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大婚前的沐浴

“巧梅？”她轻轻地唤着。

巧梅正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赵云璎唤她连忙起身问道：“公主可是口渴了要喝茶？” 

“我不想喝茶，我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巧梅披了衣裳起身来到赵云璎榻前坐下，为她掖了掖被子问道：“公主可是想家了？”

巧梅这么一提，赵云璎真的想家了，很想很想。这些天一直跟赫连赞在一起，心里提防着他，也顾不上想家，如今事真的想家了。

赵云璎点点头，哽咽着说：“嗯，我想家了。我想我父皇母妃，想皇祖母，也想栗姐姐…”她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巧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赵云璎哭了一阵子，觉得心里舒服了，也累了，便昏昏睡去了。

三日后，沙陀王庭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在这个春天里，沙陀人的新可汗刚刚登基便迎来他们的新可敦，他们要在这草原上结为夫妻，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整个王庭都欢腾了起来。

赫连赞和赵云璎穿着沙陀的礼服坐在王座上接受万民朝贺，用银碗装了美酒与宾客同饮。人们在王帐前的空地上载歌载舞，畅饮欢呼，从白天到夜晚。

夜深了，宴饮终于结束了，赫连赞走进了赵云璎的大帐。绕过一道屏风，他看见他的新娘坐在桌旁，微垂着头，娇媚的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柔和光芒。

赫连赞挥了挥手，一旁服侍的巧梅悄悄地退了出去，她知道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赵云璎一个人应付了。

大帐中只剩下这对新婚夫妇了，赫连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抱起他的新娘放在榻上。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又附身去解赵云璎的衣衫，手却被挡住了。

“先等等。”赵云璎说道。

“怎么了？我们今日已经成婚了。”赫连赞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等。

赵云璎犹豫着说：“嗯…可汗大婚之前可有沐浴？”

“没有。为什么要沐浴？”

“要沐浴的…”

赫连赞此刻有点不耐烦了说道：“我们沙陀人一辈子只洗两次澡，生下来一次，死后一次。我不洗！”

赵云璎看了一眼赫连赞，别过头去不和他说话。

“你嫌弃本汗？”赫连赞冷冷的问。

赵云璎也不看他，说道：“可汗是我的夫君，我怎会嫌弃您。我只是想让可汗去洗个澡，到底今夜是云璎的第一次。若是可汗执意不肯，那我自是不能勉强。但若想让云璎以后爱重可汗，却也不能勉强了。”

赫连赞心中恼火伸手扳过她的脸，和她目光对峙了一会儿，又松开了手。外袍都没穿便离开了赵云璎的大帐。

守在帐外的侍从看见他刚进去便出来了，连忙上前问道：“可汗，可是需要什么？小人去给您准备。”

赫连赞也不说话，骑上帐外的一匹马便向着王庭外奔去。

巧梅也看见赫连赞从大帐出来了，她很是担心。新婚之夜新郎刚进新房便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意外？若是因此公主和可汗不睦，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她心中担忧，也不能进大帐去问，只能望着赫连赞离开的方向干着急。

赫连赞骑着马跑出了王庭，一口气奔到海子边。他下了马，脱掉衣裳，跳入了冰冷的水中。他用力地在身上搓洗，一边洗嘴里一边气急败坏地念叨着：“洗，洗，使劲洗！”

沙陀人很少洗澡，虽然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一辈子只洗两次，但他真的很久没有洗澡了，所以他洗了很久。既然随了那女人的愿，他也不想糊弄，便洗得很彻底。

赵云璎躺在榻上，她知道赫连赞是生气了，所以才丢下她走了，这么久都没回来，估计是不会回来了。新婚之夜，新郎跑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早知道就不让他去洗澡了。赵云璎后悔了，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正在默默哭泣的时候，有人进了大帐，赫连赞再次出现在床榻前。

他看见赵云璎哭红的眼睛，问道：“你怎么哭了？”

赵云璎擦了一把眼泪说道：“你做什么去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去海子里洗澡了，你满意了？”赫连赞咬着牙说道。

赵云璎看着他头发湿漉漉的，袍子也湿了好几大片，就像一头落了水的狮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便伸手主动解开自己的衣衫。

赫连赞看着床榻上只穿着里衣的女人，把身上的袍子一扒，在头发上撸了两下，便覆了上去…

赵云璎记不起宫里嬷嬷教的那些事情，她只是随着身上的这个男人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颠簸着。疼痛，委屈，欢愉，满足，一切的感受都归于尘埃落定后的踏实。她终于窝在男人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里睡熟了。

赵云璎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赫连赞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翻了个身，身体的酸痛证实着她已为人妇。

“公主，您醒了。”巧梅过来扶她坐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晌午了。”

“可汗呢？”

“可汗一早就出去了，让奴婢进来伺候您。公主，昨夜可汗怎么突然跑出去了…”

赵云璎红着脸把昨夜的事儿跟巧梅说了一遍，巧梅红着眼圈说：“奴婢真为公主高兴。若是贵妃娘娘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想起母亲，赵云璎也红了眼圈，点点头说：“嗯，我会给母妃写信的。”

巧梅不想让赵云璎伤怀，便岔开话题，她取了两套衣裳问道：“公主，您今天想穿哪套衣裳？这套绯色的好不好，看着喜庆些；这套嫩鹅黄的在春日里穿也好看。”

赵云璎见巧梅给她拿的都是汉服，摇了摇头说：“入乡随俗，这些衣裳以后要少穿，给我拿一套胡服来吧。”

“是，公主。”巧梅说着便要去取衣服，又听赵云璎说，“我如今已经和可汗成亲了，以后不可再称我公主了，要称可敦。你跟底下的人都说一下。”

“是。”巧梅答应着去办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