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于飞找茬

聂磊从农村就是赌气上城里做生意来的。有钱了以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必须得做大做强。我开个门市，我一天卖他两三千块钱，我能挣个几百块钱，等我一个月能挣个一两万的时候，我就把我母亲他们接到城里来，我就不在农村里边受罪了。聂磊是这种想法，也可能是聂磊太累了，也可能是温州，包括这边儿带回到青岛折腾的太疲惫了。

聂磊往床上一躺，喝了一瓶冰镇的啤酒，这就睡着了。转眼间来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六七点钟。市场有早市，有夜市儿，白天也可以在这个地方摆，但是还是说早市和夜市卖钱卖的多，六点来钟的时候，你也得把自个的每一双皮鞋都放到鞋盒子里边，精挑细选的能有个五六款。拿着将近20双皮鞋装在这个编织袋里边，往后边这一扛，把自个儿家门锁上。当时来到40号摊位，这就要开始摆摊了。聂磊也特别会做生意。小伙虽然说平常不爱说话，但是做起生意来他特别的活泛，从来不去计较蝇头小利。而且说刚刚来了一个多小时，就和附近这五六个摊儿唠的非常愉快。旁边有个卖西瓜的就说："小伙儿，头一天，行，多大了？"

"今年我今年23."

“你刚23，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了，太了不起，是大学生？”

“不是大学生，我也没上过学。”

“低调了，太谦虚了。我刚才看你跟客人沟通的时候太好了，这砍价啥的，我是做生意卖西瓜卖了十多年了，也赶不上你。”

“我还得跟你学，叔，这没啥，什么事儿只要用心做，其实也是特别简单。”

来这一个多小时在早市上，聂磊就卖出去了六七双鞋，六七双鞋能挣多少钱呢？这基本上就能挣个七八十块钱了，你想想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呢？他妈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呢？聂磊当时就琢磨这么一个事儿。

所以你看今天早上卖十双应该没问题，晚上我再卖几双。白天别人都歇了，我不歇了，我这一天要是能卖上30双鞋。我就能挣个三四百块钱，一个月就是一万多，我就带着这笔钱，先回去看看我妈，先把这笔钱还给我刘叔还给我刘婶儿。然后我干一年，我就租个门市，我就往大了干，我就从温州几千双鞋，几千双鞋的叨登。想的是挺好，聂磊自个儿在这乐，说：“叔，不行，给我来个西瓜，这天儿也挺热的，西瓜多少钱？"

老头说：“不要钱了，给你个西瓜，你吃着得了。”

爷儿俩在这聊的挺好，谁来了？于飞过来了。

当时你看卖西瓜的这老头一瞅于飞进来对聂磊说：“小兄弟。兜里带钱了吗？”

“今天卖的这些钱，一共今天早上就卖这几百块钱。”聂磊回应道。

“你看一会儿等这小子来了以后，你给他拿50块钱就行，咱每天都给他拿50块钱。”

“给谁？”聂磊就一边啃西瓜，一边往前一瞅，卧槽，这不来了吗？于飞领着十四五个人，朝着聂磊这边就过来了。而且来的时候嘴里边儿就振振有词念叨就说：“瞅着没，40号摊那小子。昨天他们在家里边跟我梗脖子，我让他搬，他不搬。我说在这个地方别让他摆了，他不的，你是没瞅着那小那眼神，他妈的，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

手下一个小弟说：“这回揍他就完了呗。在这摆摊的谁不得孝敬咱家，就一会儿到了以后，你都不用张嘴，你都不用吱声。我瞅着小孩儿，他妈岁数不大，一会儿我上去先来他两个耳雷子，我看看他麻不麻？他妈的了。”

聂磊当时感觉到，这个情况就不太好。把这口西瓜往这一放，拿起一张纸来划的一擦嘴。于飞来到他跟前儿了，后边十多个于飞的一个小跟班上来啪的一拍桌子喊道：“就你叫聂磊啊？站起来。”

聂磊没站起来，在这坐着吧。

抬眼瞅瞅他道：“买鞋啊？”

"啥？买鞋。卧槽。这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刚才你俩聊的挺好是吧，从卖西瓜老头那拿了个西瓜，拿着拳头啪着一使劲砸开：“来，兄弟们吃。”

