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毛骨悚然的葬礼

“啊！”

我大叫了一声，叫声响遍整个医院。猛地回头，发现竟是颜姐。

“天文，吓我一跳，你在这干嘛呢？”

看着颜姐也被我吓得够呛，我赶紧解释道：“姐，我刚看到柱子哥走进库房了！”

“别瞎说，我老早就看到你了，喊你也听不见。就看到你一个人在那傻站着，哪有什么海柱？”

“什么？那您是什么时候看到我的？”

“你下楼走到转角的时候我就在你后面了，我还看到你进了屋，没两分钟就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对了，我还看到你接了个电话。”

听着颜姐讲述我刚刚的经过，我吃惊的看着她，难道真是我看错了？如果她全程跟在我后面，她怎么可能看不到柱子哥喊我后走进了库房？

“对不起，颜姐，我...我... 哦，对了，您找我什么事？”

我吱吱呜呜的转移了话题，看着颜姐疑惑的盯着我，我感到无比的尴尬。

“海柱同志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哎...太突然了。”

“是啊，院方由我为代表出席葬礼。你是他的朋友，所以我想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结果你呀，没把姐姐给吓死。”

是啊，做为柱子哥的朋友我怎么能不去呢？可是...可是我刚才真的看到他了，这事这么恐怖，要是去参加他的葬礼...

“天文？没事吧？”

“没事，姐。那我们明天几点走？”

硬着头皮，我接受了她的邀请。毕竟柱子哥是我的朋友，无论如何，死者为大。我要是不去可就太不仗义了。

“那我们5点半在医院门口集合。好了，那你赶紧回休息室休息吧。”

送颜姐离开医院后，我赶紧返回了休息室。我突然想起小杰给我打过电话，于是我拨通了他的号码。

“我去，你那边啥破信号啊？突然没声了，再打就打不过去了。”

“我这信号不好。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这不赶紧给你拨过来了嘛。”

刚才是我彻底被吓到了，本来想着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去解释，既然他说电话打不进来，也就省的我解释了。

“你在哪呢？我刚才跟你说柱子哥自杀了，你听见没呀？明天柱子哥葬礼你来不来？”

“去，明天早上我跟医院的人一块过去。”

“医院？”

“别问了，见面聊。对了...”

我刚想跟他说说我看到柱子哥走进库房的事，却突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啊？怎么又咽回去了？”

“没事，睡觉吧，我困了。”

“你这小犊子...”

挂断电话，我疲惫的瘫倒在了床上。回忆着几分钟之前的事，我仍旧心有余悸。幻觉？不可能！但是柱子哥已经不在了，我不可能看到他。我崇尚科学，那种事...

我是越想越复杂，周身的空气感觉也变得怪怪的。最后我想到了颜姐，她说她一直跟在我身后，我不可能连她也没看到啊。难道...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折腾了几个小时，直到我彻底放弃了挣扎，这才发现已经早上5点多了。

5点半，颜姐开着她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在了医院大门口。看到我，她立即摇下车窗玻璃朝我挥了挥手。

去往火葬场的路上，我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跟颜姐提离职。还没有说出口倒不是因为什么医院禁忌，要是老子不干了，有没有什么继任者我才不在乎呢！

倒是这离职的理由怎么说出口呢？说我见鬼了？说我胆小怕黑？好歹我也是个大老爷们，说出去丢不起的人啊！

犯愁之际，倒是颜姐先打开了话匣子。

“天文，海柱同志是个好人。公司决定给他的家人一笔钱以表慰藉。你说这人，前天还好好的，昨天怎么就...”

看着颜姐一度哽咽，我的心一酸，赶紧给她递过去几张面巾纸。

“姐，柱子哥为什么想不开啊？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应该啊！”

“我听说啊，他好赌，欠下了一大笔钱。估计自杀也是无奈之举，人啊，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想不开。”

欠一大笔钱？不应该啊！柱子哥几天前还借了我5000块钱，他要是欠了一屁股债，照理说管我借钱还差不多，还能借给我？

不过啊，我也没搭话。反正听着颜姐说就好了。

“天文啊，有个事我正想跟你说。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医院觉得你很优秀，所以我们破格决定下个月你就可以正式转正了，我想海柱同志知道的话也会高兴的。”

听了颜姐的话，我惊讶的看向了她。这也太随意了吧，我才干了两天就觉得我优秀了？看来转正是假，这间医院有问题需要我留在这里才是真啊。

“感谢颜姐，感谢医院的栽培。天文一定尽我所能做好守夜人的工作。以报答院方的厚爱！”

看着颜姐满意的笑容，我也跟着笑了。可我知道，我感激的并不是红石精神病医院的什么什么人，而是即将到来的9000块钱转正工资。

...

火葬场是我这一生中最最抵触的地方。看着过往那些披麻戴孝的“演员们”我嗤之以鼻。似乎这个阳光都不愿意照进来的地方，只有道路两旁的松柏才是真真正正的“伤心者”。

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阴冷的环境让我怀疑自己是否正经历着闷热的夏天。

“天文！”

小杰在我身后猛地抱住了我，吓的我一激灵。

“哈哈哈哈，你个怂样！”

我没好气的跟他闹了起来，随后将柱子哥介绍我去红石精神病院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当然那些诡异的事我并没有说，毕竟颜姐就在我的不远处。

很快，我们来到了柱子哥即将进行遗体告别的那个房间。

房间不大，来的人也不是很多。我看到，柱子哥年迈的父母勉强站在房间正中间的位置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遇让他们显得更加苍老了。看着他们我想起了我正昏迷的母亲，想着她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我的眼泪竟也不自觉的留了下来。

“没看出来啊，性情啊！”

我白了小杰一眼，这个家伙哪都不错，就是这个嘴经常没个把门的。看着他我又想起了柱子哥，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也那个样。我真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就算借他个胆都不敢！

然而，现实就摆在眼前。遗体告别的时候，我看着玻璃罩中的柱子哥才体会到，没有什么是死亡带不走的。

就在伤感之际，我看到柱子哥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死死的盯着我。我看到此时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却轻轻的颤抖了几下，仿佛想要对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