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子对话

第二天一大早，吕不韦把手上的生意处理了，就启程回家。为什么要回家？这么大的事情必须跟父亲商量一下。要知道父亲也是商人。要是没有父亲打拼天下，哪有自己的今天。这么重大的事情，有可能耗尽家财，能不跟父亲商量吗。

经过两天的行程回到濮阳，见到父亲。父亲很惊讶：“你这臭小子怎么回来了？邯郸生意都处理好了？”

吕不韦道：“生意暂时没问题。因为我有重要事情想和您商量，所以急着回来跟父亲大人商量”

“你已经长大了，生意上的事自己处理就行。不用跟我商量，我也懒得管。”

“不，父亲，这次是个大生意。儿子不好把握。”

“哦？说来听听”

于是吕不韦问：“父亲，您说，如果在家务农种地，能得到多少利润？”

父亲说：“种地能收获十倍的利润。”

吕不韦又问：“那像我们这样贩卖珠玉呢？”

父亲说：“贩卖珠玉能活的百倍利润。所以商人会比农人富裕。”

吕不韦再问：“如果我能辅佐一个人登上国君的宝座呢？”

父亲陷入了沉思。他从来没考虑过还有这样的问题。这可能吗？国家之主，国君，那只有老国君或者是大夫才能立，我们一个小老百姓能有这么大能力？

想了很久，他说道：“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可能性太小，风险太大吗？”

接着又说：“农民辛辛苦苦的种地，只有十倍的收获。多数人都是吃不饱，穿不暖。而做生意可以让人锦衣玉食。那么你想想这些农民为什么不去做生意呢？”

吕不韦道：“因为做生意风险太大”

父亲道：“没错！我们家族的生意，你也经营多年了。做生意除了要具备敏锐的眼光和周旋的能力。还要冒着无比巨大的风险。颠簸劳顿，疾病灾荒，山匪草寇，还有各国的战乱，官府的勒索。所以很多人宁可穷困，也不愿意做生意。”

“可是从政的风险更大。稍有不慎，就会家族覆灭。虽然可以获利无数，但也不是我们小老百姓能做的事情。”

吕不韦道：“父亲大人所言极是，像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登上政治舞台，跻身贵族之列，可能性是非常低的。可是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或许我们家族几辈人只有这一个机会。

“农人每天辛辛苦苦，但终身贫苦。我们这样的商人，虽然衣食无忧，但也每天提心吊胆，经历各种风险。如果能辅佐一个国君，不但可以获得终身富贵，还能让子孙永享荣华”

父亲说：“道理是这样，可是你又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吕不韦道：“安国君，现在已经成为了秦国太子。他最宠爱的正妃，叫华阳夫人。但是华阳夫人没有儿子。安国君的十三子异人现在在赵国做人质。如果能想办法让华阳夫人把异人收为自己的儿子，将来异人就有可能成为秦国的国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获利无数。”

“这太难了。首先异人能否同意就是个问题。即便同意了，他有没有争这个位置的智慧，也是个问题。而且劝说华阳夫人更是困难。以我们的地位，根本没办法接近华阳夫人！”

吕不韦道：“或许有这种可能。异人来到秦国以后，秦国屡次攻打赵国。赵王也几次要杀掉他，可是都能被他巧妙的周旋过去。说明异人绝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可是异人能同意吗？”父亲问。

吕不韦道：“这事情恐怕不容他不同意。因为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搏一把。只有成功上位，他才能有活路。”

“可是怎样才能让华阳夫人同意呢？”父亲又问

吕不韦道：“这就得靠我去游说周旋了。成功的机会不高，但是有可能。因为华阳夫人如果不尽快收一个儿子，她的地位也很危险”

父亲道：“如果你真想好了，想去做就做吧。本来生意就是赌博。赌输了咱们再重来。 ”

吕不韦道：“如果父亲真的同意，孩儿愿意去赌一把。不过我可能要带走全部家产。诸侯与我们小老百姓不同。作为百姓，我们千金家产已经是最富有的了。可是作为诸侯，这些财产不过是个零头。要去秦国游说，打理上下官员，钱少了可是不行的。”

父亲道：“这确实风险很大，有点困难，这么大家族，如果失败了，咱们就完了。容我再想想。你先去见见母亲吧。”

吕不韦是个孝子，每次回家都会给母亲准备她最喜欢的礼物。这都是父亲教他的，准备礼物是商人最基本的能力。所以每次回家母亲都特别高兴。

一夜无话，第二天父亲决定了，把家里绝大部分财产拿出来，交给了吕不韦。他带着这一千金再次回到邯郸。

这个赌注也对他们来说也太过巨大。但是父亲相信吕不韦，他也是商人。商人就是赌博，他明白如果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儿子是不会做的。尽管可能性很低，那就让他去赌一把吧。万一赢了，那就不是利润了，而是秦国。

邯郸城还是那么热闹，车水马龙，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吕不韦只身来到异人的府邸。

异人是秦国人质。可是人质并不是囚犯。他只是生活在赵国，不可以离开。但是生活还是很自由的，也可以结交朋友宾客。一旦秦赵开战，赵国会立刻把他抓起来杀掉。所以他只要不离开赵国就行。

异人是秦国的弃子，整个秦国对他并不抱有希望。所以除了基本的吃穿用度，多于的钱一点不给。也不能怪秦国抠，大概原本就没指望他能活。所以异人也没钱结交宾客。

毕竟是秦国的公子，公子来到赵国虽然是人质，但也表现了两国的交好。赵国也不敢怠慢异人。虽然也不给他钱，但基本的排场规格还是有的。府邸虽大，规格很高，只是略显清贫，门挺冷清。平时也没有人跟他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