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唱戏的小白脸

自从飞鸢被封了游击将军，四九便觉得自己的这个宣节校尉一点儿都不香了。这几日只要遇到栗飞鸢，就被那个恶婆娘逼着跪拜行礼，他只有尽量躲避着，不和飞鸢碰面。明日便是腊月二十三了，谢涛和栗红依都要进宫去参加祭灶礼。这就意味着他要和栗飞鸢一起陪主子出门，他们这些随从是进不了皇宫的，都得在宫门外等着。祭灶礼之后还有宫宴，少说也得有三个时辰。和栗飞鸢在一起待三个时辰，那得是怎样的折磨，四九想一想就浑身疼。

“侯爷，明日能让何叫天陪您去宫里吗？”

“为什么？”

“小的受了点儿风寒，想歇一歇。”说着他还咳嗽了两声。

“行，那你好好歇着。现在就去找府医给你瞧瞧。马上就过年了，可别病了。”谢涛倒也没多想，反正就是在宫门口等着，谁跟着都一样。

四九请好了假，心里轻松了不少。他这几天确实有些咳嗽，既然谢涛让他去府医那里瞧瞧，那就去吧。

府里的大夫住在前面的安顺堂，从承明院到安顺堂要经过演武场。四九路过演武场时正看见飞鸢和何叫天两人并肩走着。两人脸上都带着汗，估计是刚刚切磋过武艺。

“何兄，你的棍法不错，有空教教我。”

“没问题。我那儿有一套棍谱，可以借给栗姑娘。”

飞鸢明显心情很好，抱了抱拳说道：“如此就多谢何兄了！”

何叫天也抱了抱拳说道：“栗姑娘的枪法也让何某叹服，我们改日再切磋。”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何叫天又拱了拱手，离开了演武场。

看着飞鸢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四九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栗飞鸢。”他上前一步叫住飞鸢。 

飞鸢刚准备回承明院，听见身后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是四九，便昂起头不屑地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校尉啊。见到本将军为何不行礼？”

“哼，栗飞鸢你看上挺开心的，都笑开花了？”

“本将军凭什么不开心？”

“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哪个小白脸？”飞鸢没明白四九所指。

“就是那个唱戏的何叫天。”四九没好气地说。

“何兄？何兄怎么会是小白脸？他那一脸络腮胡子多爷们儿。要说小白脸儿，我看你更像小白脸儿。”

自从谢涛禁止何叫天刮胡子，他就没刮过，几个月下来原本光洁的下巴长出了茂密的络腮胡子，俨然就是一个糙汉子，完全看不出之前俊俏的容貌。

四九不服气，说道：“不就是胡子嘛，好像谁没有一样！”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有些没底气。

“我就没有！我最羡慕男人的络腮胡子，看起来特别威武。”

“栗飞鸢，你太浅薄了！”

“武十三，你竟敢辱骂上官？赶紧给我磕头道歉！”

“你休想！”

飞鸢一把拎起四九，打算用武力逼迫他磕头道歉。四九被她一抓一拎，口水呛到了嗓子，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飞鸢愣了一下，松开手问道：“你怎么了？”

“我染了风寒，正要去找府医瞧病。”

飞鸢看了看四九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说道：“这一次就饶了你了，下次定要让你好好磕几个头！”她说完便转身走了。

府医给四九诊了脉，确诊他染了风寒，但不严重，吃几服药就好了。四九拿了药，回到承明院在院子门口又遇见了飞鸢。

飞鸢应该是已经沐浴完了，换了一身紫红色的衣裳。看都没看四九一眼，直接从他身边经过，出了承明院。

栗飞鸢竟然没有找我的麻烦？四九有些诧异。他回头看了看飞鸢离开的背影，发现好像真的如谢涛说的一般，腿长…那什么大。刚才走过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香味儿，应该是洗澡用了香胰子。马上就到晚膳时间了，她又跑出去干嘛了？还特意打扮了…肯定是去找何叫天了！

四九很愤怒！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愤怒些什么，就是很愤怒。他连药都顾不得放下，直接去承明堂找谢涛了。

“怎么样，大夫怎么说的？”谢涛见他手里拎着药问道。

“大夫说就是风寒，不严重，吃几服药就好了。”

“哦，那这两天你好好歇着吧。”

“嗯…侯爷，明日还是我陪您去宫里吧。”

“不用了，你歇着吧。我已经让何叫天准备了。”

“我没事儿的，还是我陪您去吧。”

“明日进宫得三四个时辰，马车里冷，你别再变严重了。我让何叫天跟着就行。”

“我带着手炉，没事儿的。” 

谢涛对四九的坚持有些诧异，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我就是不放心，怕何叫天不会伺候。”

“放心吧，何叫天也不是第一次办差。就是守在宫门外等着听差使，再说还有飞鸢呢。你好好歇着吧，晚膳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些清淡的饭菜。”

话已至此，四九也不能再坚持了，只能说：“那行吧，小的就回房了。”

“回去好好歇着。”谢涛叮嘱了一句便和管家去准备明日祭灶礼的事宜了。

无论四九多么不愿意，第二日午后，谢涛夫妇还是带着飞鸢和何叫天进宫了。有了去年的经验，栗红依对头上沉甸甸的珠翠和身上繁复的华服已经没有那么抗拒了，当然“跪的容易”还是要戴着的。

行过了祭灶礼，朝臣命妇们都在殿中等待宫宴。谢涛看见徐疏，便走了过去。

 “元长，你气色看起来不错，身上的伤可好了？”

“已经好多了。”徐疏回答。

“听说太后已经下懿旨赐婚了，可定下了婚期？兄弟我也好准备贺礼。”

徐疏一笑说道：“那你慢慢准备，不着急。明年应该不会完婚。”

谢涛有些诧异问道：“为何要拖那么久？”

“因为我得守孝一年。”

谢涛愣了一下，才说道：“徐元长，我刚才看徐相还好好的呢，你不会为了拖婚期干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儿吧？难不成是令堂…我怎么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