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墙上的裂缝

饭桌上，饭菜的香气让林一卓感觉到饿，但他却没吃。

“吃啊。”老太太扒了一口饭催促道。

“哦。”

林一卓不敢忤逆奶奶，伸出左手来，拿起桌上的筷子。但是对于不是惯用左手的人而言，用左手拿筷子吃饭，的确是有点，嗯……

“啪嗒。”

菜应声掉落在桌子上。

老太太这暴脾气突然又起来，老头子急忙拉着老太太说：“哎，别生气，别生气，孩子练练左手，对他右脑发育有好处，有好处。”

“什么发育，发什么育，吃饭好好吃，别整幺蛾子。”

林一卓咬了咬嘴唇，把筷子换到右手，可那筷子却在微微抖动着。爷爷和奶奶都看着自己，他却突然不太想伸筷子了。

“快吃。”

林一卓想着要不扒口饭，想着，他把筷子伸进饭碗里，谁知那筷子抖动间，碗里的米饭全都四散飞溅。林一卓放下碗，他的脸上已经满是饭粒，反观爷爷奶奶，也都是满脸白点。

场面静止了一秒，老太太把筷子拍在桌上，林一卓仿佛看见了她的扁桃体在颤动：

“林一卓！”

林一卓急忙起身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还不忘说一声：“奶奶，那个，我吃饱了。”

房间里，林一卓背靠着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死死地盯住仍然还在抖动的手。

仅仅是这样看，手的震动频率似乎也并没有很大，但是一旦接触到了物体，好像就会发生变化，就像刚才在杂物间，他的手居然能够让他身周大约一米范围的地面发生震动。

但是该如何让手的震颤停下来呢？

对了，刚才那只猫所说的，它只不过是帮忙稳定了能力，既然如此，这说明之前林一卓每次的“羊癫疯”发作时间，很有可能就是他这只手颤抖失效的时间节点。可之前每次发病的时间都长达……

8-12个小时。

林一卓心中一阵绝望。要不想个借口把下午的课逃了吧，可是李老师会告诉奶奶，然后换来的怕又是一顿批。他恼怒地抓了抓头发，难道要把自己觉醒的事情告诉奶奶？

还是不行，那不是在挑战老人家的承受能力？

中午一点，林一卓的房门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一双贼兮兮的眼睛转了转，确认门外没有状况，林一卓这才把门拉开，他此时已然换上了校服，提着个书包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却不想奶奶正等在楼梯口，抽着烟。

“饭在锅里热着，吃完饭再去上学。”说完，老太太转身走到客厅里，那里的全息电视还播放着老太太喜欢的节目，想必是听见了动静，这才到楼梯口等他。

林一卓心中一暖，自己来到厨房添了碗饭，正准备转身，却发现一个贼头贼脑的小身影正在厨房里，一人一猫目光相对，三花猫急忙窜上厨台，飞也似地逃走。

林一卓下意识伸手去阻挡，却是没有抓住它。想了想，毕竟还是不能虐待牲口，他把热饭搭了些菜，拿到杂物间倒进三花猫的饭盆里，这才又回到厨房给自己添饭，胡乱吃了几口，便出了门。

三花猫从杂物间里走出来，站在角落中，看着林一卓离去的背影，舔了舔嘴唇，紧接着又“呸呸”吐掉几根毛。

林一卓走到家附近的浮空车站下，登上浮空电梯，升到半空中。这浮空车站是一个约莫200平米的平台，由一根看起来很细的钢柱支撑，林一卓时常在想这么细的金属杆万一断裂，平台从30米的地方落下去，哪怕是超凡能力者也会变成肉饼吧。

打了个哈欠，远远的看见公共浮空车朝他这边驶来。

正在这时，城墙边缘隐约有声响传来，林一卓趴在车站边缘的栏杆上朝下看去，隐约间能看见那高耸入云的城墙底部，有些许火光迸射，但很快便又消失殆尽。不过因为那城墙的位置还是有些遥远，因此以林一卓的视力也无法看清，而且他又没有戴数码目镜。

