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御赐九卿

“历朝沿革皆如星相更异，合五德之说。忠、仁、诚、节、勇谓之五道，周属火，秦属水，故秦灭周合天道也～”

 “师傅！何为水德？”

 “尚若寒！你要为师教你几遍？”

“额师傅，徒儿愚钝……”

“若寒，此去咸阳你好好地待着，只听为师怎么讲，可记住了？”

 “记住了师傅～见了始皇帝磕头便是……”

 公元前215年，天下初定，始皇帝举法家治国，李斯权倾朝野，为一家之私以惑乱百姓、以古非今之辞问罪百家，天下学士闻风而逃皆埋名于市，唯有阴阳一脉备受始皇帝尊崇，躲过一劫。师徒二人此去咸阳正是受蒙氏一族——蒙嘉所托，蒙嘉官至中庶子，为太子扶苏心腹。

此时晨曦初现，咸阳渭水畔，流阴浮动，和风细雨。柳下一人披蓑戴帽正在闲钓，蒙嘉扬手抬杆表情十分欢喜：“大鱼！大鱼！哈哈哈……你来了余修甫！”

 余修甫：“若寒，快叫蒙叔伯～”

 若寒：“蒙叔伯好！”

 蒙嘉：“好好好，若寒长这么大了，有没有好好修学啊？”

 余修甫：“嗨～别提了，这个傻徒弟用功是用功，可天资平平。”

 蒙嘉：“无碍，无碍，我看他将来必成大才。”

 这蒙嘉明为中庶子，暗中却招揽百家贤士为己所用，尚若寒虽然资质平平倒也懂得人情事故。

尚若寒：“嘿嘿～谢蒙叔伯夸奖，我看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快去面见始皇帝吧。”

 蒙嘉看了看天色：“喔，我差点儿忘了时辰～快走。”

 朝堂之事乃国之大事，也可辨得一个人身份贵贱，士大夫将各式佩剑放在朝堂外。蒙嘉也不取下配剑带领二人径直地进去，跪坐在左侧第二位。

 尚若寒初入朝堂，见文武百官各个神情肃穆，拉着余修甫衣襟想问：“师傅～为什么......”

 余修甫甩手怒道：“……别吱声，始皇帝来了。”

 见嬴政步入朝堂，脚步声从容，那神情威而不怒、亲而不犯，宏袖一挥端坐在高台上……文武百官皆俯首静默。

 尚若寒被秦政这气势所吸引，嘀咕道：“这就是始皇帝！真是……”

 尚若寒在脑中搜寻半晌，不知该用什么词，一时间语塞了。尚若寒声音虽小却都听得清楚，众人看了过来，余修甫也慌了，这个傻徒弟千叮万嘱还是犯了傻……

 嬴政：“真是什么？继续说，说好了无罪。”

 尚若寒扣了扣脑袋：“真是千古一帝！”

 嬴政以为以他的功绩当配得上这千古一帝的名号，所以听了颇为满意，冕冠上的珠帘也抖了三抖：“呵呵～说得好，千古一帝……你是何人？”

 余修甫见嬴政大为开怀，才把心放下来。

 尚若寒直起身子：“回始皇帝，鄙人叫尚若寒，这是我师傅余修甫。”

 嬴政目光投向蒙嘉：“蒙爱卿，你举荐的阴阳家可是这二人？”

 蒙嘉起身抚剑道：“正是这二人，余修甫乃是阴阳屯门传人，尚若寒是其关门弟子。屯门精于内经、天象，曾经辅佐孝公……”

 “哼！旁门左道！”蒙嘉随着声音看过去，见身侧为首的人站起身。

蒙嘉冷笑一声：“呵，难道只有你法家才是正道？李斯！”

 嬴政抬手一挥不怒自威：“好了，两位爱卿无须争吵，让余修甫说话。”

 余修甫一听李斯说自己是旁门左道，气不打一处来，又听嬴政唤他说话便从地上跳了起来：“陛下！阴阳学晦涩难懂，某人不懂就罢了，还说是旁门左道！定是居心不良。阴阳一学海纳百川，上可治国下可修身，屯门阴阳术曾助先帝击杀西戎各部，敌闻之无不丧胆。”

 李斯挤眉刚想开口：“陛……”

蒙嘉寸步不让，没给他开口的机会：“陛下，今虽匈奴已伐，但臣听闻东胡各部正大兴巫道以图复辟，此事不可不查，屯门对胡人早有触及，此次举荐正是此意！”

 嬴政龙目微闭思索良久，所谓时而思之，智者千虑，何况帝王：“嗯～此事朕早有耳闻。余修甫，屯门伐戎有功，赐官典属国、改屯门为天机营。即刻准备，明查东胡各部大兴巫道之事，退朝～”

 “诺！” 众人退去，蒙嘉与李斯并肩而行互不让道，暗自较劲……

 李斯：“蒙嘉，你是何意？东胡与你无干！荆轲之事这么快就忘了？”

蒙嘉：“哼！李丞相，这么多年你还记得？你我心知肚明……谁才是暗中勾结之人。”

 二人在前面斗嘴，对我们师徒二人毫不避讳，看来这结怨之深也不是一两日了。

<br> 尚若寒：“师傅，典属国是什么官？”

<br>

 余修甫呵呵一笑：“这典属国嘛～位列九卿，专和蛮夷打交道。”

尚若寒也是欢喜：“师傅！那可是大官啊！你平常教我们的那些胡言胡语总算派上用场了。”

余修甫此时却倍感压力：“此去东胡危险重重，我们先回屯门，再作商议。还有，回去后你给我闭关三日，不习得七十八印就等着被罚吧！”

尚若寒一脸茫然：“师傅，你这变脸可比手印变得还快，这七十八印口诀我都记得，只是太过繁杂，每次练得我手都快折了。”

 余修甫停下脚步：“哎～若寒，阴阳一脉门道中落，门生故史屈指可数，想当年孝公在世时除了墨家、儒家就属我阴阳家，而如今唯法家独大，你看那李斯……一家得业一家食，你是我关门弟子，可现在连引火决也不会，哪天为师不禄了你可怎么办？”

 尚若寒低头不语，平日里师傅教他虽严，却也将若寒视如己出，平生所学悉数传授。无奈阴阳学、阴阳术太过深奥，如今已到束发弃鬓之年却难当重任。

尚若寒：“师傅，不是还有师妹和师弟嘛～为何独对我严苛？如果你西去了传于师妹就是～”

余修甫：“咳咳咳，你个臭小子！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