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人做手脚

柳川愣了，站住后，问了究竟，这才明白这是一种习俗。

人死的时候，会把最亲近的人叫过来，要么骂几句，要么打一下，就是要让对方记恨自己，也就不会思念成疾。

这是一种爱到极致的表现，是对放不下的亲人的一种特殊关爱。

柳川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呆住了。

赵清漪把自己当成最亲近的人？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不去想她，能好好活着。

柳川顿时心软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清漪临死前的行为，说明她真实内心想法，她心里真的有自己。

冲这一点，救她一命吧。

柳川当即转身回来，对嘉国公说道：“我能治她的伤，需要进行紧急手术。如果你们愿意让我医治的话。”

连身边的经验丰富的老太医都束手无策，嘉国公已经绝望。

忽然听到柳川这么说，简直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把抓住了柳川的手，激动万分说道：“你真能救我女儿？”

刘夫人却在一旁抹着眼泪，气恼的说道：

“连太医都没办法，你一个提刑官，又不是学医的，能有什么办法。

就别折腾我女儿了，反正她要死了，你就是要阻止她嫁给章择，你自己娶她，那也是做梦而已。”

这句话已经确认刘夫人看过自己的那封信。

嘉国公狠狠一把将夫人推着摔在了地上，怒道：

“你胡说什么？”

童贯忙说道：“柳大人的医术出神入化，之前在应天府，那可是能剖开人的脑袋治病，人还能康复的。”

嘉国公大喜，抢步上前拦住柳川，长揖一礼说道：“柳大人，拙荆胡说八道，请你见谅。

看在我女儿无辜的份上救救她吧，只要你能救她性命，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那就赶紧准备手术吧。”

按照柳川的吩咐，嘉国公让仆从赶紧准备一间手术室。

柳川取了一枚药丸给送到了赵清漪的嘴边：“这是止血丹，能够缓解你的内出血，为抢救赢得时间，把它吞下去。”

赵清漪眼神已经开始涣散，都到了弥留之际了，恍恍惚惚听到柳川这话，赶紧张开嘴。

柳川把那药丸塞进她嘴里，拿过茶盏给她灌了下去。

接着， 柳川吩咐冷岩回去拿自己的急诊手术箱和相应的药物。

因为平时冷岩背在背上的只是法医勘查箱，而不是手术用的。

冷岩飞奔着去了。

这时章择披红挂彩，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他刚刚得到消息，所以赶过来了。

看见赵清漪这惨样，他嚎哭着就要上去抱赵清漪，却被嘉国公一把拉住了，沉声道：

“清漪中了箭，不要碰她，柳大人正准备手术。”

章择也算懂一些医术，知道这种伤势基本上没救，哭着说道：“只怕神仙也救不了了，柳大人他是胡说八道的。”

童贯忙说：“柳大人医术如神，治疗脑脓肿时剖开人脑袋治病呢。你不知道吗？”

当下简单把柳川在应天府给人动手术治病的事情说了。

章择大喜，上前一步，撩衣袍跪在了柳川面前，说道：“柳大人，求你务必救我娘子，求你了。”

说完咚咚的磕头。

嘉国公立刻摆手说道：

“贤侄，话还不能这么说，你跟清漪还没有拜天地，她还不是你的娘子，请自重。”

章择愣了一下，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难道又有什么变数吗？又或者因为柳川出手救了赵清漪，嘉国公改变主意，要把女儿嫁给柳川表示感谢吗？

想到这，他望向柳川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的阴戾。

这时，仆从进来禀报，说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

而冷岩也飞奔回来了，带来了柳川的手术箱。

赵清漪胸口中箭，箭还没有取出，如果挪动时不注意体位，很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一旦那箭的倒钩之类的戳破心脏，神仙都难救。

柳川亲自上前，一只手托住赵清漪背部和后腰，让她身体保持正常体位，另一只手则绕过她的腿弯手掌托着她的翘臀，保持着下身的自然体位。

柳川穿越之后力量大增，旁人用这个姿势是难以托起一个成年女人的，对柳川却稀松平常，如同抱起一个婴儿一般，小心的将她抱到了手术室，轻轻放在了手术台之上。

见柳川跟赵清漪如此亲密接触，章择眼睛更是瞪的都要裂开了，眼中的火焰简直要把柳川烧掉一般。

刘夫人也很着急。

柳川跟自己女儿如此亲密接触，这要传出去，章家只怕会轻视女儿，女儿嫁到章家也会因为这件事而抬不起头。

她焦急之下，本来想上前阻止，但是却被嘉国公一把扯住，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现在嘉国公一心只想把女儿的小命先救回来，毕竟女儿可是为了他才中箭的。