给兄弟们在这分西瓜。

“ 买鞋。我们飞哥在这个市场走哪摊上，你看花过钱？

来，兄弟们看着皮鞋有没有合适的，我这一瞅温州皮鞋这挺好，一人挑一双来，一人挑一双。”

聂磊在这儿一共就还剩下十多双皮鞋，一大帮人上来。哇这一下子，我要这个来，基本上就跟抢，没什么区别。聂磊这边一瞅，你这扯淡一样吗？啪的站起来了怒道：“你放下，你凭什么抢我皮鞋，凭啥抢我皮鞋。”

有几个小孩儿拿着鞋就要往脚上蹬了，他要试一试。

“心疼了？啊？心疼了，没事。来把鞋给他放这把鞋给他放这儿，兄弟们。吧的一扔。不稀罕穿你的破鞋，就是过来收拾你。”

卖西瓜老头当时就说：“那个飞哥，飞哥，你看这小伙新来的，他也不懂规矩，有啥事你告诉他就完事了呗。兄弟，刚我不告诉你了吗？飞哥来了以后，给拿50块钱份子就行，他们就走了。你快快快，早上不卖了，几百块钱的吗？给拿50块钱。”

于飞道：“听着了吗？别人50，那是卖菜的，卖西瓜的。你不行，你得二百，这皮鞋我可知道利润呢。给你举个例子，从温州一块钱一双皮鞋整来回来你都得卖十块。把二百给我放这儿，要不然我把你这十多双皮鞋拿走，啥时候把钱凑够了，啥时候把鞋整回去，听明白没？昨天在家里边不跟我瞪眼吗？睡的怎么样？昨天不是累了吗？我瞅着今天的气色不错，小脸儿红乎乎的。卖了不少钱？掏兜了，我看看兜里边有多少百元的。先给哥几个买盒烟去，没烟抽了。”

聂磊这个手就在这拽着，他个高，聂磊的小摊儿在这儿，摊在底下放着聂里的大拳头，就在这儿，就那么攥着，于飞他们看不着，但是聂磊瞅他们的表情还跟昨天基本上一样，没有说，气死我了，也没有说害怕这样，就是这种平静的表情。

聂磊还是忍了下来说道：“抽什么烟呢？”

于飞说：“那得看你心意了，哈哈哈。那得看你心意了，那儿就有超市。”

聂磊道：“初来乍到。希望飞哥能多多照。我给咱哥几个买烟去。喜欢皮鞋，就穿走行吧。”

于飞：“想通了呀？昨天的劲儿呢，怎么不得喝的了呢？先买烟去回来再说。妈的了。”

聂磊是把自个儿的脾气压了下去了，脑子里边儿就一句话，他刘叔还有他刘婶，包括自个儿父母说的。去了以后，咱得团结，咱不能再打仗了，咱可不能再进监狱，再进派出所了。咱这个家庭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处分了。脑子里边反复的念叨这句话。 消消气,大不了你们把鞋拿走穿着，我给你们买烟去，我惹不起你们，我躲着你。甚至聂磊都寻思了，咱一视同仁，不行。每天我也给你拿50块钱的保护费是吧？扭头奔着超市就去了，往那边一走，满兜里，一共就四五百块钱，就是早上卖的这些，来到这超市，他就开始看那些烟。

这老板也看出来了，也听着了。外边乌泱乌泱说，直叫唤。

“买烟呢。”

“买烟，来15盒。一两块钱一盒的就行。”

聂磊从兜里边把钱拿出来：“来，给你三十。”

老板在这盯着聂磊也没有拿钱，也没给聂磊拿烟。

聂磊接着说：“老板拿烟呢，两块钱一盒的，我要十五盒，这是三十块钱。”

老板开口了：“兄弟，于飞他们呢没人抽两块钱的烟，最低得是十块的，

这么的吧，我给你便宜点，刚来是吧?"

老板先是拿出来了一条，紧接着又拿出来了五盒。

“这烟呢十块钱一盒，拿这个吧，回去你也能交代，你就拿着两块钱的烟，他们也不抽是吧？给你便宜两块钱拿走吧。”

“行。”

聂磊花了一百四十八块钱，买了十五盒烟，夹着一条，拿着五盒，扭头当时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