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要举事,大将军必须死!”
“天下重要,还是一人重要?大将军再有本事,也不过一人,必须斩草除根!”
“来人,去大将军府,不留活口!”
“孩子!记住今日血海深仇,若有可能,替秦家报仇!”
火光中,映照出一张坚毅的脸,门外喊杀震天。小小的身躯不断颤抖,紧紧缩进旁边人怀里,喊杀声渐进,火光越发耀眼。
“带夜儿走,不要再回来。”声音带着些许凄凉,却悲壮异常。
秦将夜缓缓睁开眼睛,又是一样的梦,自记事起,这个梦隔三差五就会做,一样得场景,一样得话语,一样得诀别,二十年了,自己从最开始的恐惧,到如今的接受,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背负如此血海深仇。
“醒了,就出来练功吧。”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秦将夜一咕噜翻身下床,来到院子中,一名白发老人坐在石桌前,看着秦将夜点了点头。
这片林中小屋,秦将夜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自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也曾顽皮向着森林外跑去,每次都被眼前这个小老头抓回来,他让自己叫他师傅,他不肯,只叫老头,时间久了,老人也就随他去了。
老人似乎无所不能,教秦将夜兵法,武学,说只要习得三成,就可横行天下,秦将夜也只是笑笑,全当老头吹牛。
使了一遍枪法,老人将秦将夜叫到眼前。
“20年了,你已然长大,是时候出山自己闯荡了。”
“真的吗?”秦将夜大喜过望,自己心心念念盼的这一天,就要来到啦!
老人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两封信和一枚令牌,交到秦将夜手中,缓缓道,
“20年了,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了,出山之后,你我不再相见。”
“老头。。”毕竟一起生活了20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真到分别的这天,难免有些伤感。
秦将夜双膝跪地,“咚咚咚”三个响头叩过。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唉,去吧,去吧。”老人挥挥手。
说完不等秦将夜说话,转身回到树林中,想来老头也是难过的吧,秦将夜摸摸鼻子,打包了些衣服,顺手抄起自己平时练功的铁枪,向山下走去。
途中秦将夜将比较厚的那封信拆开,上边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少将军,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成年人了,遗憾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长大,但是我并不担心,上仙人一定将你照顾的很好。
你本是将门之后,乃是大齐国大将军秦炼的儿子,但是二十年前,齐王二皇子自知夺嫡无望,竟联合几名将军谋反,秦大将军宁死不从,竟遭灭门之祸。
最后时刻大将军命下官将少将军带出。我带着少将军在山中逃了三天三夜,最后通过一片迷雾来到这片土地。
没人知道这里是哪,遇到的人都称这里为中州,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熟悉的,有不熟悉的,也没人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每个人都在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整个中州分有三个大国,北方是人类聚集地,地盘最大,人口也是最多,我花了数年,也没有走完那片土地。南面是群妖聚集地,国内多是些神话故事中的妖怪,不过由于数量稀少,且各称一方霸主,只要不去招惹它们,它们也很少伤人。
西面就是兽人族,族内多是半人半兽,力大无穷,凶残无比,人类与其连年征战,各有胜负,互有损伤。
少将军,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回去的办法,没人知道,我最后的希望,就是东边的黑森林,有人说那是地狱的入口,有人说,那是回到现世的出口,每一个进去的人,全都没了消息。如果,如果少将军能出去,千万记得大将军的仇。
大将军府左护军,师篆,拜上。
秦将夜将信小心折好放入包袱中,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另外一封信就简单许多,只有寥寥数字,
别坏了老子的名声!
这老头,秦将夜收好书信,离别的愁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日后,秦将夜终于来到森林的边缘,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萧瑟的风吹过本就不高的枯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平原之上正有两军对垒,左边队伍整齐,盔甲鲜明,约有数万人,两翼为银色铠甲的骑兵,手持长枪。正前方是身穿黑甲的大盾长矛兵,正中心是手持短刀,身穿红色轻甲的步兵,轻甲兵皆不戴头盔,只以红巾抹额。
右边是数千兽人,并无队伍可言,散散落落站于当前,手中武器时不时举起,发出震天的嘶吼。
“咚!咚!咚!”
人类这边战鼓响起,数万人随着鼓点以兵器敲地,大地似乎也跟着颤抖。随着鼓点逐渐密集,两翼骑兵持枪纵马,越阵而出。
“杀!!!”
战鼓停,喊杀声震天,骑兵犹如两条银龙,直冲对面阵地,而在左翼龙头之上,赫然是一道青红色的身影。
兽人似乎不懂排兵布阵之法,见有骑兵冲来,慌慌张张分出两彪人,挥舞着各式武器迎头赶上。
秦将夜摇摇头,与奔跑起来的骑兵正面硬钢,这些兽人智商多少还是差点。
结果也正如秦将夜所料,兽人与人类骑兵一触即溃,数百兽人瞬间淹没于马蹄之下,骑兵过后,只留下一地碎肉。但是兽人悍不畏死,同类的血反而激发了它们更大的兽性,骑兵冲过之后开始转弯,速度略有下降,兽人趁此机会蜂拥而上,很快就有士兵被扑倒,被砍的支离破碎。
远处战鼓再次响起,红甲军出阵,此时兽人都在追赶骑兵,将后背暴露,红甲军脚步如风,转瞬即至,或五人一组,或十人一组,将兽人部队分割开来,各个击破。兽人只是嗜血,并不懂得配合,很快就被包围。不过兽人毕竟不同人类,其身体极为强悍,红甲军已是身手出众,但在兽人面前,五打一还是有些勉强,往往需要在兽人身上砍出无数伤痕,才能迫使兽人流干血液失去战力。
骑兵转身后,分成若干小队,对落单的兽人进行围剿。
秦将夜的目光被战场上一员战将吸引,该将手持一把大刀,身披金甲,背后鹦鹉绿的披风,胯下火红的战马,不比其他人的吃力,此将手起刀落,一个兽人脑袋就离了身。
战斗时间不长,毕竟人类这边人数和战法都有优势,很快兽人四散而逃,追的上的就追,追不上的也只好放弃,好死不死,有四个兽人,向着秦将夜这边跑来。
四个兽人慌不择路,时不时的回头观望,就在此时,秦将夜一跃而起,手中铁枪如毒蛇吐信,直接贯穿跑在最前边的兽人脑袋。剩下的三个兽人略一愣神,秦将夜枪出如风,呼吸间将三个兽人解决。
此时一阵马蹄声近前,一匹火红的战马立于身前,马上一员大将,将刀插于地下,翻身下马,抱拳道
“少年好身手,敢问姓甚名谁,从何处来?”
细看来将,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三尺长髯随风而飘,隐隐有天神之姿,尽管气息内敛,一股杀气还是扑面未来。秦将夜赶忙回礼道,
“山野村夫,不值一提,某姓秦名将夜,跟随师傅修行多年,今学成出山,欲寻得出世之路。”
“既如此,”将军面露微笑,“我们就是一类人,都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寻一条归家之路。”
“还未请教将军大名。”
“某姓关,名羽,字云长。”关羽抚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