也准备一些干粮，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说完，柳川竟然给她眨了眨眼，十分暧昧的样子。

秋玥终于笑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一脸震惊的赵清漪身边，昂首挺胸地过去了。

准备停当，柳川带着李逵等一众随从，秋玥率领一队提刑司捕快，赵清漪则带上了五十人的侍卫队，浩浩荡荡出城前往洪山村。

一路前行，天黑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洪山村。

这里的村正姓洪，也是族长，看起来六十多岁的样子，精神矍铄，老当益壮，一看就是精明世故的老滑头。

洪族长早就带着村里的乡绅在村口凉亭处摆下酒宴恭候公主和柳川大驾光临。

柳川他们到了之后恭迎到了凉亭先吃酒。

柳川直截了当说道：“本官前来，是听说你们村发生了一件案子，有一对奸夫淫妇谋杀了亲夫，你们准备将他们沉塘，有这事吗？”

洪族长倒也不隐瞒，点头称是：“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但凡奸夫淫妇私通，谋害亲夫的一律要当众沉塘，官府也不过问的。”

柳川说道：“官府从前不过问那是官府的失职，本官现在担任提刑司副使，你们这样属于私设公堂，未经朝廷审讯就断人生死，这是违法的，必须立刻停止。

洛阳府知府随后赶来，他会跟你们说清楚你们祖上传下来的族规跟大宋的刑律有冲突的时候该听谁的。”

洪村正一脸惶恐，并没有之前巫村正那般嚣张，陪笑说道：“这个小人听明白了，只是这件事也不是小人一个人决定的，是村里乡绅一并讨论决定的。”

柳川说道：“不用说了，先带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人在哪？”

洪村正说道：“在池塘边呢，等天黑之后就要沉塘。”

柳川说道：“快带我们去现场，这酒不喝了。”

赵清漪对村正等人喝道：“你们搞什么？我爹不是说了吗？这件事要等待衙门处置之后再做定夺，怎么你们还背着他继续把人沉塘？”

洪村正忙拱手说道：“这个不是老朽一个人说了算，村里的人群情激奋都嚷嚷着要沉塘了，要不是老朽拦着，说不定昨天就已经把人沉了。

还是因为公主殿下您派人提前说了提刑司要来人，我劝解了他们，他们才拖到今天。”

当下一群人急匆匆来到了村里的一处很大的池塘边。

这池塘上水很清幽，一眼看不到底，可以想见这池塘很深。

此刻一艘小船已经停在岸边，船头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猪笼，里面可以装两个人。

一男一女手脚都被绑了，嘴上也被缠着布堵住了嘴，只能低沉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两人坐在船头都是面如死灰，即将面临死亡，他们当然不会镇静。

柳川说道：“就是他们吗？是谁发现的？把经过给我说一下。”

洪村正赶紧叫了一个年轻小伙过来，说道：“就是他，他是那贱妇的小叔子，都叫他洪老二，死的是他哥洪郎，是他把这件事给说出来的。”

柳川瞧着他说道：“你把事情经过说一下。”

洪老二已经知道眼前这位跟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居然是朝廷的四品高官，提刑司副使，还得到了御赐紫金鱼袋的。

赶紧毕恭毕敬的作揖说道：“是这样的，我早就怀疑这女人对我哥不忠，我就暗中监视她，看到她给我哥喝了一碗药水，然后我哥就再没醒过来。

我跟我爹娘说了，然后一起去找村正说了，村正当下下令把这贱人抓起来，严刑拷问她最终招供。

她跟村民洪福实两人勾搭成奸，然后趁我哥生病给他药里下毒，把他给毒死了。”

秋玥忍不住说道：“既然你们怀疑是她谋杀，她也认了，你们为何要私自将她沉塘，为何不到衙门报案？”

洪老二马上说道：“衙门从来不管我们的事，我们这边抓到这种奸夫淫妇，证据确凿，那就直接沉塘，从来没人管的。”

