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生一计

这几天，吉兆公司副总经理程毅心绪烦乱：一是小舅子牛得禄不争气，在公司闹出那么大的事情，给自己丢尽了脸面；二是远在老家湖南乡下的老婆知道此事后，天天骂他是个废物点心，连个弟弟都保不住，还当什么副总，简直是没用的东西；三是京都生，这个人连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但还让你哑巴吃黄连，靠一张《中层领导干部民主测评表》，严严实实地堵住了自己的嘴。

几天以后，他便有了出胸中这口恶气的办法。

一天下午下班以后，他敲开了郝大喜老板的门。刚好赶上郝大喜老板心情不错，于是，他便把那天在莲花山上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郝老板，另外还讲了新任命的公司保安部经理郑智与京都生之间的关系，以及那天在自己的宿舍里偶然间看到的郑智与孟丽一起到京都生宿舍送水果的一幕。

郝大喜听后陷入了沉思。其实他对后面听到的两件事儿并没有多大兴趣：关于郑智与京都生的关系他早就听京都生讲过，也听丛姗姗念叨过，况且郑智人也不错，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同事之间小来小去的一些事情，他更不愿多问，因为这对他自己的这份儿事业无关痛痒。倒是程毅讲的京都生与丛姗姗在莲花山亲热这件事儿，让郝大喜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也令他将信将疑。疑的是京都生虽然相貌堂堂，但是穷小子一个，丛姗姗哪里会看得上他？信的是程毅说的是那么有鼻子有眼，细致入微。

这天晚上，郝大喜失眠了。

丛姗姗漂亮的脸蛋儿，忽闪的大眼睛，雪白的肌肤，高耸的胸部，婀娜的身姿，不停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京都生也不时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自从京都生来到公司，给自己的事业注入了活力，也带来了不少新思维，酒吧效益明显好转，公司风气也比以前好多了，日常琐事让自己省了不少心，更主要的是京都生赢得了民心，不少老员工都在自己面前夸奖京都生。

思来想去，颠来倒去，直到鸡鸣时分，办法终于有了。

第二天上午，他便把京都生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郑重其事地对京都生说：“京总，对公司这几名中层领导干部问题的处理上，你做得对，特别是在方式方法，分寸火候的把握上，也都恰到好处，很得民心。”

郝大喜接着说：“我现在再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把公司总部以外的各地其他分公司也抓一下，有些地方太不像话，领导贪污受贿，任人唯亲；员工纪律涣散，消极怠工；公司效益不佳，带死不活；就这个样子，有的地方还天天内斗，有时还会上演宫廷大片。”

郝大喜话锋一转，继续说：“当然了，这些都是必须要抓好理顺的，但是作为一个企业，更要紧的还是要把效益搞上去！企业不赚钱，还叫什么企业？又不是养老院，更不是慈善机构！”郝大喜有些激动。

“这就要辛苦你几个月了，到一个地方，你可能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把情况了解透，再做打算，即需要稳健推进，也需要大刀阔斧。遇重大事情，提前和我沟通。”郝大喜吸了一口烟，继续说。

“这些地方的工作生活条件，可能都会比较艰苦，你要有思想准备。你可以每个月回总部一趟，汇报汇报工作，顺便再休息调整一下。不过公司遇有急事，我会随时叫你回来。”顿了顿，郝大喜又说：

“我想让我的秘书王远芳跟你一起去，让她作为你的助理，一来给你做个帮手，二来也省得你一个人在外，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三来么，也让她下去锻炼锻炼，将来有机会好委以重任。你看怎么样？”郝大喜问。

京都生说：“那可不行，小王是您的秘书，在您身边才能发挥更大作用。”

“这个我会另有安排，我已经和王秘书讲过了，她很愿意跟你外出走走，学习学习，锻炼锻炼。”郝大喜毋庸置疑地说。

“回头我让财务打三万块钱到你卡里，作为你和王远芳的外出生活补助，不用开票，不用报销，更不用找零。”

京都生刚要说上回给的一万元还没用完呢，话没出口，就被郝大喜给截住了。

“京总，你是做大事的人，外面的事儿，就拜托你了!也辛苦你了！”郝大喜郑重地说。

京都生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郝老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时的京都生只有服从的份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毕竟是民营企业，老板的话就是圣旨。几年以后京都生还总结出一句经典的话：老板永远是对的。

但他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天赐良机么？

这些年憋在京都城里太久了，人都待傻了，待成了井底之蛙：曾经一度认为自己是中央的人，其他人都是地方上的人，都是外地人。可当他来到深南市的这几个月，却发现自己有时也很渺小，深南市高手林立，英雄辈出，不知不觉，自己也成了地方上的人。真是天外有天，楼外有楼，人外有人。

很久以来，自己一直想着有机会走遍祖国大地，饱览名山大川，现在刚好机会来了。况且，还有精致美丽的王远芳小姐同行，难道不是一趟美丽的旅行吗？于是京都生向郝大喜表示说：

“老板，请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郝大喜伸出了大而有力的手，紧紧地与京都生的手握在了一起。这其中的意思，只有郝大喜明白全部，而京都生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京都生当天晚上，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丛姗姗，他本想临走前约丛姗姗吃一顿饭，再一起去爬一次莲花山。可是事情却偏不凑巧，丛姗姗因为台里有采访任务去了外地，要一周以后才能回来，而他与王远芳则要在三天以后就启程去外地了。

丛姗姗电话里却爽朗地说：“哥，没关系，等你下次回来我给你接风，我还说不定有机会去找你呢!到时你可要陪我一起玩儿呦！”

“好的，姗姗，没有问题，全程陪伴！”京都生笑着说。

“哥，听说你这次和王秘书一起去，孤男寡女，你可要把持好自己呀！”丛姗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京都生不失幽默地说：“出家人即使犯点儿错误，上帝也会原谅的！”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放下电话，京都生心里却若有所失。