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浪子是没有根的

韩聂的宽长刀抽出来，刀光寒冷，刀锋到黄风的脖子上，忽然刀锋砍入虚空，黄风转了一个圈人就像幽灵一样消失。

黄风站在韩聂背后看着韩聂，仿佛恒久就站在那里一样。

韩聂转过身，宽长刀划过弧度划到一袭白衣，白衣垂地，白衣里的人不见了。

韩聂抬头，黄风像伸出四肢贴在房顶。韩聂感到深深的恐惧，绵延无止的绝望，就像是看到被杀的李季一家，李季家里的灰尘蜘蛛网，六种死亡方式，他们的死一定在昭示什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时代有大事发生，再挥刀已经有心无力，逃了，黄风没有追。

黄风落在屋里，结了一个狭长的包袱，一身白色，背着一把剑，走出屋走进灰尘中朝北走去。

看着夕阳沉落，一望无垠的青山绿水和远方，虽然有方向，还是彷徨，回望来时的路，来时路的方向是故乡，而浪子是没有根的，谁解浪子的情怀？谁分浪子的孤独？

多年后，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埋骨他乡也没有关系，很多命运就是这个样子的，充满无奈残酷厮杀。

黄风抽出背上的剑，看着剑上的字，‘情月，’浪子有情风月无边，从自己记事的时候起爹就飘在天涯，只留给自己一把剑一段浪子情怀。

终究是上路了，追随风的方向，爹的方向，叶南雪远去的方向。

剑入鞘，黄风飞奔，买马狂奔，打听吴农的行踪。

很久后，白马镇，凤羽客栈，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惊起一群乌鸦，黄风的马到，黄风像幽灵窜入客栈，抱起床上的婴儿，飞出客栈骑黄马奔上荒山。

十二年后。

无情崖。

叶南雪踢腿出拳挥刀，一遍遍地练武，稚嫩的脸上冒出一颗颗汗。

黄风则手抚兵棋，看着叶南雪练武又看一眼石桌上的棋盘，摇摇头放下兵棋站起来走进石洞做饭。

夕阳西下，叶南雪停下。没来由的又想起爹常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是爹在荒山里捡到的，亲爹娘不要自己。

或许他们知道他们会被杀才把自己放在荒山，因为自己的名字出生时辰是用血写的。

第一次听爹说，自己很震惊很恨他们，这么多年过去已经不恨。

闻到菜香味，叶南雪擦了一下脸上的汗，乐颠颠的跑进石洞看爹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这个小鬼鼻子真灵，这么远就闻到香味，长大一定是个馋鬼。”黄风笑着看着儿子拿木勺在锅里盛饭递到儿子手里，今天为犒劳儿子练功特意做了儿子最喜欢吃的小鸡炖蘑菇，刀鱼，羊肚。

叶南雪接过饭碗大口吃起来，吃饱放下碗筷，看着黄风，“爹，待会儿还要我陪你下棋？”

黄风往嘴里扒了一口饭直愣愣地看着叶南雪，“怎么，你不愿意？也行，那你就去练武吧。”

“不不不，儿子很乐意。”

“哈哈，小鬼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黄风夹了一块菜放入嘴里咀嚼道。

黄风吃完收拾好和叶南雪走出洞，坐在石凳上手抚石兵，叶南雪动木兵，自己的帅被将死，连下几盘黄风都输了，气得要打叶南雪。

叶南雪朝黄风做了个鬼脸，回自己的屋睡了。

平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天，阳光很大，叶南雪下崖在半崖看见一条盘着的黑蛇，脖子伸得很长吐着红色的信子，三角眼阴毒的盯着叶南雪。

叶南雪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绕过蛇下去，听见从身后传来声音，回头，黑蛇红色的信子快伸到叶南雪的脸上，叶南雪‘啊’的一声叫拔脚便跑，跑出两里，黑蛇缠住叶南雪的腿，叶南雪趴在地上，一双白鞋出现在眼前，叶南雪抬头看见女孩，女孩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清澈的大眼看着叶南雪。

黑蛇的红色信子舔叶南雪的脸，叶南雪向女孩求救，女孩的食指一勾，蛇缠到女孩身上。

叶南雪惊魂未定的爬起来，双腿恢复力气，跑下山崖来到荒漠尽头的小镇。

这里黄沙漫天，似乎连世界也是黄的，在街的十字路口看见一个人，一身黑色，黑色人坐在地上，背靠叶南雪，他的腿边有一壶酒，壶是牛皮制成的，壶面有雕刻的鸟身。

黑色人转过身，脸如刀削，眉毛白，垂下的一缕发也是白的，冷冰冰地看着叶南雪。

叶南雪的心也冰冷，拔脚往回跑跑到山上，回头身后杳无人影，以为黑色人没有跟来，可是当叶南雪抬头就看见黑色人斜躺在树枝上，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飞来跳上去的。

“小兄弟，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南疆，那里有你最爱吃的鳕鱼，山珍海味。”

“我不要，你是坏人。”叶南雪拒绝。

黑色人是吴农，吴农跳下来像箭一瞬间就落到叶南雪脚前。

叶南雪后退两步，靠在一棵粗壮的古树上。

“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当年我和你爹娘被人追杀，你爹娘无奈只好把你放到荒山。”说着吴农的眼圈红了，沉入往日的痛苦中。

叶南雪觉得吴农说得是真的，眼前出现幻影躺在地上。

看着躺在地上的叶南雪，吴农尖声笑了起来，对叶南雪使用了摄魂术。

吴农弯腰抱起叶南雪，这个时候他没有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位身穿粉色长裙的女孩，女孩的身上缠着黑蛇，蛇信子从嘴里出来在空中抖动。

吴农听见声音转身看见蛇和女孩。

“你是坏人，放下他，你可以走了。”女孩平静地道。

吴农抽出剑，剑影朝蛇一挥，枯叶成两半，黑蛇不见了。

黑蛇缠在树上，红色的信子伸向吴农的脸，吴农躲过跳到粗树边蛇紧紧跟着。

二十个回合后，吴农的脸惨白，暴怒，使出必杀技，“幽冥剑”一声尖叫，人剑合一斩向蛇头，血飙出溅到女孩的脸上，女孩失魂一动不动，已经被吓傻。

剑人分开，黑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脖子受了伤，差三寸就可以完全断。

吴农背起叶南雪下山，消失在荒路尽头。

女孩抚摸黑蛇掉下眼泪，似乎蛇也知道女孩的爱，缠到女孩身上，女孩抱起黑蛇下山回家。

八盏灯笼挂在屋门口，两头石狮蹲在门两边，里面有阁楼亭台，假山流水，女孩穿过黑色长廊到后院，院里有铁笼，里面关着狮子，狼，羊，鹿，蝮蛇，百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