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奇怪的后爸
书名:缝隙里的眼睛作者名:裕华耿本章字数:2991更新时间:2022-06-02 11:36:20
法院将我判给了母亲,可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得到了我的领养权而高兴。
她一直都觉得我是个累赘。
我其实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到底爱不爱我,有没有把我当成女儿,我只想着有个能落脚的地方就行。
她带我见了她和父亲离婚的始作俑者,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男人,西装革履,略显风度。
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让我叫爸。
我十分不习惯有男人和我肢体上的接触,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尴尬的笑笑,到最后也没能对他开口说出来那句爸。
他也没有逼着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只是对我的行为表示理解,对我妈说:“小孩子嘛,哈哈,认生,没事。”
母亲看着他,欲言又止,瞳孔紧缩后又慢慢恢复正常,吸了口气说:“把我们娘俩先送回去吧,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在门口等着吧。”
母亲在家门口看着他的车逐渐远去才开口说道:“唉,妮,明天到他家了记得叫爸。”
我很好奇为什么非要这样叫,难道叔叔不行吗?
母亲蹲下来,抓着我的肩膀,眼含泪水,意味深长的告诉我:“他快五十岁了啊。”
我皱紧眉头一脸不可思议,他明明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可当我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母亲却只是很敷衍的告诉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有些不妥,或许人家只是保养的好,便跟着母亲进屋收拾起了行李。
我带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张木框镶起来的照片,那个时候,爸妈的笑都很灿烂。
母亲笑容的消失,大概是在去年冬天遇到那个男人之后,可母亲却总是告诉我:“我啊,和他在一起比和你爸待一块开心多了,我可是发自内心的幸福,不像你爸,自从你奶奶走了,天天埋怨我。”
奶奶去世前是父亲现世唯一的直系亲属,奶奶的死,让父亲如霜打的茄子,从此一蹶不振,甚至一度觉得是母亲的错,奈何父亲没有证据,对母亲的怀疑和不满也只能体现在了各种小事上,一点鸡皮蒜毛的事都可能成为他们吵架动手的导火索。
在他们看来,离婚是最好的选择。
也许,离开这个痛苦回忆的地方,会让彼此安好。
再也不会听到他们的争吵,对我来说,也是难得的耳根清净。
搬家是三方共赢的事。
可那个新家的装修,让我十分不适。
清一色的黑灰白,有些压抑,也算是种极简。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个家里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镜子,光是客厅,就已经达到了七个之多,有被镶在墙里的,也有立体放在电视旁的,更多的是被摆在了玻璃茶几上。
我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为什么客厅要放这么多镜子,蛮邪乎的。”
他见我感兴趣,解释道:“只是单纯为了让我自己时刻看清自己哈哈,你要是不喜欢,我把这些都拿走就行。”
可毕竟也是人家的家,我摇了摇头。
他的解释仿佛是预谋已久,似乎早就料到了问题的提出。
母亲的眼神不断向我扫来,我恍然大悟,支支吾吾的看着那个男人说了句:“爸…额,你叫啥啊?”
男人哈哈一笑:“你爸我叫刘健德。”
我尴尬地笑笑,想要赶紧逃离这里。
“额,那个,我房间在那呢?”
刘健德指着走廊尽头的门说:“去吧。”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两边只有墙,中间一扇门,这晚上上个厕所不得吓死啊。
我不满的将书包扔到床上,可为什么,床的对面也有个镜子?
“叮咚。”手机发送来了一条新消息,是一则快递短信。
奇了怪了,我这几天明明没有买东西啊,难不成双十一买的现在才到?可翻了翻全部订单,也没有显示未签收的啊,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和母亲打了招呼便出门了。
是父亲寄过来的,我连忙赶回家,迫切的想要知道父亲寄过来的是什么。
快递很轻,打开里面只有一本很薄的带血的笔记本,一把钥匙,一只刻着奶奶字样的钢笔和父亲的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短,如下:
亲爱的女儿:
无论是作为一名父亲还是丈夫,我都是不合格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奶奶的死不是意外,我在你奶奶的屋子里找到了这本笔记,那把钥匙是你奶奶生前一直让我保管的,是咱们家地下室钥匙,现在,我走了,就把他交给你来保管。
那根钢笔我想会对你有所帮助,是你奶奶年轻时和另一位男人的定情信物,如果有什么困难,我想那位老人家会帮你的。
我的女儿,爸爸现在很想见你,可是爸爸没有办法,爸爸该走了。
我和你奶奶都不甘心啊!
