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谈判

  眼角仿佛有一滴眼泪划过，说出去应该也没有精怪会相信，墨川大人竟然哭了。

     “如果我幻化为魔可以换你回来，我们终不复相聚，我也甘愿，只要你还活着！”

      顾雨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古色古香的房间，布置的非常典雅。床上挂着白色的纱帐，顾雨低头看自己的衣裙，是干燥的而且洁白如新。         

她现在对这些事也见怪不怪了，网上有传言建国后不许成精，或者这些精是真的存在过的，只是后来因为人类大范围动作变得濒临灭绝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起身掀开纱帐，不出所料，墨川正手持一本古卷在圆桌前坐着。听见顾雨起身，他转过头，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透思绪。

     “你不要怕，”墨川声音低沉，隐隐有些沙哑，“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顾雨也发现了，那些精怪虽然长得奇怪，但是胆子奇小，想想他们看到自己一个小姑娘竟然吓得落荒而逃，还真是挺好笑。

     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墨川接着说:“虽然那些精怪随便动动手指就能杀死你。”

     顾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墨川满意的点点头。

    “你能顺利进入神址，也就是这里”墨川特意将这里加重了音量，顾雨知道，现实中应该没人知道这里的不同。果然…

     “从来没有人类能进入这里，精怪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进来神址的人类！第一个发现精怪的人类！甚至第一个直视神明的人类！

    顾雨的心怦怦跳着，虽然知道墨川不会伤害她，但是想要顺利出去应该也不可能了。

    “我…我可以保证，不发誓，有关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说出去…”顾雨举起手掌就要起誓。

  墨川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起誓，哈哈哈...人类的起誓简直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啊，谁还会心呢？”

      说这句话时，顾雨觉得眼前像变了一个人，亦正亦邪也无非如此了。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传来，接着一只透明的蝴蝶从门缝钻了进来，那蝴蝶仿佛看了一眼顾雨的方向，然后便径直超墨川弓起的食指飞去。

     顾雨看着蝴蝶轻颤翅膀，墨川便仿佛听到了什么消息，时不时转头看一眼她。顾雨心下不安，这应该是传讯的蝴蝶，想来又是关于自己的消息。

    室内一片静默，顾雨的思绪有些乱，会是什么消息呢，自己和精怪从来没有交集更没有伤害过森林中的一树一草啊！她正胡思乱想，没注意墨川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跟前。

    “载你回家的司机是出去历练的精怪，你是逃难进入森林的？”

    顾雨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墨川的意思。原来那个想要给自己外套的司机是个精怪，当时虽然看到了他的举动却还是因为害怕而跑开了，这么说来，他知道自己进入森林，是后来一直跟着自己吗？看到自己能进来，这是查清了自己的身份把资料送来了？

     “怎么那么多精怪都被我遇到了？”顾雨喃喃自语。

    “所以，你和神址和精怪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这种潜在的联系让你又回到这里。”墨川用探究的口气说。“你仔细想想，家里的亲人有没有什么和常人不同之处？”

      顾雨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问她的父母有没有可能就是精怪，但是顾雨的悲痛他不懂，只听顾雨悲愤的说:“我的妈妈是很好很好的人，我的爸爸比普通人类更无耻更绝情更狠绝，这算不一样吗？”

    看顾雨突然间爆发的模样，躲在门外偷看的枣棵和乌鸦兄弟都吓了一跳，“人类果然很可怕！”

    墨川没有说话，等着顾雨自己消化了情绪平复下来淡淡的说，“他们都是普通人，有优点也有缺点，生活那么多年，我没发现他们有什么不同于平常人类的地方。”

说着，眼泪无声的流满脸颊，是啊，这么多年，自己没发现父亲的不同，连母亲那么聪明的人也没有发现他的野心，最后离奇病倒匆匆离世，听顾可柔的意思，母亲生病应该和那一家三口脱不了干系，如果自己可以活着回去，一定要找出真相，给母亲报仇！

     墨川看着梨花带雨的人，莫名有些烦躁。

他听了外派精怪的传讯，发现人类有难，作为精怪是能救则救的，他们本性善良单纯，加上墨川刻意引导，对人类友好且畏惧。

    外派精怪开车载着顾雨的时候，发现瘦弱的顾雨衣裙上有血，不多久又发现她一个人哭着跑出去，在森林外徘徊许久之后便走了进去。

        担心她要自杀，外派精怪一直暗中观察，不曾想她竟然进入了神址圣地！

要知道，未经墨川大人允许，他们这些外派的精怪也不可能独自穿过上古阵法返回 神址里面的！

       而为了神址和初生精怪们的安全，外派的精怪除了传讯几乎再也没有回去过神址圣地。

这里灵气本就稀少，那些外派的精怪在慢慢适应了人类社会之后，也就和普通人没太大区别了。有了朋友，有了家人，有了新的情感，当生老病死的时候，他们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人类还是精怪了……

      墨川捻了个手诀，瞬间，一杯清凉的果汁出现在他手中。

      “来，喝点东西吧，你们人类应该喜欢”

顿了顿，他接着说：“只是这里只有红枣味的，你尝尝好不好喝。”

     顾雨突然就想到了那棵枣树精，虽然是个小女孩的样子，但是头上还结着枣子呢。

    呃～她接过果汁，犹豫着要不要喝，抬头看到墨川一脸期待（或者是冷漠）的看着，她一咬牙就将一杯果汁都喝了下去，反正自己也渴了。

     如同英雄 就义般的喝完果汁之后，顾雨回味了一下，发现味道竟然出奇的好，她有些惊喜的看向墨川，眼睛亮晶晶的，终于笑了起来。

      “她好美！”枣棵在门外悄声说，“被她吃掉我也愿意。”

       “对对，说的对！”乌鸦兄弟也赞同。

      枣棵有些嫌弃的看看他们：这个大美人才不会爱吃烤乌鸦吧好吧。

     墨川看着顾雨心情好了一些，想着应该可以好好谈判了。

    “顾雨，y市优秀高中生，母亲不明原因去世，父亲另组家庭，还得罪了目前最有势力的徐家，你可谓是走进了死胡同，回去就在劫难逃。”

      听着墨川的话，顾雨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这个人都不能让自己高兴一分钟吗？

     “你想怎么样？”顾雨警惕的问。

“留在这里，和我一起查明你和神址的关系，顺便帮我给这里的精怪上课，带着他们考大学！”

      “咳咳咳……！”

     听了墨川的话，顾雨忍不住呛咳起来，带精怪考大学？自己没有听错吧？

    抬头看一眼墨川认真的表情，她确定自己刚才不是幻听，努力组织语言道：

      “我自己只是个高中二年级学生而已，而且你们没学籍也是不能参加高考的，我虽然很想帮忙，但真的爱莫能助哈…”委婉拒绝，设置难题，顾雨适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无奈和惋惜。

      墨川也不揭穿，只道:“教育局副局长是外派精怪，他会解决学籍问题，你，不用担心…”

     意味深长的尾音，让顾雨心中一跳。

   “可是…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想办法报仇，我不能让那个渣男拿着妈妈的公司糟蹋…我…”顾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很茫然很无助。

    她抬起头，直视着墨川的眼睛问：“如果，我愿意拿自己的任何东西做交换，哪怕是性命，你愿意帮我复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