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物（二）

“这里就是兔子窝”张灵华不敢出声，心中默想着，他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动静，上身保持僵硬，只有两条腿不断从雪中拔出又踩下，当贴近灌木树丛时，他看准兔子脚印进出的大概位置，直接跳起往灌木丛扑了上去。张灵华是看准了雪足够厚，自己扑在灌木丛上不会受伤才决定这样做。

“叽叽叽”的叫声从张灵华身子底下传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压在了藏在灌木丛中的那只兔子身上。积雪和灌木丛的缓冲作用减轻了他扑下去的力度，兔子发出了“叽叽叽”痛苦的尖叫声。没有犹豫可言，已经五天没有吃荤腥的张灵华如同一只饿狼般，调整姿势用自己的肘部用力压在身下的兔子身上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它的生命。

“兔兔那么可爱，我为什么要吃兔兔？”张灵华起身看着已经窒息的兔子，忍不住想起之前跟女友去四川游玩，女友手里拿着麻辣兔头一边啃得特别香，一边发出了如此感叹的样子。

野兔藏身的灌木丛被张灵华的猛扑压扁的不成样子，他腰弯提起肥大的野兔，意外发现灌木丛里都是蓝莓果实，原来这一株灌木是蓝莓树，在被自己压扁后，蓝莓果实都给掉落一地，他捡起地上的蓝莓，用雪蹭干净蓝莓上粘着的泥土，然后放进嘴里，零下二十多度的低温使得蓝莓果实都结冰了，吃到嘴里冰冰凉凉的又酸酸甜甜，十分美味。估计这兔子也是在冰天雪地中无处觅食，所以待在蓝莓树窝里靠蓝莓果填饱肚子。

张灵华把自己压扁的那株蓝莓树掉落的果实都捡了个干净，然后拎着捕获的兔子赶回了石屋。

冰天雪地的森林，肉眼可见的范围都是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好像一个童话般的世界。茂密的森林中，树枝上都是堆满了雪花的树挂，张灵华经过树下的时候，树挂上的积雪就随着震动而不断地洒落在他的头上、肩膀上和衣服上，没过多久他也覆盖了满身的积雪，融入了这冰天雪地中。这一刻他似乎也不觉得寒冷，心里只为今天的收获觉得满意。

回到石屋子后，屋内十分温暖，张灵华觉得自己在跨进门口的那一刻是从冬天跨越到了春天。角落里的篝火已经没有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只剩下通红的碳火，他从门外搬进去几块石头围在了碳火周围，做了一个石头围成的隔火带，防止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太猛烈而弥漫至其他地方，效果就如同一个石头围成的碳火炉一样。往碳火堆中添进去几根木柴，火焰再次燃起。

张灵华在小屋前河流的一块冰面上用青铜小刀剥去兔子外皮，然后把兔皮铺展开放在雪堆上冻住定型，待兔皮冻住以后，他会拿到屋内自然晾干。晚上不能把血腥味的动物毛皮放在屋外，很容易引来猛兽，他可不能冒这个险。收拾好兔子，他用石头在解剖兔皮的冰面上砸出来一个冰洞，顺便也把冰面上的血迹砸落进了水里。

河水冰凉刺骨，清洗完兔肉以后，他用一个开叉的树枝做了个简易烤架，再把整只兔肉串在树枝上，放在篝火旁慢慢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灵华不太安心，他又去附近的森林中挑了几根粗壮的树木，把这些树木折断做成几根木杠带回石屋。

烤兔肉的香味顺着石屋的门口飘了出来，还没进屋的张灵华就被这香气扑鼻的肉香引诱的流出了口水，不得不咽了几口。把白天收集的木柴放进屋内，又按昨天的办法做好简易石头报警器，张灵华就关好屋门进入了既温暖又肉香四溢的石屋内。

令他最感觉不安心的并不是别的，而是这小屋的破旧木门，几乎已经彻底腐朽的木门。张灵华已经仔细观察过，这个小屋的石墙很厚，屋顶是整体的一大块石板，野兽很难通过破坏石墙和屋顶进入。屋后的小窗户虽然透风，但是距离地面高度足足有两米多高，再加上窗户很小，他还用了几根木棍交叉住卡在了窗户里，所以他也不担心窗户会带来危险。唯一阻挡不住野兽进入小屋的位置就是门口，破旧的木门经不起太大的力量冲击，每当关门或者开门的时候，张灵华都是轻手轻脚的不敢多用一点力气，生怕破坏了这扇木门，他没有可以替代的选择。他把刚才做的木杠交叉着卡在门后，又用其他的木杠斜顶住它们，这样就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木门的防御强度。