二零零三年四月八号
爱你的父亲
信到此为止,从信上内容不难看出,爸爸和奶奶都是死于非命,可他们一生都没有招惹过什么人,那么到底是谁?
我打开那本笔记,上面的字迹很多已经看不清且很多都是繁体字。
为了能够看懂,我出门买了本繁体字字典,恰巧和买菜回来的母亲撞了个正着,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怎么买了本繁体字词典?”
我做贼心虚似地下意识把词典藏到了身后,笑了笑说:“看书用啊,哈哈。”
说完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跑回了卧室,母亲对奶奶和父亲的事情很反感,从来不让我在她和那个后爸面前提起奶奶和父亲,那么这个包裹也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翻阅了大白天,才勉勉强强看懂第一页写了个啥,可跟奶奶和爸爸的死毫无关系,只是记录了一些很普通的小事。
我不甘心,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结果是只却一堆普通文字叠加在一起的普通日记?
接下来连午饭也没吃,再加上一下午的时间,终于,第二页出来了。
或许,一二页连起来看才会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看着笔记本旁的钥匙,要不,先回地下室看看?
说干就干,刻不容缓,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在街上打了辆出租,回到之前的家,漆黑一片。
我推开吱吱作响的门,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墙,奇怪,怎么换成插座了?
无奈,我打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射着地板,我蹲下身去,看清了地上的黑点,摸了摸,是已经干了很久的血迹,顺着血迹向上看去,是一个吊死之人,手腕上留下的血已经凝固。
自杀?还是他杀?
可这上吊的人是谁?为什么会惨死在我家?
我立马拨通了110的报警电话,为了不破坏现场,随后退出了房内,跟警察一起来的,还有我的母亲和后爸,与往日不同的是,人群中伫立的他,眼神格外冰冷。
母亲则不顾警戒线的阻拦,冲进院内抱住了我,门是开着的,里面的情景,母亲和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母亲被屋内眼球凸起的的死人吓坏了,哭着问我:“你没事吧?你怎么跑别人家来了?”
我推开母亲,一脸懵逼:“什么别人家?这不就是我们以前的家吗?”
母亲抓着我的肩膀说:“孩儿,你看清楚,这不是我们原来的家啊!”
“咔嚓咔嚓——”
我顺着警察拍照的声音看过去,刹那间,警察,母亲,围观人群都开始向后退,我不断扭头看向四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啊——”
我从床上惊起,是在后爸的家里,显而易见,那不是真实的,可为什么我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在暗示着什么?
我下意识地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打开锁屏看了眼时间。
“呼,才六点三十二。”
我又蒙上被子继续躺下,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躺了大概半个小时,听到了母亲起床去做饭的声音。
我起身打开房门,假装去上厕所,路过厨房时,不自觉的向内瞟了一眼,母亲正站在案板前,磨刀的声音格外刺耳,我看着母亲的动作,刹那间,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了“磨刀霍霍向猪羊”,我连忙转身跑回了房间。
刚回到屋内锁上房门,敲门的声音接二连三的袭来。
我不自觉地看向门的方向,大声喊道:“谁!”
敲门声戛然而止,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妮妮,是我啊!”
“妈?”
“开门出来吃饭了。”
我心有余悸,拿起桌上的手机支架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
吱——
蹦——
“妈!”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支架,抱起血泊中的母亲拨打了120。
母亲的手缓缓落下,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哽咽着问他:“连你的爱人都要亲手杀死吗!”
男人满眼血丝,似乎一晚都没有睡好,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无助的在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中疯狂谴责。
没有用,救护车来了,他走了,母亲也走了。
“喂,您好,是110吗?我母亲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