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了才是好人

初中文凭不支持何文样的质疑，鼓掌就完事了：“厉害厉害，诺贝尔物理学奖没有你的提名，我可不答应。什么时候能把外星人传过来？通道大不大？不要只传一根毛过来哦跟你说，完全没意义嘛。”

D博士说：“快了快了，就这几年的事，对外星人你有什么要求？我是说除了四条腿，两张嘴能接受不？”

何文样问：“上面还是下面？”

D博士骂：“我他妈……”

何文样赶紧给他夹菜，劝他喝酒，然后认真考虑后，说：“两张嘴就难受了，估计得阳痿。”

D博士喝酒，筷子敲桌：“瞧瞧，我不提醒你你又要犯错误了。”

何文样说：“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蒙了脸都一样，啥我没见过，不过我希望是张正常的人脸五官，尖耳朵、头顶有犄角、狐狸尾巴都能接受，眼睛不要太大，吓人，腿要粗壮有力，夹碎西瓜那种，呃，还有其他什么到时再讲，还是说月球打孔的事吧。”

D博士怔了一下：“说你不正常吧，你还晓得要人脸，说你正常吧，你却要玩畜生。这都不是作风问题，进化路上你肯定掉队了，真是的，和你没共同语言了都，过几天有进展我再通知你。”

加快饮酒速度，招的代驾小哥在门口刹停小电动车，老头急不可待的走了。

楼上租的小屋，两室一厅，何文样在客厅沙发睡，睡到半夜，兰小妹轻手轻脚进来，他问：“掉屠龙了吗？”

“掉你个头。”

“洗脸再睡。”

“啰嗦。”兰小妹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开门营业，半晌不见她的身影，何文样致电询问，她说弄头发，请半天假。

中午饭的时候，来了个西装笔挺、头发打着啫喱水往后梳的男人，90度鞠躬道歉：“对不起。”奉上厚厚的信封。

何文样神情冷谈，接过来捏了捏，估计万把左右，挥手：“别惹事。”

西装男再度鞠躬后，骑共享单车走了。

门口抽烟，何文样抬头望天空，心中古怪念头又冒出来，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兰小妹回来时，他脚底下抛了半包烟头。

“九叔。”她离得十米远就打招呼。

“嗯？”何文样将目光移向她，疑惑她变了称呼，有些伤感：“叫哥。”

“好看吗？九叔。”兰小妹原地转个圈。

何文样说：“毋庸置疑，全世界你最好看了，还是叫我老板吧。”

兰小妹拱手齐胸一拜：“谢九叔夸奖。”

搞怪语调让人喷笑。

往常，她的线条总在漫不经心的眼光中很容易遭到忽视，此刻阳光照耀下，何文样看的十分清晰。

淡妆，长长睫毛，青春洋溢的容颜，暗红色秀发，其间点缀一簇灵动彩色与花，桃粉挂颈无袖衬衣，肌肤似乎在闪光，玲玲玲，中华小当家掀开锅盖光芒四溅那种感觉。

何文样后知后觉，“哎哎哎”的指她，仿佛见到外星人的样子，问她：“染头发了？”

人比花娇的姑娘，用手指绞着暗红发丝，咬嘴唇，神情羞涩：“我是觉得吧，你给了我工作，居然还发工资，图啥呢？”

这话说得措不及防，何文样几声咳嗽后，才说：“开窍了你属于是，你看你呀，皮肤白、人漂亮，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好吧，我坦白，不装了，我是有点不怀好意的想法，但我不会跟你玩暧昧，你太小。”

“哪里小？你说出来，我努力吃饭，我把它吃大！”兰小妹气着了，挺起胸脯：“谁跟你玩暧昧呢，不要脸！我的意思是，工资配不上我的美貌，如今物价上涨，染头发花我三百块，身为老板是不是应该与时俱进，工资高低加点，九叔。”

何文样说：“谈钱伤感情啊。”

兰小妹嘟嘴：“这我可管不着。”

“行吧。”何文样想到她家庭条件差，还有个上小学的妹妹，于是善心大发：“工资加一千，扣八百伙食费。”

兰小妹露齿一笑：“揍你哦。”

日子就这样过得有滋有味，节伦偶尔来求职，何文样都懒得点破他，客气时候说不缺人，不耐烦的时候，让他滚。

兰小妹就得意的笑，下巴快扬到天上去，那意思是，瞧吧，总有人稀罕老娘。

节伦再次厚脸皮来时，何文样给他发烟，跟他聊家常，譬如你几岁了？家里几口人呀？买房子没有？车子是国产还是合资？

弄得节伦消失了好一段时间。

D博士隔三差五来喝酒，告知跨宇宙特定物质置换通道研究进展，讨论月球打孔可行性方案。

兰小妹叨叨念催九叔找老板娘，仿佛女性就快灭绝了似的。

何文样说：“要老板娘做啥子？生一堆小朋友搓加加布鲁根、还是庐山升龙霸啊？费力不讨好，你嫌麻烦我还嫌麻烦呢。”

兰小妹好气啊，拍着腿：“暖被窝啊大哥，暖被窝！”

何文样嗤之以鼻：“我开空调不盖被窝，不喜欢别人挨着我。”

天气闷热，他睡觉时用小毯子盖肚皮，最近常做噩梦。

也许是建国后不许成精，梦里没有妖魔鬼怪，只有重复又重复的战场厮杀。

有时是运筹帷幄的领导者，有时是冲锋陷阵的大头兵，不管在什么位置，每次都要死，死得惟妙惟肖，被箭头穿心，被斩断头颅，被巨石压成肉饼，死是天命所归，不死的话又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祸害留千年嘛，死了才是好人。

白天，何文样自觉下厨做几道菜，让兰小妹直呼这店容不下我了，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偷工减料，想挣黑心钱。

将他赶去门口，说感到孤独，就多看看美女，争取捡个老板娘回来。

被小丫头点醒，35岁仍然单身的何文样，开始把注意力从手机和天空中抽离出来，蹲门口吸烟时，几乎不放过任何出现在眼前的美貌女性的欣赏机会。

一般先是看脸蛋，确定是人脸后，才看身材，最后再思索她们隐藏在衣料之下的内在的奇妙而不可思议的种种问题。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个月。

“哈！搞定了！”D博士在电话里大声叫嚷：“快来！快来！见证人类奇迹的时刻，没你真的不行！快和丫头一起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