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太子的血书
书名:我的亲亲压寨相公作者名:米娜本章字数:2092更新时间:2023-11-28 07:01:01
一进二月,秦都城的风就没有那么刺骨了,墙根下,树丛里的积雪都化净了,洛泾河边的垂柳也冒了绿芽。
二月二,龙抬头。这一日百姓们都会沐发剃须,虽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适当的修剪也是必要的。皇宫里也设有篦头房,专门给宫里的贵人们修剪头发胡须。
太子虽然被圈禁在凉风台,但皇帝到底也没有下旨废黜,守门的侍卫虽然看得很严,但对待他也算是恭敬客气。
东宫虽然因为太子的圈禁变得冷清萧条了,但过节该有的讲究还是要有的,太子妃也差人去传了篦头房的太监过来给太子沐发剃须。
快到晌午的时候,篦头房的太监来了,一个青年太监带着一个小太监。侍卫们检查了小太监手里提着的剪发剃头的工具,便让他们进去了。
太子被圈禁在凉风台已经半个多月了,除了伺候他的几个太监,他谁也见不到,外面的消息也送不进来,内心很是焦急,也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废了他这个太子。这些天,他也懒得梳洗,整个人又憔悴又邋遢。听说篦头房的人来了,他也懒得搭理,看也不看一眼,只面朝里躺在榻上。
“太子殿下,奴才来伺候您沐发了。”那个青年太监躬身说。
太子听到这声音,忽的转过头,愣住了。这青年太监竟然是他的谋士付如初!
“太子殿下,奴才来伺候您沐发了。”付如初说着给太子递了个眼色。
太子终于见到自己人了,他精神一振,立刻从榻上坐起来,冲着外面喊道:“马宝柱,给孤备热水,孤要沐浴!”
马宝柱答应着去准备,不一会儿热水就备好了。太子带着付如初进了浴房,吩咐道:“你留下伺候孤沐浴,其他人都出去吧。”
马宝柱带着人出去了,浴房里只剩下太子和付如初。“你怎么才来?外面什么情况?父皇是不是要废我这个太子了?”
“殿下,臣已经查清楚了。这是谢涛和康王联手设的局,根本就没有什么蛊虫,是他们使得障眼法,蒙骗皇上。”
“那你去告诉我外祖,让他跟父皇说我是冤枉的。”
“臣已经告诉姚相了,可是白莲仙姑已经被那栗红依杀了,死无对证。要想为殿下洗脱冤屈恐怕要费些时日。这些天康王一直在皇上身边,深得皇上宠信,再过几日便是周皇后的忌日,丞相恐怕皇上缅怀周皇后,会改立储君。”
“那怎么办?若是老大做了太子,又有谢涛撑腰…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太子惊慌失措,紧紧地攥着付如初的手。
付如初盯着太子的眼睛说:“殿下,丞相的意思是逼皇上退位…”
太子吓得一哆嗦,颤声说:“造反…”
“殿下莫慌,听微臣给你细细分说。丞相已经联络了薛良和魏怀文,只要殿下一道手谕,宁州、肃州、临州、楚州四州的驻军便立刻兵发秦都城。”
“可是,那四州兵马毕竟离得远,谢涛的渭州军可近在咫尺,如何来得及?”
“只要我们拿下皇城,控制住皇上和太后,长公主便不敢调兵。只要长公主不下令调兵,谢涛调不动渭州军。”
这一点赵云珩倒是认同的,虽然谢涛是渭州都督,但渭州军的真正掌权人还是赵青鸾。而自己的这个姑母是最重亲情的,只要控制住了皇帝和太后,就控制住了长公主。
“可是我们如何能拿下皇城?仅仅靠我们养的那些死士吗?”太子又问。
付如初一笑说:“我们可以调派禁军。”
太子想了想问:“你是说…那个熊晟?”
付如初点点头说:“殿下亲自把他从神鹰军调出来,让他做了禁军教头,又提升为禁军副都统,他年纪轻轻便官居四品,很难服众。若是太子您倒了,他这个副都统也做不了几天了。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必须投靠您。而且这半年熊晟从微臣手里拿的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尝到了甜头,他岂能轻易放手。”
太子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殿下,不能再犹豫了!谢涛如今还在路上,若是等谢涛回了秦都,恐怕我们就不好成事了!皇上经历了这一场大病,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若是康王登基…殿下,你恐怕连着凉风台都住不得了!”
太子已经被付如初说得心慌意乱,他茫然地看着付如初问:“那孤现在要如何做啊?”
“殿下,只要您写一个手谕,就说赵云琮设计陷害你,又试图谋害皇上,让熊晟带领禁军去清君侧,杀了赵云琮。赵云琮死了,三皇子还年幼,皇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传位于您了。”付如初说着从装工具的盒子里拿出一方白绢。
太子接过白绢看了看说:“可是这里也没有笔墨,如何书写?”
“殿下,您可以写血书,再盖上您的随身印玺便可以了。”付如初说着把剃刀递给了他。
太子接过剃刀,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之前为了给皇帝炼制丹药他就放了不少血,上面伤口的结痂才刚刚脱落,还露着粉嫩的新肉,若是不再放一次,之前的那些血都白流了。他把剃刀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正准备下刀,却被付如初拦住了。
“殿下,不能割手腕,得割这儿。”付如初说着指了指太子的下巴。
“为何?”太子不解。
“殿下,臣是来为您沐发剃须的,不小心割破了您的下巴,然后您一怒之下把臣打出凉风台,这样就可以躲过门口侍卫的搜身了。”
太子恍然大悟,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他举起剃刀,心一横在自己的下巴上划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淌了下来,他赶紧蘸着血在白绢上写下了血书,又拿出随身印玺沾了血盖在白绢上。付如初把血书藏在腰带中,两人又收拾了一番,便开始了表演。
守在门外的侍卫突然听到浴房里咣当一声铜盆落地,紧接着就见那个篦头房的太监从浴房跑了出来,身后跟着太子赵云珩。他光着脚,只穿了中衣,头发湿淋淋的披着,剃了一半胡须的下巴淌着血,鲜血把雪白中衣的前襟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