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分家

嘿嘿，村长来了！

村长！

一阵招呼声中，村民快速分开，让出一条道来。只见老村长蹙着眉，脸拉的老长，声音冷冷地：

“我就奇了怪了。这里围着这么些人，怎么的也有一盏茶的功夫，大伙见着丫丫吃人了？”

“没有！”冯柱子抢先回答

围着的村人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在。

随后，老村长撇了一眼冯老太，用手点着围观的众人：

“没有的事瞎嘚嘚个啥，都跟着起什么哄！谁家的后生不想说门好亲？哪家的闺女不想嫁个好人家？诈尸？传出去还有人敢来咱们村子？！”

老村长三言两语就给这件事定了性：“都给我把嘴闭紧了！要是我再听到有人说起诈尸，那就给我滚出玳瑁村！都散了！太闲了就上坝干活去。”

上元节后，泗水一线就连续下雨，玳瑁村里的青壮都柀招去修河堤，围观的人里多是妇孺小孩，也不敢多嘴，面面相觑地散去。

老村长回转身，沉着脸瞪着冯老太：“多给儿孙积点德！”冯老太低垂着眼，梗梗着脖子没言语。

“柱子，你是好样的，照顾好丫丫，有事找你村长叔。”

冯一一心想，这明显是村长叔在为他们兄妹撑腰呢，连忙拉上冯柱子，规规矩矩地朝着老村长鞠了一躬：

“谢谢村长叔！”

“谢谢村长叔！我会的。”冯柱子也连忙答道

“好孩子，委屈你了。别记恨你奶，她也不容易。哎…..”老村长叹了口气，眼神温和地看着冯一一。

他边说边掏出烟袋，走出冯家院子，点上火，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哎，真不省心！老村长不由地又叹了口气，看着阴云密布的天，这雨还有的下。抬脚朝堤坝走去。

玳瑁村村头就在泗水主渠道边，整个村子地势低洼，村里人平时得益于这水渠，这时节却只剩下担忧。

话说，冯一一回到房间，丫丫的记忆已完全融入脑海。

冯老太年青时守寡，有三个儿子，都住在一起。

冯柱子的爹是她最小的儿子，当年他不顾冯老太的反对，坚持娶了邻村老秀才家的孤女。

柱子娘嫁入冯家，一直不得冯老太的欢心，在生丫丫时难产，冯老太抠门，愣是不让请镇上的郎中，结果血崩而亡。

柱子爹当时就连喷两口血，昏厥了过去，之后一直抑郁于心，病病歪歪，直到不久前终于离世。

冯老太白发人送黑发人……

昨天早上，丫丫用一小块红薯喂她得来的小花猫，是过路化缘的师太所赠。

冯老太从菜园子里除草回来，恰巧看见她喂猫，立即举起锄头打猫，丫丫不顾一切上前护猫，结果冯一一和烟圈双双穿越。

冯柱子扶冯一一上炕躺下：“你歇着，哥去给你掏鸟蛋。”说着一阵风似地跑了。

冯一一打量屋内：黄土墙，茅草顶，黑乎乎的小窗户，大炕占了整间屋子的一半，炕上是补丁摞补丁的被褥，一口斑驳的木箱子放在大炕靠墙边的地方，墙上挂着个大水囊。

她忍住头疼下地，走出房门，隔壁还有一间小房，同样有炕只是小些，一样的破被褥子，炕上还放着一个针线篓子，屋角还堆着木桶扁担之类东西，看来这是丫丫地房间。

环顾一圈这个家，这就是将来她要住的地方？！形容这家就一个字——穷！冯一一心想老天眷顾能穿越再过一世， 难道她就要这样窝窝囊囊地活着？

因着冯一一父母地原因，冯老太对丫丫的各种迁怒，短时间不会轻易化解。

她一个八岁的女孩，哥哥虽然护着她，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今后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姐可不能任人打骂拿捏，必须尽快从这个家解脱。想到这些，冯一一摸了摸烟圈的头：“你悄悄地去老太太的房里，看看她在干什么。”

“喵，就会支使本尊” 烟圈抱怨一声，还是乖乖地去了

“娘，你别怒气，伤了身子就不好了。”丫丫的大伯娘正坐在炕边，帮老太太顺气：“一个小丫头片子，不喜得看见她，过几日寻个人牙子卖出去不就得了。”

二伯娘站在一旁想着心事，家里房间不宽裕，要是将三房的两个小崽子都轰出去，那正好空出两间房，他们二房至少可以分一间，大儿子娶媳妇就有地方住了。

大伯娘见她没吱声，用手肘碰了碰她。

“我说娘，你别再打骂丫丫了，到时候连柱子都会和你分心。”她这那里是劝人吗？分明是字字诛心，挑拨离间。

“他倒是敢！”冯老太的声音马上高起来“将来他还要靠我帮着他娶妻生子，他敢不孝？！”

听着烟圈的描述，冯一一心里堵了口气，头更疼了，冯家人个个面目可憎，逼迫自己，那我就只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丫丫，看，鸟蛋！我在后坡上用火烤熟，剥了皮的。快吃！”冯柱子笑着走进房内，嘚瑟的显摆自己手里的六只鸟蛋，还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哥，你也吃一个！”冯一一笑着拿起个鸟蛋塞向冯柱子的嘴

“不要，哥不饿！你快吃，被她们发现了就没得吃了”冯柱子避开冯一一的手

“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两个！”冯一一坚持，面前这黑黑瘦瘦的小哥哥明显也想吃。

兄妹俩头挨头，六只眼睛大的鸟蛋一会儿就进了肚。冯一一抹了抹嘴，试探地开口：

“哥，我刚听到大伯娘说，过几日寻个人牙子卖了我。”

“她敢！我告诉奶去。”

“奶听到了，没说话。”

冯柱子赌气地坐在炕沿：“那怎么办！”

“分家。”冯一一打量着冯柱子

“分家？！”冯柱子瞪大眼睛重复冯一一的话，惊讶不已，之后耷拉下头，泄了气：“奶不会同意的。”

“嘘，小声点。我有办法，你只要听我的就行。”冯一一附在她哥耳边轻轻地嘱咐了几句。

“哎！”冯柱子象个大人似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