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两千年后的初见

糟糕，怎么没想到晚上可能会这样。蜡烛点着的时候屋里亮，就忘了这个茬了。商文渊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装着阴阳镖旗的背包，犹豫要不要暴露身份。

却听应雪喃喃的说道：“又是这些怪影。怎么会从沙漠跟到这里呢，这也太多了。”

“你俩从后面窗子走吧，我们分开走。” 语气有些苦涩，却没有过于惊慌。

“你知道这是什么？”商文渊问道，姬小娜也没有挪动脚步，还是站在应雪身后。

“这是一种超自然现象，被卷进去会有很不好的后果。别多问，你们快走！”应雪严肃道。

“啊，这……要不一起走吧” 。姬小娜提议到。

“它们……，好像是追着我来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似乎做出了决定，应雪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展开照片那页。“作为警务人员，我现在要求你们配合，迅速撤离。” 

转身不看两人，独自向门口走去，右手一抖，一把战术匕首出现在掌中。这速度完全不是短时间的训练就能达到的。

越来越有意思了，商文渊看着这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飒爽背影。而靠后的姬小娜，右手又伸进了鼓鼓的裤兜里，黑猫窜到了左肩头，尾巴沿后背垂下，微微勾住纤腰。

“我刚才想说，可是我有办法解决这个事，至少能暂时压制事态。不过这之后我需要知道沙漠里发生了什么”。

看似随意，背包捞在手里，“你也不用皱眉头，你把这什么超自然的麻烦带到了我家库房，谁知道以后会发展到哪一步，也许以后这里就不能来了。总得给我透点风吧。” 

“里屋有个娃娃能辟邪，离它近一点，我需要用我家祖传秘法，希望你们不要偷看，现在应该叫知识产权。”

看了看确实锁好的里屋门，又把桌子推到门前。

深吸一口气，把青铜短剑挂在腰间，阴阳镖旗攥在手中，袖子卷起。

推开屋门，银白的月光洒下，小臂间的狼头泛起红芒。

眼前还在随风飘摇的纸灯带给商文渊的再也不是恐惧，反而像是一种期盼。期盼出征的丈夫能够回来，期盼阵亡的兄弟能够回来，期盼这小小的营地不要被风沙掩埋。苍狼军也好，阴阳镖局也罢，这一众军魂却是守卫了世间快两千年。

幢幢虚影挤满了的小路、门扉和窗口，每个虚影也都抬头看着他。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豪气。

抬头望向西面，后背靠着中原，商家历代先祖且看，这苍狼典客的职责，我接下了。

阴阳镖旗一抖，恣意的披在左肩。轻抚着剑上的苍狼篆字。商文渊朗声说道。

“狰说，我命不久长。这不重要。”

“我不知道永世轮回守卫西域两千年是什么感觉。也许会孤单，会寂寞。”

“如果未来有机会，我就带大家出去走走，好好看看这人世间，也好叫着世间之人知道。”

“大漠孤烟，狼旗不倒！”

似乎得到了答案的虚影渐渐隐去，家家户户重归寂静。

“是我说的不够好么？” 周身一切都没什么变化的商文渊，喃喃出声。

“不，是先生你说的太好了。”一个淡淡的声音由远及近，就看到三个虚影从院墙外走进来，为首的稍显凝实一些的虚影是小个干瘦山羊胡老者，说话的也就是他。“往事越千年，你知道历代典客说的最多的是什么？随我杀敌！历代的苍狼军听得最多的就是汉帝、大义、国难，却很少有人关心过他们的感受，你是第二个。也许出去走走才是现在的他们最需要的。”

微微颔首，抱拳当胸。“这位前辈请了。敢问您是？”

“小老儿姓蒋。”一指后面两个虚影，“这细脖子大脑袋的姓房，这干巴瘦的姓冯。以后他们两个可以跟在先生身边。”

“那您说的第一个是？” 商文渊问道。

“初代苍狼典客，商浩乾。所以我说，不是先生说的不好，而是说的很好，很实在。” 蒋老头说道。“他们的心意，先生未来自会知晓。好了，你们两个，日后随侍先生左右，上一世的臭毛病都收一收，要是再敢惹事，回来仔细你们的皮。”

“先生，老朽告退。希望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苍狼营这样真实的一面，反而让人心里更生出许多尊敬。

未及多想，就看到那细脖子大脑袋的虚影，正看着他比比划划，嘴唇不断蠕动却是没有声音传来。之后，那干巴瘦的也试了试，比划的更快，也没有声音传来。三个人相互看看，很是尴尬。这是古代的手语么？自己一个现代人也看不懂啊。

就见虚影猛地一拍大脑袋，化雾飘散，钻进了狼头印记里。灼热传来，食邑：三户。

就见哔的一声，BP机屏幕有了反应。

【天下第一，房老剑客：呜，呜呜！真的可以啊，臭豆腐你也快点进来。】

食邑，四户。哔！

【圣手冯秀士：吾呀！混账无比羔子，菜头萝卜缨子！先生当面，少耍贫嘴！】

【圣手冯秀士：冯某参见先生！】

【天下第一，房老剑客：参见先生！】

商文渊看着这奇妙变化，有点哭笑不得。心想，这也行啊。还带昵称的么，随便叫个老房，老冯的不好么？

【天下第一，房老剑客：当然行啊，先生所辖，都能这样。】

你能听见我的心声？那我这不跟脱光了给人看差不多么？所辖？食邑里的四位么？

【说书老秦：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哎呀，果然可以。】

却是秦成说话了。

那我能不让你们看见么，这样好尴尬呀。

【陈月玲：可以的大人，你随心所想就行。另外，能不把我锁在大门上么？外面冷我进不去屋】

……

赶紧想着不让这帮家伙看见心声，果然就看屏幕上写道。

【已中断与僚属通心】

一阵交流下来，才知道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阴灵才能传音沟通，强行传音需要消耗大量灵气，就像老秦上次那样，形体都难以维持，变回了醒木。那也许月玲这丫头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修为尚浅么。

不再理会房、冯这两厮的唧唧歪歪，解决完外面的事，也该解决一下屋里的事了。

搬开挡门的桌子，轻轻拉开里屋的门。

就见两女非常怪异的看着自己，怎么了？这才十几分钟没见啊。

“啊，这……你是道士么？”

“你的爱好，挺特殊啊。”

两女同时说话，内容却同样的令人费解。

低头一看，原来他还保持着刚才的造型，拿着把剑就算了，搭在肩上旌旗上四个字只漏出“阴阳”俩字在胸前。怪不得被误以为道士。可自己的爱好怎么了？就见应雪手指着放在床角的纸傀。

“你晚上就跟他睡么？看着很阴间啊。”

【天下第一，房老剑客：金屋藏娇，必有妖。】

【圣手冯秀士：我观此女与我有缘。】

【陈月玲：呸！啊，大人我不是冲你。那个秀士，呸！】

……

【已封言僚属：圣手冯秀士】

重新来到外屋坐下。

“暂时解决了，明早之前应该没事。说说吧，沙漠里发生了什么？”

商文渊盯着应雪。

“在你说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傍晚的时候，你右眼的上眼睑上有几个黑色斑点，现在眼球上也有了。”

“所以，请你从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