难道是有人想炸开城墙，到荒野上去？

可这年头谁会这么想不开，就连林一卓这个学生也知道，荒野上有无数超凡兽，虽然由于这城墙的原因，他们谁也没见过这些超凡兽，但是光是看这厚实的城墙也能想象那些超凡兽该有多恐怖。

林一卓不由摇头笑了笑，先不说超凡兽有多恐怖，能阻挡这些超凡兽的城墙有多坚固，城里大家都知道，有人曾经用能够炸穿装甲坦克的TNT当量，也没有在城墙上留下丝毫裂痕。

正在这时，城墙边缘处再次爆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来，整个城市都仿佛都发生了震动，包括林一卓此时正站着的浮空车站，似乎都有些不太稳固的迹象。

而那看似无坚不摧的城墙，那据说捍卫了这座城市300多年的城墙上，竟然崩出了一道明显的裂纹。城市中央的警报此时响了起来，刺耳的警铃声，似远又近。

“我擦，竟然裂了。”抓住栏杆稳住身形的林一卓，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即便是从他地角度也能够看见那厚实城墙上面的裂缝。

紧接着，城墙脚下发生了更为猛烈的爆炸，但这次的爆炸却距离城墙远了一些，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似乎是一个人，一个浑身冒着火光的人。

随即又有六道身影也飞了起来，将那道火光围绕在了中央，从六道身影的手中射出不同颜色的光芒，击打在那火光的身上，火光顿时被打散，火光中的身影朝地面落了下去。

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林一卓无法看清楚具体情况，但那一幕的震撼深深镌刻在了他的心里。

城墙下方，六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把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男人围在中央，那六个军装男人中有五个肩膀上都挂着黑色的肩章，而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肩膀上却是白色的肩章。

“火神，你跑不掉了。”其中一个黑色肩章的军人说道。

“别废话了，动作快点，不要节外生枝。”白色肩章的男人以上位者的语气说道。

“是。”那黑肩章军人掏出一个仪器，按下了上面的按钮，一道光幕出现，缓缓落下，就要将那男人覆盖。

可就在这时，被围绕在中央的那男人脸上原本暗下去的火焰纹路重新亮了起来，他抬起血红的眼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只听他的嗓子里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音：“黄粱，你还真是个菜鸟啊，我就不陪你们玩了，再见。”说完，那人双手按向地面。

“小心脚下。”白肩章男人面色一凛，急忙吼道。

只是这时已经晚了。

地面无数道火焰组成一条条火龙，瞬间破出水泥地面，纷纷射向那六个军人，六个军人狼狈抵挡，终是将那些火焰驱散殆尽，可再看众人中央的时候，却发现那男人已然消失不见。

“该死，又被他逃了。”一个黑色肩章军人骂道。

白肩章军人却是没有说话，低头沉吟片刻，说道：“让所有红肩分守在城墙，你们一人负责一片区域，务必保证城市安全。”

“是。”

……

城市之地下水道之中，一个踉跄的身影正扶着墙站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赫然正是刚才城墙脚下被围攻的男人，不过此时他脸上的火焰纹路已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斯文的脸。

他吃力地掏出一个极为老式的，居然还是类似液晶显示的手机来，在上面输入了数字，拨出号码去。

“喂，可可，我在B区。来接应一下，不然火神就变火鬼了。”说完，他终于坐了下来，把头靠在了微微湿润的墙体上。

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穿着和林一卓校服款式一样的学生模样女生来到这男人面前，有些俏皮地说道：“李老师，今儿的事儿可闹大了。”

“呵。”那男人却是一笑，轻声说道：“代价大，但是收获也大。”

说着，他的手摊开，一颗包裹着火焰的不规则石头，那火光照亮了下水道的空间，时明时暗。

“竟然成功了。”

“带我回学校，我精神透支了。”

“这里真是脏啊。”那女生抱怨了一句，从挎包取出一个胶囊也似的物品，按下按钮，变化出一块能坐两人的浮空板，将那男人扶上浮空板，后操纵着浮空板升入低空，沿着城市地下水道，朝学校的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