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宁

      墨川觉得有些好笑：“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小姑娘太会想了”

      他慢慢踱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户，红花绿叶争相映入眼帘，不远处，幻海又出现了，雾气缭绕，犹如仙境。

     幻海竟然出现的这么频繁，还跟着追到小楼旁边了，看来，这个顾雨不容小觑了。

“你不用想太多，现在以你的能力出去之后只能白白送命。只要你暂时留下来，辅导好精怪们的课业，我会帮你达成所愿的。”

       顾雨还不知道这时她是得到了神明的承诺，有些不相信的问，“我要是教不好怎么办？你会不会就找个理由不帮我了？”

        枣棵在门外急得直想闯进来，这个美人知不知道神明的话是什么概念啊，神明一诺岂是人类和精怪可以质疑的，希望墨川大人不要生气啊！

       屋内仿佛一时间又恢复了静默，顾雨也觉得自己怀疑别人的人品很不礼貌，正想道歉，只见墨川转过身，从窗前向顾雨走来，一步、两步…窗外景色幽幽，衬得墨川的身影更加梦幻。

     他比顾雨高很多，抬起右手很轻易的放在顾雨的脑后。

     顾雨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会是要给自己来个“壁咚”吧，自己还未成年啊！要拒绝吗？怎么开口…不过他好帅啊，这么近的距离看着皮肤更好了……不行，我不是花痴啊！

     顾雨正考虑要不要捂住嘴巴，只见墨川低下头将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轻生念道:“神明一诺，亘古不变！”

      霎时间，顾雨只觉得万道金光在脑海中闪现，八个大字仿若刻在了自己心头。

     墨川看着又一次愣在当场的顾雨，唇边难得有一丝笑意：“怎么样？如此可信了？”

   “你，你是神明！”

    “对啊，哦，你还不知道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雨绝得刚才的墨川出现了一丝少年人才有的顽皮。

“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明吗？有神明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类受苦呢？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呢？”顾雨真的有好多好多 疑问，恐怕这也是很多人类心中的疑问。

墨川很无奈，“神明并没有人类想象的那么强大，不能参与人类的事情，不能主宰人类的命运，曾经有一个很伟大的神明，她为了人类付出了所有的神力，而这些人类并不知晓，他们只是贪婪的索取着。”

提到这位神明，墨川仿佛陷入了无限的悲伤。

     顾雨自觉说错了话，急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看电视上演的神明都很厉害，掌管人间所有的事情，所以才····毕竟，我的身世实在太惨了，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在突然知道有神明就有些激动。”

“千年修炼，一朝得道，飞升神明，也只是为了寻求更高的境界，谁说做神明是就该为人类谋福祉呢？……现在陆地灵气极少，神明已经另寻去处了，倒是剩这一些无法化神的精怪，保护神址的同时也尽微薄之力去帮助身边的人类。”

“那你呢，你也是神明，为什么不走呢？”顾雨紧接着便问出这个问题，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响，偷听的人已经由三人变成了一群。 本来听到墨川让一个人类教他们学习文化知识就够惊讶了，现在这个人类还有胆子问出这个禁忌问题，她真是··真是···太可爱了！

玉瑶表示，她太想太想知道这个原因了，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墨川大人心里有人了，她也就死心了。扭头看了一眼扇着扇子耍酷的松柏，个子不如墨川大人高，身姿没有墨川大人伟岸，五官也没有墨川大人的立体，哎跟墨川大人比只是勉强能看，自己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其他众人也是各有心思，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墨川没有义务一直保护着他们，万一有一天他突然不声不响的走了呢？墨川可没和他们立契约啊！真是有点没安全感呢。

墨川当然知道门外有众精怪偷听，神址的生活百年如一日，精怪们单纯如白纸，甚至连人类都没有接触过，墨川很多话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他们也听不懂。此时，借着这个机会，将来由都讲清楚也未尝不可。

“我不走，是因为这里是我和她的家。”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为人类付出所有神力的那位大神明吗？”虽是问句，顾雨心里却已是笃定。

墨川有些惊讶的看了顾雨一眼，果然很机敏。

“是，她叫灵宁，她成神明之前，我还只是一棵小小的银杏树。这诺大的森林，”墨川看着窗外，仿佛陷入了沉思，“这诺大的森林，是她为我所植，这座神址是为我所留，甚至连她的性命都给了我……”

静了很久很久，墨川才又接着说。

“灵宁说她化神前承过一位老人的恩情，老人去世时无他求，只愿她拯救苍生。她神力很强，有召唤幻海之能，为战乱中颗粒无收的农人降下甘霖，为洪灾中的难民引流入幻海。但是人类不知满足，祈求灵宁结束战乱，护自己安宁。可是诸国纷争，怎能是一个神明所能决定的，我劝她不要去···”

“她去了对吗？”顾雨轻声问。

“嗯···，去了，我也偷偷跟去了，我当时还没有化神，没有灵力，只能远远的躲着。我看着她试图说服君主休战，但在权力和欲望面前，一切说辞都不足以打动那些君王，除非让他们赢！····我看着她拼尽全力去救助伤兵和无辜的百姓，但是兵士在伤口愈合之后依然会重返战场，那些看似无辜的百姓却怨恨于灵宁救助别的国家的百姓·····"

"我看着她耗尽了神力之后也得不到一句感恩的话，甚至有人说，要不是她，邻国或许早就被打败了，战争或许早就结束了！我偷偷的要带她走····她很迷惘，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我心疼的简直要疯掉，但也只能先劝说她离开那个地方。可是，可是···她问我怎样做才是对的……我也给不了答案，我不知道……”

“那她后来····”顾雨几乎不忍心再问下去。

“后来···，我想带她四处游历散心，想着等她慢慢恢复灵力心情或许会好一些。那天，在一个叫做飞云谷的山凹，突然有惊雷朝我劈来，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助我化神的天雷，谁曾想七七四十九道之后那雷声还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的强了，那时我们才知道，那不是化神天雷而是天劫！是灭神之雷---阻我化神的灭神之雷。”

顾雨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嗓子也有些哽咽，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那位灵宁大人的结局，她可能已经猜到了。

门外的精怪们此时也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玉瑶的内心极为震撼，她如何也没想到，墨川心中的人会是这样伟大的一位女神明，自己拿什么去和她比啊？想着想着整个人都黯然下来。

松柏察觉了她的情绪，在旁边用小扇子默默地给她轻轻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