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走出墨庄就像走出地狱

方泉的脸苍白，浑身冰凉，不敢回头，水中的倒影按住方泉的头，方泉挣扎，被按进水里，水狂涌，冒白泡，方泉不再挣扎。

倒影的手松开满足的笑了，转身离开，走出三步，方泉突然出手速度极快，一身火红的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就趴在地上，一身火红的怪物是人，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

方泉的脚踏在红衣人的背上，抽出身藏的匕首，割破红衣人的脖子，鲜血溅了方泉满脸，方泉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蔑视的看着红衣人。

红衣人已经死去，没有问这个红衣人是谁？为什么杀自己？不必问，生命中的事情太多太复杂，不需要知道别人的过去现在明天，只需要知道挡路者死，抹去杀死人的记忆，就像抛弃上路的沉重包袱，轻松去浪迹天涯。

用河水洗去匕首上的血，将匕首洗干净，洗去脸上的血，洗去后还是一个如乞讨无害的少年。

起身走看见无情和无情手中的刀，风狂，狂风卷起无情的黑色长袍，无情站在石头上，像石柱。

无情的脸削长，满脸坚毅，冷酷，眼神能冰封太阳。无情的手握紧，宽长刀没有抽出来，刀鞘和刀柄都是漆黑的，和他的人一样漆黑。

方泉转身走，狂奔，奔入山林，奔到夜晚，惨月升在深空，靠在树上要睡去。

不过立即方泉就起来身体跃出树，身体刚跃出树，就从树顶下来一把宽长刀和一个漆黑的人，无情。

奔跑了半天，没有甩下无情。

惨月隐进乌云，天地没有一丝光，天地静如死亡。

方泉面向无情。

无情的手稳如石头，抽出刀，刀无声，刀要饮方泉的血。

刀插向方泉的胸，没有插到，无情脸上的肌肉颤抖，心如战鼓狂跳。这一瞬间能决人的生死，不是对方倒就是自己亡，以为能看见他就完全有把握，现在知道错了，有些错是不能犯的，错一次就没有机会后悔。

方泉的匕首划破无情的背，无情返身用双肘格开，可是身后除了草树无尽的黑暗，什么也没有。

背痛，背在流血，摸背上的伤口，血染红手。看向四面八方，四面八方没有人。拔刀，刀拔出，看清砍进的树。

明明看见的是人，为什么砍进的是树？

恐惧压住无情，无情的气息狂喘，狂奔，奔回墨庄。

在屋里找出白布包扎伤口，铜镜里出现健康粗壮的上半身。

伤口包扎完，听到瓦上有声音响，跃到瓦上，方泉在喝酒。

没有月亮的夜晚，正常人应该什么也看不见，无情会透黑术，觉得黑暗跟白天一样，万物的细微变动自己都能捕捉到。

方泉没有看自己，方泉在黑瓦上喝酒，方泉也会透黑术？

黑色的酒坛从方泉的手中扔出，飘在空中飞来，无情伸手接过，仰头大口喝，喝完，瓦上空无一人。

无情去追，墨庄外是城，城里有街，半夜的街上空荡荡的，跳到街上。

方泉站在屋顶，平静的看着无情。

无情回头，跳到屋顶，方泉已经消失。

冷风吹来，背刺痛，明白方泉有绝世轻功，他隐藏武功，别人无法感觉到，他也会闭气术，只一招自己派的戴面具的兄弟就死亡。

他的手段太残忍。

应该很早就想到，墨庄四处戒备严密，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该放他的。

他隐藏的太好，演得太真，蒙过自己的眼睛，也蒙过倪音的眼睛。

他如果想跑，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没有跑，他的身体承受了烙铁之痛，他甘愿忍受。

他是极危险的人，他来这里一定有目的，不消灭他，他就是危险的东西在身边随时会爆炸，没有人能有安全感。

王正是他杀的，他的匕首划破兄弟的脖子的时候自己看见匕首前面的锯齿，兄弟脖子上的伤口和王正脖子上的伤口一样。无情想的时候，方泉已经在倪音的屋前，趴在窗口用手指戳破窗纸，里面一片黑暗。

夜晚，方泉和正常人一样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方泉能辨别出声音，知道方位，感觉到物与物之间的距离，白天方泉已经将墨庄的环境记在心里。

戳破窗纸，没用眼睛看，用耳朵听倪音是真的睡着还是在半梦半醒间，还是装睡等猎物落进她早就布好的网里。

倪音的呼吸均匀，方泉推门进去，扬起匕首就要插进倪音的心脏，一个火球飞过，从窗纸破了的洞里飞进一颗石头，击在方泉的匕首上。

声音惊醒倪音，屋里的灯全亮，看见床边站着扬起匕首要杀自己的方泉。

屋外围满人，方泉无路可逃，倪音从惊惶的方泉手中夺下匕首，方泉才反应过来出去，看着几百人被火把照亮的脸，手中的刀，还有屋顶的无情。

无情到方泉面前，“兄弟们杀了他！”狂吼。

方泉奋命抵抗，无情的兄弟倒下一片，杀到墨庄外，从天空飘下一袭白衣，白衣卷起消失在夜空，地上没有了方泉。

白衣落在草上，方泉的匕首抵在白衣人的脖子上，白衣人没有动。

“你让我杀倪音，你为什么要救她？你要害死我？”

白衣人转身。

白凡道：“你是我的兄弟，从小就是，以后也是，我怎么可能会害你？我不是把你带到了这里？”

“我下不了手，以为让你动手就能完成羽荒要我办的事情，提着倪音的人头见他，他就会把能彻底根除我眼病的解药给我。”

“就让我的眼睛瞎吧，我宁愿我的眼睛瞎，也不要倪音受伤害。”

方泉的匕首放下来。

方泉走。

没有回头，要回故乡。

“你不要告诉我爹娘你见过我，我现在在哪里，反正是回不去，还不如断了曾经的情丝。或许在这里还能得到解药，能想办法医治眼睛。”白凡道。

方泉答应了，方泉为了朋友杀朋友恨的人王正，杀后白凡才知道。

其实方泉不知道的是，自己虽然和王正的关系不好，但是一点也不恨王正。

方泉走远，白凡跪在王正的坟前，洒下酒，叩头，内心悔，不该在和方泉喝醉后说自己和王正的关系不好，说王正总是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