别说柳川为了救人而把女儿抱上软塌，就是真的对女儿做了什么，他现在也决定忍下来。

在他的心目中，女儿的性命还是第一位的。

手术室里已经柳川和秋玥两人，其他人都被堵在了门外，并且连窗户都不准靠近。

毕竟里面正在抢救的是公主，要脱光光抢救呢。

麻醉药是需要当场配置的，而且要根据病人身体情况进行增减。

当下，柳川对秋玥说道：“我准备麻醉药，你帮把她身上所有衣服都去掉，用剪刀，尽可能不要挪动她身体，快点。”

秋玥答应了，脱光了赵清漪的衣裙，把手术洞巾铺好，柳川这才转身过来。

便在这时，宰相章惇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到现场。

他得知柳川在里面给他的未来儿媳做手术，还把儿媳脱光光，把这老头气得一张老脸通红，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柳川，你给我滚出来，本官命令你立刻出来！”

柳川皱了皱眉，对秋玥说道：

“你继续做手术前准备，我去看看。”

而就在这时，院子里又传来秋玥的父亲秋幕天的声音：“玥儿快出来，为父命令你立刻出来，不许插手此事。”

秋幕天看到宰相章惇如此气急败坏，很是害怕，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趟这趟浑水得罪当朝宰相，所以才大声招呼女儿出来。

秋玥无奈，只好跟着柳川一起从手术室走到了外面。

章惇对柳川说道：“你不是太医，在这儿治什么病？谁让你碰我的儿媳妇了？你知不知道我章家是何等人家？本官要向官家上奏弹劾于你，居然敢非礼我家未来儿媳。”

嘉国公忙陪笑说道：“章大人，这件事是我点头的，当下只有柳提刑能救治她。”

“姓柳的是男人，清清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他那双臭脏手能碰吗？我就不信他能救公主！

如果能救太医早就救了，我担心的是公主迟早有一死，而临死之前却被这淫贼上下摸了个遍，对她死后名节有损。

你这个没有想到吗？如今她跟我儿子已经拜天地，她是我章家儿媳，你们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的。”

章惇也算是气急败坏了，都不顾嘉国公那也是皇亲国戚，说到底他还是膨胀了。

章惇生性就是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之人。

他也就是因为这个脾气，后来在宋哲宗病危要立新君的时候，他因为口无遮拦，反对后来当了皇帝的宋徽宗，还说他为人轻兆，不可以君临天下。

因此，宋徽宗登基为帝之后，章惇便遭到宋徽宗的打击报复，一连串的罢官，一直贬到了苏州团练副使这么个芝麻粒的小官上，死在了那里。

可以说，章惇的失败，就是因他这张说话不经大脑的嘴。

嘉国公果然被气得脸色惨白，便跟章惇两人争执了起来。

手术室里。

柳川和秋玥都在交出去了，赵清漪昏迷不醒。手术室里没有其他人。

这时，后门悄悄被人推开，蹑手蹑脚进来一个人。

这人黑巾蒙面，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快步来到手术台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赵清漪。随后，将桌上柳川刚调好的麻醉药泼掉了一半，又倒了一半的清水进去稀释。

接着，他转身悄悄出了后门，吱呀一声拉上了房门。

赵清漪听到了响动，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黑衣人把门拉上。

她并不知道那黑衣人已经倒掉了她一半的麻醉药，并且加了水。

而这时，门外吵闹声已经停止了。

因为嘉国公直接下了逐客令：

“今日婚事取消，小女还没有嫁入你章家，她依旧是我嘉国公的女儿，我要如何救她，不劳你费心，便请离开吧。”

嘉国公下了逐客令，并直接宣布取消婚礼。

章惇一张老脸仿佛被抽了十几个耳光，指着嘉国公咬牙切齿的：“好，我看你怎么跟官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