这时四周不少人都围拢过来，听到洪老二大声这么说，也猜到了衙门似乎要阻止他们把人沉塘，于是一个个都过来帮腔，说这是祖上定的规矩，不能改。

眼见人围了越来越多，柳川皱了皱眉，对洪村正说道：“把人带回你家，在你家里审理，查清案情之后再做决断。

你跟大家说一声，不管是不是他们杀害了洪大郎，都不能滥用私刑。

国有国法，就算族规是祖上传下来的，也必须要服从于国法，任何人犯罪都只能由国法来惩处，不能滥设私刑的。”

柳川是低声把这番话给洪村正说的。

可是不料洪村正却大声回答说道：“提刑大老爷要把人带走，不让我们按照族规沉塘，大家都各自散了吧。”

他这话让大家如油锅里进了一滴水，一下就炸开了，原本在池塘边看热闹的村民全都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指着柳川他们大声嚷嚷起来。

李逵、张横已经拔出了兵刃，燕青也在四处寻找着看情况，如果情势危急，他就保护着柳川从哪个方向突围。

只有冷岩依旧连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只瞧着自己的主子，犹如一尊石佛似的。

柳川看见了洪村正方才还谨小慎微，如今那张老树皮般的脸颊上微微的得意，便知道这老家伙很会算计。

果不其然，轻轻几句话，村民便开始围攻提刑官了，而他却还要假意阻止让众人冷静。

他不说还好，越这么说这些村民就越得劲，叫的就越凶，有些人已经开始跟提刑司的捕快推搡起来。

柳川并不阻止，他在等着上一次出现的那二千人马，他已经做好了安排，这一次只要那二千人马出现，就别再想逃。

可是双方越闹越厉害，也没有见到之前的那二千人出现参与围攻。

难道对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用意，躲起来不敢露面了吗？

赵清漪一直在大声怒骂着，她这次带来的王府侍卫有五十人。这些侍卫可都是高手，而且训练有素，整齐划一，村民都是些乌合之众，想靠近被侍卫几个大耳刮子，一顿拳脚打翻几个之后就没有人敢再上来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说真的要造反，只是想逼迫官府不管他们的事罢了。

双方僵持，柳川始终没有等来他希望的那二千死士。

于是他也就不再客气了，说道：

“本官乃提刑司副使．现在正在调查一村命案，所有村民立刻离开这里，谁再敢上来围攻，以暴力抗法论处，若敢顽抗，就地格杀，本官只说一遍。”

洪村正似乎很慌张，赶紧摆手，对柳川低声说道：“提刑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我们这里的村民那是吃软不吃硬的。

好好跟他们说，他们兴许还会听你，要这么威胁他们会跟你们拼到底的，那就麻烦了。”

听到这话，那些村民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一个个吼叫着，有的便要回去拿锄头菜刀，有的已经抄起了棍子石头。

一个长相魁梧的壮汉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径直朝着柳川走了过来，声如洪钟的叫道：“狗官，敢到我们村里来撒野，还敢威胁，老子一棍敲死你。”

说着便把棍高高的举了起来。

洪村正赶紧对柳川说道：“提刑大人快跑，这是我们村里的有名的浑人，外号野牛，谁都不怕，来收租的官衙被他打伤了不知多少，你快跑吧，我来拉着他。”

他嘴里说要去拉着对方，可是压根就没动手，只是满脸兴奋的瞧热闹，想看着柳川抱头鼠窜的样子。

外号野牛的壮汉把碗口粗的大棍子举了起来，朝着柳川过来了。

柳川冷冷的声音说道：“杀了！”

李逵便冲了上去，一板斧便将他脑袋劈成了两半，沉重的尸体摔在了地上，鲜血四溅。

这下见血了，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村民们眼眼中满是惊恐，这提刑官还真是说杀人就杀人，人狠话不多呀，一个个面面相觑。

柳川扫了一眼，戏谑的望着洪村正，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本官在执法，敢暴力抗法者杀无赦，还有哪个不想要脑袋的尽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