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机缘巧合

当京都生和王远芳回到幸福大厦时，已是日落西山。

推开房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扑面而来的还有米大伟和钱影的热情。

米大伟说：“京总，我和小钱已经忙了一下午了，饭菜都已做好了，就等你和王助理了。”

钱影也说：“我专门做了我最拿手的‘莜面鱼鱼’，还有‘陕西凉皮’。”

京都生往餐厅桌子上一看，饭菜已经摆好，四菜一汤，香味四溢。

“米总，小钱，这太辛苦你们了！”京都生说。

于是，四个人便落座。米大伟还准备了啤酒。

米大伟、钱影共同举杯，欢迎京都生和王助理。

京都生、王远芳举杯，感谢米大伟和钱影。

四个来自不同地域的远方游子，周末的晚上，聚在一起，亲热得像一家人一样。这就是抱团取暖吧！

“钱姐，你这陕西味道真地道！改天一定要向你好好学学。”王远芳说。

京都生也调侃道：“是啊，小钱，有你在，我们真幸福，不过米总更幸福。”

米大伟也感慨地说：“小钱跟我一起，算起来都快八年了，好快呀！那时她还很年轻，也很漂亮。”

钱影红着脸，说：“我把青春都献给你了！”

米大伟举起杯，说：“这杯酒是敬我们家小钱的，辛苦你了！”说罢，米大伟便一饮而尽。

京都生望着米大伟沟壑纵横的脸，再看看坐在他身旁的风韵犹存的米脂婆姨，感慨万千。

钱影本是陕西米脂姑娘，家在农村。由于从小喝着家乡的小米粥长大，不但五官长得俊秀，还有着令所有男人都渴望亲近的白嫩肌肤。

钱影刚满十八岁就只身来到西安打工：先是在一家工厂的流水线上干了两年；后又到西安市内的一家大酒楼当服务员。由于人长得漂亮，又勤快懂事，很得老板娘的喜欢，更得老板娘弟弟欢心。老板娘的弟弟学上的不多，长着一副不尽人意的模样，肥肥胖胖，秃头小眼，每天只会开车买菜，可在追女孩子上却不外行。为了促成这桩姻缘，老板娘也费尽心思：先是安排他俩儿每天一起去买菜，后又许诺将来结婚以后给他们买一套房子。于是，不谙世事的钱影对这个大自己十几岁，也并不喜欢的男人动了心。在一个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的夜晚，在大酒楼的宿舍里，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男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有了第一次，便会要第二次，第三次……不久，她怀孕了。在男方的家人欢天喜地，女方的家人并不看好的氛围里，老板娘在大酒楼为他们举办了隆重而体面的婚礼。

婚后的生活，倒也甜蜜幸福。几个月后，钱影为她们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儿。这两个孩子长得着实可爱，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像极了钱影，而却找不到一点儿孩子爸爸的影子。

孩子的爸爸每天将两个孩子抱来抱去，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儿。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孩子长到六个月时，一场灾难突然降临，从此，改变了钱影的人生轨迹。

这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孩子爸爸一早开车出去为酒楼买菜，车开至半路，与一辆在迷雾中的大卡车迎面相撞，车速虽然不太快，但由于是正面相撞，还是把买菜的面包车车头撞瘪了，孩子爸爸被方向盘死死地顶住了胸部，撞坏了肋骨插进了心脏，不久便因失血过多死去了。

当钱影得知这一消息后，当时便昏了过去。在经过一年多痛苦地挣扎后，钱影终于疗愈了心中的创伤，走出了阴影，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又回大酒楼上班了。

这时的钱影，除去比之前瘦了一些，略显憔悴外，漂亮依旧，身材依旧。

“京总，别客气，吃菜。”说着，米大伟便将一箸青菜夹到了京都生的碗里；钱影随后也为王远芳夹了菜。

几杯酒下肚，米大伟的话便多了起来。他说：“京总，你们还不知道吧？我还当过咱们郝大喜老板的老板呢！”

京都生一听，来了兴趣。王远芳也催促着米大伟继续讲下去。

米大伟说：“二十几年前，在潮州老家，我当时是队里的拖拉机手，整天开着大拖拉机拉货、耕地，可神气了！那时的郝老板，就坐在我身边，给我当学徒，他那时也就二十出头。他人长得帅，又聪明，很得我喜欢。”

“那后来呢？”王远芳问。

“后来我就动了心思，找亲戚朋友凑了些钱，自己做起了倒买倒卖的生意，要知道在那时可是犯法的呀！管这个叫做“投机倒把”。就这样，像做贼一样，东躲西藏，干了几年，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米大伟说。

“后来，我就买了两辆大卡车，搞起了长途贩运。我开一辆，郝大喜开一辆，经常往返于南北方各大城市之间。几年下来，既开阔了眼界，又挣到了钱。那时的钱可真好挣呀！”米大伟绘声绘色地说着。

米大伟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我每月按时给郝大喜开工资，什么事儿，他都得听我的，你说我是不是他的老板？”米大伟边说边笑。

“可好景不长，正当我干得起劲时，出了车祸。因连续跑长途，觉少犯困，不得休息，一天晚上，竟迷迷糊糊地撞死了一个下地干活回家的老农和他的一头牛，这一下就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米大伟说到这里。脸变得沉重了。

“来，米总，喝酒。”京都生端起了酒杯，与米大伟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出事儿以后，我的车就都卖掉了。郝大喜从我那里走后，就去建筑公司当小工，后来就当了包工头。没承想，十几年过后，他竟搞起了房地产开发，成了房地产开发商，当上了大老板。郝老板念我们当年的旧情，把我叫到他这里来打工，也算救了我，给我一碗饭吃。”

“我到他这里不久，就被派到了西安。开始时帮老板看油田，后来做了公司的第一个房地产开发项目‘好运来小区’。也就是在那时，我才有机会认识了我家小钱。”米大伟边说边深情地看着钱影。

“那时的小钱在他大姑姐开的大酒楼里负责收银，而我经常带着客人来酒楼吃饭，一来二去便熟悉起来。”米大伟说。

“那时的小钱年轻漂亮又招人喜欢，而我那时也够帅。由于长期在外，虽在老家有老婆，可一年半载才回家一次，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我那时也正当年，每到下班回宿舍，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于是，不管有没有应酬，下班后总是找着各种借口往小钱在的大酒楼跑，哪怕去吃一碗面条，吃盘饺子，其实就是想和小钱见个面。”米大伟继续说。

钱影低着头，脸涨得红红的，说：“我那时老公去世已经三年多了，总想找个男人嫁了，也想有个靠山。可谁愿意要一个带着两个儿子的女人，我婆婆和大姑姐也不允许我改嫁，怕是两个孩子离开他们，更怕两个孩子在别人家受苦。可这时偏偏遇上了这个死老头。命呀！”

“这之后，他天天过来缠着我，今天请我出去吃饭，明天请我出去看电影，一来二去，便被他俘虏了，也被大姑姐发现了。大姑姐心里接受不了自己弟弟的位置被别的男人取代，于是把我给开了，还不允许我带走孩子。”钱影说到这里，眼里噙满了泪花。

“我和小钱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他为我也付出了很多。真是把青春献给了我。”米大伟感慨地说。

“来，米总，我和王助理敬你和小钱一杯，祝你们友谊长存！另外，也谢谢你们丰盛的晚餐，实在太辛苦你们了！没想到在合肥，还能吃到地道的陕西风味，我们都和米总沾光了！”京都生说完，便和米大伟、钱影、王远芳一起碰杯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