忙完这一切，外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张灵华坐在篝火边，一边烤着兔肉，一边享受着篝火带来的温暖。

火堆只剩下炭火，烤的冒油的兔肉肉香四溢，他还真有些担心自己的烤兔肉香味引来什么深山猛兽。但是看着这呲呲冒油的烤兔腿，他还是不停地在炭火堆上翻烤着，完全停不下来。顾不上什么危险了，今天高低是要吃一顿像样的烤肉。

他把几个松塔放到了炭火边上，松塔如果在炭火上一烤，就很容易燃烧起来，在炭火边上也需要不停翻动。烤了十多分钟，用石头砸开松塔，扒出松子放到嘴里，热热的松子满口香气，用牙齿咬开去咀嚼松子仁，那真是美妙无比的味道，香得让人陶醉。

兔肉烤好了，张灵华掰下一只兔腿，马上咬下一大口到嘴里，烤过的兔肉十分劲道，他顾不上细嚼慢咽品尝烤肉的味道，此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知足了，哪里还管其他。一顿风卷残云，胡吃海塞之后，肥大的兔子只剩下干干净净的几根骨头，那些细小的骨头都被张灵华放在火堆上又烤了烤之后嚼碎咽了下去。吃完烤兔肉，他又吃了几个烤过的松塔，喷香的松子让他不断回味。

吃完烤肉和松子，坐在被篝火烘烤的温暖如春的小屋里，他品尝着酸甜爽口的蓝莓果，心里盘算着明天还得去一趟那株被自己压扁党的蓝莓树附近，看看能不能再寻找到几棵蓝莓树，好多采摘一些回来。

篝火熊熊燃烧，屋子角落的石头墙壁都烘烤的已经无法用手触摸。吃饱喝足之后，张灵华拿出在小屋的木盒子中发现的玉石牌，仔细观察上面的图案，玉石牌上刻画的诡异生物栩栩如生，他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的品味如此独特，在这漂亮的黄色玉石上为什么会刻画出如此丑陋诡异的图案。

玉石牌上刻画出的诡异生物似是一个综合体，它的体型如同老虎，四肢如同虎爪，却长着像人一样的面孔，但是这张脸上的嘴巴里露出野猪的尖锐牙齿，身体上长满了长长的毛发。

在跳动着的火焰映衬下，玉石牌上的诡异生物仿佛也动了起来如同复活了一般，玉石牌通体冰凉，张灵华看的时候甚至察觉到有丝丝渗人寒气从玉石牌中渗出。他对这玉石牌天生没有好感，既不实用还很诡异，便直接扔在了身边的地上。接着又掏出了青铜小刀放在手掌中细看，青铜小刀古朴无华，刀刃处被自己在白天的时候磨得十分明亮，刀身上还带着兔子的斑斑血迹，在身边的篝火烘烤下甚至有血腥味阵阵传来。

自己竟然忘记在事后清理干净青铜小刀，斑斑血迹已经干涸，需要用水湿润后才能擦拭干净。可是屋内连一滴水都没有，张灵华环视屋内一周，想找些合适的东西来擦拭干净青铜小刀，但是并无发现。这时候他注意到石屋的后墙小窗户上有些积雪，自己只顾得在小窗户交叉了几根木棍，并没有把窗台上的积雪清扫掉。

他起身走到窗户跟前，伸手抓下一把积雪，然后又回到刚才篝火旁的位置坐下，一只手拿着青铜小刀的刀柄，把刀身放在火焰中烤了一会儿，感觉到刀身温度明显升高后，他就把青铜小刀从火焰中移出，把另一只手中的积雪放在刚被火焰烘烤过的刀身上，积雪遇到滚烫的刀身后瞬间融化，随着积雪一点点地洒落在刀身上，一滴滴融化的雪水不断流下。

地上突然红光一闪，张灵华被这瞬间的刺眼的红色光芒吓得一抖，几乎将手中的青铜小刀扔到火中，他低头往红光的方向看去，只见这红色光芒是由放在地上的玉石牌发出的。在刹那间的红光突然闪过之后，黄色的玉石牌中的那只诡异生物就变成了通体血红色，散发出血色的妖异光芒，虽然红光没有一开始闪光时刺眼，但十分诡异，把玉石牌周围的地面都照射成了血红色，真可谓是诡异生物发出了诡异的红光。

张灵华被突如其来的玉石牌变故惊得一愣，但是他很快恢复了镇静。这黄色的玉石牌上的诡异生物原本也是黄色，怎么会突然变成了通体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