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爵位降一级

“被谁砍了胳膊？”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勇毅公…谢公爷。”

“谢涛回来了？”皇帝和太子同时问出口，只是皇帝的语气中透着惊喜，而太子的语气满是错愕。

“听陈统领说是回来了…”小太监回答。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皇帝问。

“奴才不知道。陈统领在殿外候着呢…”

“传他进来。”

陈林进了御书房，他的手臂在路上已经简单地包扎过了，但依然是血淋淋的。太子一看，立即呵斥道：“陈林，这是怎么回事，血淋淋的也不怕惊了圣驾？”

陈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在地上磕得砰砰响，“陛下，请陛下为臣做主！臣奉旨去南平公主府接两位小公子，勇毅公谢涛拒不奉旨，还砍下了臣的手臂！”陈林一边哭一边将南平公主府的人如何百般刁难，自己如何忍气吞声，以及谢涛如何蛮横凶残，添油加醋地跟皇帝说了一边。

“陛下，臣是奉旨办差，勇毅公不问青红皂白便砍了臣的手，分明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您要给臣做主！”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半边身子都是血，声泪俱下的陈林，又惊又怒：“这个谢涛真是胆大妄为！目无君上！”

太子见皇帝动怒了，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父皇，儿臣这就带人去把谢涛捉拿归案，交给父皇好好处置。”

皇帝正要下旨，就见高升弓着腰进来了，“启禀皇上，勇毅公来了，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让他进来！” 

谢涛进来了。皇帝看到他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来气，抓起桌上的茶盏准备扔过去，突然看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儿，皇帝的手一下子就停在了半空。

“臣谢涛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涛跪拜行礼。

“臣子谢天叩见皇上舅爷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子谢地叩见皇上舅爷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个孩子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跪拜行礼。

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个小不点，皇帝停在半空的手只能落了下来，他把茶盏放回了桌子上，问道：“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臣听说皇上惦念这两个孩子，怕歹人加害他们，要接他们进宫。便带他们来磕头谢恩。”

皇帝听谢涛这么说，有些心虚，但看见跪在一旁断了一条胳膊的陈林又很生气，刚要开口责问谢涛，便听见跪在地上的谢天说：“舅爷爷，他是坏人！要杀我们。”

陈林一听小孩儿这么说，连忙辩解道：“陛下，臣没有，臣只是奉旨接两位小少爷进宫，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他们。”

“你说要格杀勿论。”谢地补刀。

“皇上，臣一回府便见陈林带着人手持刀剑，对着臣的儿子说格杀勿论，还说是奉旨办差。臣请问陛下可有旨意要对这两个孩子格杀勿论？若真的有此旨意，臣愿领抗旨之罪。若是没有，那就是陈林矫旨妄为！矫旨是重罪，别说是砍他一条胳膊，就是砍了他的头都不为过。”

陈林一听谢涛的话，吓得连连磕头。皇帝自然是没有说过格杀勿论的话，若真是认定自己矫旨，那这条胳膊可就白断了。“皇上，臣不敢矫旨！只是当时那几头熊拦着不让臣靠近两位小公子，臣一时着急才失了分寸。皇上可以问高公公。”

不等皇帝问高升，谢天先发制人：“舅爷爷，他是骗子？” 

“这是御前，小孩子不要插嘴！”太子开口呵斥。

谢天毫无畏惧，说：“他说皇宫里有小狗，在哪儿呢？”

“哥哥，他不是骗子，是笨蛋，他都不知道小狗怎么叫。”谢地再次补刀。

什么乱七八糟的，皇帝酝酿起来的一腔怒火被这两个孩子弄得也不好发作了，他指着高升吩咐道：“高升，把谢天谢地带出去玩耍，好生照看。”

高升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赶紧答应着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谢天谢地！终于清净了。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林，觉得谢天谢地有一句话说得还是对的，这个陈林就是个笨蛋，差事办砸了不说，还丢了一条胳膊。

事情摆在面前，皇帝也不能不处理，只能给出判决，“太极宫侍卫副统领陈林办差不力，擅自妄为，本应严惩。但念及他已断一臂，故从轻发落。着免去侍卫副统领一职，回府闭门思过。”

陈林断了一条胳膊，如今连侍卫副统领的差事都没了，心中着急，便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您帮我说说情…”

太子怕陈林再把自己扯进来，连忙说：“皇上已经下旨了，你好好回去闭门思过，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陈林虽然不甘心，也只能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谢涛，说道：“即便陈林有错在先，到底是奉旨办差，你也不能擅自惩治他。倘若都如你这般，朝廷法度还有什么用？朕要罚你一年的俸禄。”

“皇上，您先别急着处罚臣。臣擅自惩治的还不止这个陈林，在回来的路上还处置了阳泉太守。”谢涛把在阳泉发生的事儿跟皇帝说了一遍，“那章太守仗着姐夫魏怀文是宁州都督，纵容家人作恶。臣知道按照律法应当上报朝廷，将其法办。可臣没忍住，一怒之下割了他的鼻子又画花了他的脸。皇上要是处罚，那就数罪并罚吧。您也别罚我俸禄了，干脆把我的爵位降一级，这样也可以堵御史们的嘴。”

皇帝有些犹豫，觉得罚得有些重了。爵位降一级可比罚俸严重多了。谢涛现在是公爵，距离封王只有一步之遥，若是降回了伯爵那可就差得远了。

太子是最怕谢涛封王的，连忙顺势劝道：“既然谢涛自己提出来，想来也是知道错了，父皇就成全他吧。也算给皇室宗亲一个警示，不可无视朝廷法度，任意妄为。” 

皇帝点了点头说：“那就暂时将谢涛降为勇毅候，以观后效。”

谢涛磕头谢恩，心想：您也别暂时了，这个公爵我当得够够的了。做侯爷的时候还能自称本侯，做公爵总不能称本公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宫里的娘娘呢。再说我娘子也指示过了，让我大小犯个错，降回侯爵，她叫着顺口。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